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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1010)

“为什么不用当地人?”曾楠问着。

“防贼呗,一防火二防灾,三防贼,你要让小梁庄的当护林员,他还不得把木料扛家里去?”费仕青嘿嘿笑着,这是一个惯例而已,回答了曾楠一句显摆得似乎还不够,费仕青又朝着简凡得意地说着:“这太简单了,明把林业站的资料捋捋小查查五几年谁在玉皇顶一带当护林员,那就什么都知道了……锅哥,我说的对不对。”

“呵呵……看看,成钢,老费都能当警0察了。哈哈……”

揭底了,豁然开朗了,简凡一笑置之,默认了,这就是进山三个多小时找到了新的思路,看着这思路基本说服了同行的仨人,笑着安排着:“接下来就简单了,我们明天兵分三路,后柳沟离小梁庄最近,我到小梁庄找一找,看有没有当年见过这一家子的目击者,我想呀,她根本没有躲,而是一个正式、合适而且大家认可的身份生存下来了,既然有一个张老栓见过,那就应该不缺目击者,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见的是简二驴或者简引娥而已,这也恰恰反证了为什么前七拨人什么也没有查到的原因……老费你到乡政0府,把林业站历年资料调阅出来,该花钱花钱,别省着,中午请乡长、乡党委的吃上一顿,一人塞条好烟,啥事都办了。成钢,你到派出所调阅居住和户口记录,查在五零年到五七年出生的人口记录,简二驴的第二代就出生在这个时间段,不要管名字是什么,把户籍登记在周边几个村的都挖出来……嗯,怎么了成钢?有意见还是有建议?”

老费是满口答应,而肖成钢面有难色,似乎有什么担心,这就把简凡搞得诧异了,安排着话锋一转问上了,而肖成钢看样也确实有疑窦未解,想了想,似乎不想驳锅哥的面子,不过问出来,干脆直说道:

“锅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能说服我,我就全盘接受你的推测。你知道。这方向错了又是绕个大圈再回原地可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我接过几个案子都是转几个圈还在迷宫里,几次转回原地才有突破,来的时候秦队长告诉我,一定要慎重,慎之又慎什么的……”

“得得,你直接说,确实有长进了啊。”简凡笑着摆手示意道,不过马上眼睛一转悠,愣眼瞧着肖成钢问着:“你不用说了,你是想问我,凭什么简引娥在后柳沟出现过一次就判断是她生活在哪里?对吧?”

“对呀?张老栓只见过她一次,那一次为什么就不能是偶然地上山烧香碰到了?”肖成钢问着,似乎故意给简凡出难题一般又补充着:“如果你证明不了这个,那后面的全是空谈,如果就是护林员和护林员老婆呢?而护林员老婆不是简引娥呢?”

“哟?是啊,这茬不能不想到啊。”费仕青一摸脑门,不拍了,狐疑了,这一狐疑把曾楠的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上来了,看着简凡圆着场:“要不咱们先查查看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出路不是?……成钢,你这不是难为他么,他都说了是推测。”

“那推测总得有根据呀?要就是上香,咱们可就糗了。”肖成钢辩了句。看来曾楠也有此顾虑,弱弱地反观着简凡,费仕青偷懒了一天,根本不知道详情,也是人云亦云,一听肖成钢提这问题,也跟着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了。

“你们觉得我凭空猜测是吗?其实有些细节你们没有注意而已,成钢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你。”

简凡笑着,胸有成竹地缓缓说道:“你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张老栓是在乡镇回家的路上偶遇了简引娥,简引娥当时是穿着新衣,挎着新包袱,从乡供销社购物回来,你想想,上玉皇顶烧香需要大老远绕到乡里先去供销社么?张老栓虽然记不清当时说得详细内容,但他大致记得是说简引娥说有外孙的好消息,而且我问他时,他说当时简引娥的表现的很高兴……你觉得普通人是兴高采烈、喜事连连的时候去烧香呢,还是心里有什么愁事才去求菩萨?如果不是烧香进佛,她出现那里又怎么解释?”

