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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谍影(99)

“很意外啊,唐主管,人比照片漂亮多了……请坐。”肖凌雁笑着邀道,土生土长的女土豪,说话还带着乡音。助理给二人端着茶水,唐瑛笑着道:“肖总更让我意外,这么年轻。”

“在我们这一行,年轻意味着资历不足,历练不够,可不算什么好事……谢谢。”肖凌雁接着管千娇递着协议文本道着,随意扫了眼,唐瑛解释着这是双方约定好的,肖凌雁点点头,那股气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两人微微有点佩服,扫过几眼,她放下了,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地道着:“你们确定要接这个单子?”

“如果贵方没有问题,就接了。”唐瑛道。

“我们肯定没什么问题,是孙叔叔介绍的你们,听说你们给华鑫干得相当不错……但我们这里的情况不太一样,这么说吧,公司已经是一个比较完备的运作模式,不仅仅是技术资料、信息、包括人员、包括经销商名单以及产品销量、产量,都属于本行的商业秘密。”肖凌雁道,眉宇间,闪过一丝怀疑,当商人,谁也知道商务调查公司来人是些什么货色。

“这个我们懂,不会触及的。”唐瑛道,两人微微不悦了,这是想让你查泄密,又怕你们本身就是间谍,防备心很强。

“哦,那就好……我安排祝总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如果有生活方面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既然是合作,又是孙叔叔介绍来的,有什么不便之处,你们尽可以讲……小郭,你到财务上盖一下章,然后把两位带到祝经理那儿……两位,拜托了。”

肖凌雁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助理,两人起身告辞,肖总嘛,只是隔着桌子和两人象征性的握握手。那笑容很亲切,不过……肯定是职业性的。

两人在会客间等着助理拿回合同,管千娇小声道了:“唐姐,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何以见得?”唐瑛问。

“她两次提到孙叔叔,恐怕是看在孙昌淦的面子上,而且她那笑容里,我觉得有轻蔑的意思。”管千娇道。

唐瑛愣了,想了想,强调道:“如果你不到三十岁也掌握着亿万财富,不管你用什么眼光看人,别人都会觉得是轻蔑。”

“那是你有一种自卑心态。”管千娇道,这种心态会妨碍一个人的判断。

“看你说的,难道你和人家站一块,有骄傲的机会?”唐瑛很谦恭道。

管千娇一噎,不理她了,侧头又觉得不忿,扭过来继续和她辨着道:“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她是勉为其难跟我的签约,可能根本不认可这件事。”

“有吗,何以见得?”唐瑛不信了。

“我问你,如果掌门人是你,如果你的企业里有人泄密,你会是一种心态?”管千娇问。

“很生气啊。”唐瑛脱口而出。

“对呀,生气,着急,焦虑,都对,可你看她有吗?根本不当回事嘛。”管千娇道。

好像是,唐瑛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过她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猜度,直道着:“人家是大人物,大人物绝对不会喜怒形色的,就生气也不能让你看出来啊……就像咱们,心里再不痛快,见了谢总,见了公司同事,不还得笑脸相迎么?”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和我有共同语言的。”管千娇生气了。

“我很理解你,不过你非要把人往坏处想,我也无能为力啊。”唐瑛道。

“千万别把人往好处想啊,我觉得这次调查会困难重重,可能困难,就在瞳明本身。”管千娇如是道,给了唐瑛一个未卜先知的判断,唐瑛看管千娇这小模样,可有点不服气了。

两人的关系比较微妙,严格地讲,管千娇一行和哈曼并没有契约,不属于上下级,而且是认识不久,不属于关系很近;再加上两人出身差异,这共同语言还真的很难找,等助理把盖好章的协议送回来,带着下楼时,两人已经是无话可谈了。

祝经理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见到这位祝士平经理时,唐瑛满脸笑容绽放,绝对不是职业性的,那是相当会心的笑容,原因嘛管千娇发现了,这位职业经理人帅得一塌糊涂,浓眉大眼,面色白皙,人长得比江南水乡还秀气,个子还蛮高,就拉过一个长腿欧巴来也不会比他更帅。似乎见到唐瑛也让祝士平惊讶了,握手就握了两分钟,寒喧半天,才依依不舍放开,瞧那眼神大有一见钟情的意思。

恭请上车走时,管千娇看着满眼冒星星的唐瑛暗暗骂了句:“花痴。”

厂子离总部不远,下车又继续着惊讶,这里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粗放,为了打入欧美市场,早通过了ISO9000的认证,着装、环境、管理都相当规范,车间是生产流水线式的,隔着玻璃能看到无数张面无表情的员工、无数双灵巧的手,在流水线上忙碌,很符合大工业时代抹杀个性的特点,管千娇细细看去,女工居多,年纪都不大,隐隐地对这个环境让她有点反感。

精密模具厂,祝经理带着两位观摩,滔滔不绝地介绍多少员工、多大产值,申请了多少项专利,填补多少项业内空白等等,听得管千娇和唐瑛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懂嘛,只看到这里和那个机器少的厂不同的地方是……这里人少,机器多。

两个小时后,终于走到了核心的位置,在精密模具厂的二进院子,一座四层楼,隔离式的,瞳明的核心技术要地了。

一进门,保安端着盘子,祝士平不好意思地解释这里的规定,不能拍照、不能通讯、不能带进任何电子类器具。

两人把手机、小PAD、女包齐齐交给保安,跟着祝士平观摩这个核心位置。

现在管千娇其实已经头大了,要说产品,可能流水线上任何一名工人,都可能成为泄密者,就像新产品发布谍照一样,只要价格高于被开除的损失,会有人铤而走险的;精密模具也是如此,只有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技术参数,在专业人士眼里,就已经不是秘密了,甚至只要详细拍上几个关键部位的照片,在同行就可以仿制出来。

本来觉得泄密的可能性太大,可走到核心技术部门时,观点恰恰相反了。这里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能倒映出大厅四周的摄像头,大门有保安,电梯需要刷卡,楼层是封闭式的,一二层是模具,三四层是树脂化工研究,进甬道一共需要三层门禁,透过存存的玻璃,能看到一身白衣的研究人员在忙碌着,管千娇意外地想起了生化危机那部电影,病毒泄露以前,就是这么个井井有序的环境。

所有的观摩就止步于此了,祝士平抱歉地道着:“唐女士,你们最近就只能走到这里,车间和研究所,我会提供一份详细的人员以及背景资料给您。为了不影响正常工作,你们的调查只能低调进行。”

“谢谢祝经理,这里面的人,通讯是如何操作的?”唐瑛问道。

“一样的,手机和电子产品是不能带进工作间的,他们对外联系都是通过有线电话,地下室有一台交换机,内线转外线的电话,我们都有记录,在这里泄密是不可能的。”祝士平很自信道。

“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管千娇第一次开口了,不屑道,对于这位黑客出身的,玩得就是秘密。

“这个我不否认。这位女士我想请教一句,假如在这儿泄密,泄密的动机何在呢?”祝士平不愠不火地反问着管千娇。

“利益……背叛的砝码如果压过忠诚的天平,那就无密可守了。”管千娇直接道,所有的泄密无外乎一个原因:利益。

“您这样讲,恰恰证明了这儿不可能泄密,能进入这个研究所的人员,都是本行顶尖的人才,他们的年薪最低都是六位数,最高可能比我这个经理还要高,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养老保险、每年红利,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恐怕也就瞳明能养得起这么一支队伍,如果有人付得起这儿泄密的代价,那倒不用做产品了。”祝士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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