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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343)

“干什么?”

“给我呀。”

“这……”

手被蒋迪佳不容分说着拉走了,只觉得那只软软润润温温的小手引导着自己放到了她的腰际,轻轻一拉一拽上衣,触到了软软滑滑的肌肤,简凡惊得一叫:“哇……干什么?”

“你不是想非礼吗?”蒋迪佳浅笑着,往简凡的身侧靠了靠,好像要任凭简凡发落一般。简凡却是心头狂跳,笑着说道:“姐,这也太简单了吧,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蒋迪佳此时像温顺的羔羊,很软很软地靠上来揽着简凡的脖子,耳边轻声说着:“后背……给你一次轻薄我的机会,只有一次哦。”

像在暗示着什么,而不像在调情和挑逗,之前从何芳璐嘴里知道了点端倪,简凡心下一凛,伸在衣服里,缓缓、缓缓地顺着腰际往上抚着,指间触着轻滑的皮肤,感觉到从蒋姐身体里传来的悸动,她有点悸动、而自己就有点鸡动了……蓦地,简凡心颤了颤,手指抖着,蒋迪佳像害怕、像害羞般地揽紧了简凡的脖子,头深深地埋在简凡的肩上。

后背,胸际以上的后背不再光滑了,手指触到的地方是隆起的皮肤、很糙……对,疤痕……从胸际直到肩上都有,很多……简凡此时突然明白了,那一次在这里激吻的时候,为什么蒋迪佳死活不让自己的手伸进来抚摸……为什么会在激情的时候嘎然而止,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地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来回地抚摸着后背隐隐约约好几条伤痕,简凡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疼,轻轻地问了句:“疼么?”

“当时很疼,现在不疼了……”蒋迪佳小鸟依人一般地伏在简凡的肩上,吹气如兰地在简凡的耳边轻轻说着,声音几近不闻,宛如天际而来……

“……我上高中的时候车祸,有辆大卡车从后面把我坐的车撞飞了,同车接我的司机送进医院不久就丧命了,我伤了脊柱,动了四次手术才捡了条命,医生说我这辈子站不起来了……躺在床上那几年是我生活中最灰暗的时候,每每想起来那个恐怖的时候,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自杀,可怜的是,那时候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蒋迪佳说着,像在说一个悲剧的故事,但口气如此地轻松,仿佛不觉得自己就是悲剧的主角,而是一个旁观者,就听她说着:“……躺了足足一年多才勉强能翻身,后来我爸爸一直鼓励我理疗,做瑜珈,从床上开始做、做手指开始做、慢慢地能坐起来,能下地了,又过了三年才拄着拐下地勉强能走动了,上大学差不多一直是拄着拐上课的,一直用了差不多八年我才重新站了起来,而那个时候,对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我身边的人一直很关心呵护我,开始给我的是感动,时间久了,我觉得大家里眼神里都带着深深的怜悯,这让我很难堪,我其实一直憧憬的是像一个普通女人,会哭会笑、会吵会闹、也像大学里的朋友一样爱着和被爱着,可对于我,这些都成了不可企及的梦想,直到我遇见了你……”

蒋迪佳轻轻地说着,双手互挽着吊在简凡脖子上,说到了那次邂逅,简凡只觉得湿湿的吻印在的自己的颈上,很轻,又很重,温温的感觉回荡在心间,轻轻地顿了顿蒋迪佳像在回忆幸福一般回味着俩人的相遇。

“那次我只是随车想看看我爸爸下过乡的地方,第一次进你家就被宰客了,又过了两天,我又被你当赌注赢费仕青了,小费说你是个色狼,专骗美女……知道么?第一次让我有了那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又坏、说话又损人、又爱撒谎骗人,越处越发现你就像费仕青形容的一样,整个就是一个大坏蛋……我们在一起,有时候让我很失落、有时候很愤怒、有时候很感动,可更多的时候是高兴,一高兴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我很珍惜我们之间这种感觉,第一次有人把我当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需要呵护的人……”