简凡重重地强调着这个细节,这细节听得曾楠恍然大悟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家就在那里或者离那里根本不远,这一瞬间连肖成钢也霎时明白了简凡和张小驹婆婆妈妈扯了那么多,敢情每一句问话都带有点目的性,每一个细节都用到恰到好处,但凡侦破,推测和真相符合点越多,那么推测成立的可能就越大,这一点肖成钢还是懂的,默默地点了点头,最起码值得一试了。

一默许,有个被忽视的不服气了,是费仕青,一看肖成钢一句话就被锅哥忽悠住了,干脆插嘴连贬带质疑给简凡出难题:“锅哥,那你说得也不尽然全对,还有这种可能,如果简引娥就专程去了一趟供销社,回头再去烧香你把人家怎么着?虽然说人有了愁事才是拜菩萨,可人家为什么不能有了喜事也去,求个全家平安不行呀,要不求个大儿子早点归来,不行呀?……锅哥,我就觉得你这缺乏说服力呀?”

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过多少也有几分理,本来就是难为简凡,费仕青一说,得意地笑着嘴嘘嘘着,准备给锅哥来个张口结舌,倒不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其实费胖子现在也七八成相信简引娥就生活在后柳沟,只不过呢,现在就是有点看不惯锅哥这显摆样子。

可不料简凡来了个浪头再起浪,笑着不以为然道:“费胖,从小就是我逗你,你想逗我没门,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才只身进山看了一遍,是你自取其侮啊别怪我……你信不信我还有细节能堵上你的嘴?”

“还有?什么?”费仕青愣了下,看看曾楠和肖成钢,不过连肖成钢和曾楠也愣了,曾楠诧异地说着:“哇,太精彩了,你看到了这么多呀简凡,快说说……”

“你们想想,最后我问张老栓到后柳沟是什么时候,他说是后晌午光景,细节就在这儿。”

简凡笑着道,一说这个曾楠和肖成钢一愣,这是自己听到的话,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都略带几分崇拜地看着简凡,简凡这谱摆足了,才开口解释着:

“后晌午的概念就是下午五点以后,而且张老汉说那天到家就天黑了……从公路到这个遗址需要一小时稍多的步行时间,而从公路到山顶腿快得走四十多分钟,女人嘛,就更慢了,我就按四十分钟算,下山稍快点,不过在山上烧香总得浪费点时间吧?两个四十分钟就不错了……费胖子,你给我说说,这女人要是烧了香,下了山就快天黑了,离后柳沟最近的村小梁庄驴车得走两个小时,你说她住哪儿呢?这女人又有心计又聪明,你觉得能笨到这种地步,因为烧个香,耽搁在夜路上?而且呀,她肯定不住在那个村里,那你说,她家在哪儿呢?穿得光光鲜鲜要不睡庙里?……哈哈……费胖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缺点自知之明,你能和人比的是KG,而不是IQ……”

结结实实的损了费仕青一顿,老费面红耳赤憋不出来了,悻悻吸着鼻子,曾楠在场连些淫话也不好意出口,硬憋回去了,曾楠和肖成钢俱是被事实得直乐呵,笑得前俯后仰,等笑完了,稍稍安定了,没人再提意见了,这一个推测,看来被全盘肯定了……

第七卷 结束卷 第18章 此夜谁难眠

夜幕渐渐地降临了,只有夜景而没有夜色的城市又开始重复千篇一律的万家灯火,谁也不知道在星罗棋布的楼厦之后、在*水泥的格子间里,有多少悲欢离合已经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谁也无从知道,在灯火消逝后的明天,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这,就是生活,因为未知而生生不息;同样因为未知而活得庸庸碌碌。有人说,生活就是在不断弥补缺憾。不过事实上是,在不断弥补中往往同时也在不断制造更大的缺憾,于是又有了新说辞,这是活得有理想、有追求。也有人说,生活就是享受生命,不过事实是,享受的是绝少数,而难受的却是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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