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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1012)

说这些闲扯淡事,费胖子明显要比简凡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划起拳猜骰子更了不得,肖成钢和简凡俩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直输得俩人惊呼费胖子已经凡间贱人修炼成天外贱仙了。

这乐子开心得余韵未尽,曾楠一骨碌从床上起得身来,端着水杯倒了杯饮料啜着,出了房间,蹑手蹑脚踱到了费仕青的房间门口,正要敲门手僵住了,房间里,听得见费仕青已经换了一副诚恳的口气在说话:“……过两天就回去,马上就就把事办完了,哦哟我说领导你咋不相信我呢,和俩公0安局的在一块,我能去哪儿?又在乡下能干什么出格事?哎领导,你可不能这样胡乱怀疑好人啊,绝对不可能,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我打什么麻将……说好了,这次锅哥给的报酬全给你上交,我爸妈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减肥中心了啊,对了,还没汇报呢,我这俩天瘦了好几斤呢……”

曾楠抿着嘴强忍着笑,这敢情是给家里那位领导汇报行程呢,这下子倒不好意思打扰了,正要找肖成钢闲聊几句,不料成钢屋里灯熄了,这孩子头脑简单,没有简凡和费仕青俩人这么多弯弯绕,倒不聊也罢。正要回去。又看着左手第三间房间灯亮着,霎时站定在那里了。

每一次不管是心里现出这个名字,还是眼前见到这个人,都会让她这样下意识地愣怔几秒钟,他离自己总是那样似近而远,俩个人相识这么久,仍然是若即若离,自从他选择结束单身生活挽上了一位并不出众的新娘,从那时候起,俩个人就更疏远了,甚至于十天半月几个月都碰不着面,各自都是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只是偶而间从唐大头和他老婆菲菲那里能听到点只言片语的消息。

从来都没有像这几天这样走得如此之近,恍惚间曾楠突然觉得这位在自己交往的朋友中显得有点另类的简凡又一次拨动了自己的心弦。是什么?是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馊主意?还是偶而间会迸出点让你有时爆笑、有时气结、有时噎住的怪话?抑或是,心里早早就种下的那份好感,又一次被他现时的如此从容、如此淡定和如此自信的外表催发得蠢蠢欲动!?

男人的骨子里都有血性,血性一迸发出来,不管什么危险都会奋不顾身。

而女人的骨子里是柔情,要是一发情了更了不得,什么男人都不顾了。

好像曾楠现在就有此之虞了。刚怔着莫名其妙地抿嘴浅笑,不知道是想起了非礼遭拒还是想起了那次酒醉被戏,总觉得俩人这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的关系和他的为人一样都是如此地怪异,同样是提不起,但也同样也是,让她有点放不下。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在后柳沟,在举目四顾茫然的时候,在心里俱是慌乱的时候。担心的全是他的安危,而他一出现,所有的危险和恐惧都像风一样消失了,那一刻偎在他身边又感觉到了那种厚实和安全的感觉,就像多年以前一样,虽然对他的为人有所不齿,可总免不了哪里还有点喜欢,有什么事总喜欢依靠。

“试试他!?天天说费胖子是贱人,看他犯不犯贱!?”

曾楠脸上浮着古怪的笑容,突然作了一个很怪异的决定,浅浅笑着,把衬衫的领口解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地露着胸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掏着口袋轻抹了抹口红抿了抿嘴,然后,蹑手蹑脚,站到了简凡门前,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声音,灯亮着,没有声音,这一次,曾楠毫不犹豫,叩响了门……

“咦?怎么还不睡?梦游啦?”

门开了,穿得整整齐齐的简凡诧异道,霎时把心怀叵测的曾楠当头泼了瓢冷水,本想出言挑逗一句的曾楠看这表情,登时一拉脸同样口气回着:“无聊,睡不着……找你说会话不行呀?多大干部,这种口气跟人说话!?”