静静地、幸福的说着,简凡挪挪身子,揽得更紧了几分,只觉得抚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温热一片,好似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着溶入到了一起,听着软如温玉的声音响地耳朵,不由自主地轻吻着飘着香味的秀发,有点尴尬地说着:“蒋姐,我……我其实是个很不堪的人,费仕青和我从小一块长大,最了解我,我交过很多女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最爱那一个……”

“那是因为,你最爱的还没有出现……其实你很善良,还记得在五洲么?我被困在楼里的时候,就好像遭遇了噩梦的梦境一样真实,黑乎乎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我一个人,好害怕,喊也喊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我想我一定逃不过去了,可没想到的是,因为有了你,那里不再恐怖;因为有了你,最恐怖的事却成了最温馨的回忆,有时候我就怪怪地想,要是……要是这个世界上剩下我们俩人多好,你、我,都别无选择了,只能选择相依相偎永远在一起……”

蒋迪佳说着,有点动情,腻在简凡的肩膀上像找到了坚实的依靠,撒娇一般地磨着蹭着,娇柔的面颊在挪着,俩个人相互在暗中寻找着,像心有默契,一瞬间找到了彼此的唇,深深地、深深地吻在一起。

所有的吻都是很美的,只不过这一次在美丽之后带上一种凄婉,简凡抚在蒋迪佳裸露地后背之上,唇与舌的吸吮之中,不像以往任何一次会带着几分淫邪地肆意,反而觉得很恬静,一种很幸福的恬静,即便是感觉到了蒋姐的脸颊滑落了几滴咸咸的泪,好像也是一种甜蜜的恬静。

绝美的胸前、就在手边,瑜珈馆里让自己动心无数次的美腿蛮腰都在手边,可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简凡抚着手却不敢再有亵渎之心,只是吻着,吻着,拥吻着,在舌与唇的缠绕中,徘徊不去,久久地不愿放开这个似乎将要逝去的幸福。

良久,分开了,头碰着头,鼻尖相触着鼻尖,蒋迪佳也似有不愿一般捧着简凡的脸,轻触地吻了吻,轻轻地,拉着简凡的手,轻轻地从衣服里、后背下滑了出来。不过简凡半晌无语之后像是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很从容,很自然地揽着蒋迪佳,说了句:“姐,我要娶你。”

“什么!?”蒋迪佳僵住了,好像吓了一跳。

“我要娶你当老婆。”简凡重复了一遍。

“胡思乱想。我是告诉你真相,不是恳求你可怜。”蒋迪佳笑着,摩挲着简凡的脸蛋,戏谑了一句:“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瘫在床上永远都起不来了,你也要娶吗?”

“不会吧?故意吓唬我。”简凡故作轻松地道,心里有点打鼓。

“呵呵……听你的口气就不确定,我没必要骗你,其实我爸妈、我哥巴不得我能找个知心男朋友,可他们又怕所托非人,让我再受罪,毕竟我不像正常人那么完美,在你之前,山北大学里刚分配了一位研究生,比我大两岁,他疯狂地追求我,我爸也很看好他,说没准会有一段完美姻缘,可当我妈妈告诉他蒋家所有财产都在我哥哥名下,不会给女儿继承,知道了我有可能瘫在床上之后,这个看似很完美很豁达的男人就再没有进过我的家门……”蒋迪佳揶揄地说着。

“财产我可没在乎过,只是我觉得越来越在乎你了。”简凡道。

“这个我相信,可其它呢?……我其实连你也不如,自立能力都没有,还像个小女孩一样,腻在爸妈身边,想买什么就去缠我哥,工作也是我妈的关系找的,其实就是个幌子,应个名而已,工资连买衣服都不够……你养得起我这么个寄生虫嘛?……何况,何况还有可能要考验你的心理承受能力,让你赔上一辈子幸福,我可不愿意把我的悲剧再带给谁……何况还是我在乎的人。”蒋迪佳说着,缓缓地离开了,分着简凡的手。黑暗里简凡嘴唇翕动着,不过却是对于这个现实的存在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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