“进来吧。我也有点睡不着。”简凡侧身让着,曾楠随口问着:“你怎么了。”

“嘿嘿……两千万心安理得到手了,我激动呗。”简凡奸笑着转过身,又坐到了桌子旁边,看样正在翻看着什么东西,像是村里提供的资料。这下子让曾楠更失落了,刻意的几个细微暧昧动作,敢情对这个沉迷于两千万的财迷根本没起作用。闭上了门,等坐到了桌子旁边 看着聚精会神的简凡仍然是目不斜视,曾楠嗤着鼻贬损着:“有把握没有,装得倒像回事似的?”

“老实说,有多少把握我还真不知道。”简凡抬起眼来,不过并没有注意曾楠和天天见到的曾楠有什么不同之处,得意洋洋地说着:“……不过我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多巧合,特别是简引娥就上了一次香碰到张老栓的巧合,就即便是巧合,有时候也能成为找到真相的契机……比如我在阅览旧档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件谋杀案,太原宝琛小区九九年发生过一起入室杀人案,杀了一家三口,杀手是鉴定是职业杀手所为,初步断定为雇凶,如果你要找雇凶人就必须找到杀手是谁?可发现尸体是三天以后,已经没有可供提取的证据,当时重案队就想了笨办法,动用了四百多警力遍地查找案发时间的目击证人……嗨,你还真别说,居然找到了一对在小区溜达的野鸳鸯,这俩人还以为奸情败露公0安找上门了,吓了个半死,而他们的叙述呢,只是见到了一个背影和车身的颜色,连车号也没有记住,但就凭这点支离破碎的信息,重案队还是跨了两省抓到了杀手……”

“那能一样么?你说的是破案,这是寻亲。”曾楠对这个可没兴趣。一说简凡倒不以为然了,笑道:“还不一样么,都是在寻找真相,所有侦破都是在还原案发真相。这寻亲只不过年代久了点而已。”

“提醒你啊,没把握悠着点,我和雷助理通过电话了,一说是推测,听人家口气不相信。”曾楠提醒道。这句有效果,简凡一转脸,很近不过很正色地问着曾楠:“那你们信吗?”

有点鬼使神差,对视着那双如深如水的眸子,曾楠点点头,眼睛里透着几分欣赏,或许在他身上,只剩下这份自信值得欣赏了。

“哎,这就是了,毛主席老人家都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这地方,他们别说找人,能不能找着路都得两说。”

简凡被个眼神夸奖下了,激起那份显摆心理了,得意之意更甚于,指指点点形容着:“第一次看到老简提供的资料我就可笑了,村都废弃人都迁了,找人还到枣树沟找什么,真是笨到家了;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其实就是淹没在时间里了,不缺少知情人,只要你给他们足够的提示,肯定能把他们记忆中的片断找出来。”

“先别忙着吹啊,找着了再吹不迟。”曾楠弱弱埋怨了句,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

不料你不想谈什么,他还就喜欢谈什么,一说吹牛,简凡扬长摆头不屑了,解释着:“这是几个线头纠缠在一起的,互为因果、互相印证,如果张老栓的话可信,那么我就敢断定,简引娥在玉皇山一带落脚;既然她生在那儿,肯定就不止张老栓一个人见过她;既然不止一个目击者,那么在距离最近的小梁庄肯定要留下目击者,不可能几十年光景她不见外人吧……同样这两条线反证了另一件事,既然有很多人见过她,那为什么又没有揭破她的身份的历史问题,这个问题不能往深里想,我想不外乎是换了一个身份。其实再往简单处想,一个四十多的妇道人家带着个刚成年的儿子,她怎么生活?……除了再找个男人改嫁,她没法活。”

嘿嘿哈哈……曾楠又是忍俊不禁,被这等大实话逗得眉开眼笑,笑着夸奖道:“行啊,那我拭目以待看你这两下子,以前我觉得你是蒙头撞大运啊,现在嘛,倒觉得真有两下子。”

“呵呵……三下两下还是有的,不过主要还是钱多,刺激作用太强。”简凡实话实说道,又想起件严重的事来,赶紧教唆曾楠:“我来的时候说的事别忘了啊,千万别告诉老费标的是多少,要是他知道两千万我只给了他一万,回头非跟我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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