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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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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蹲守在冯梅梅住所的张杰和肖成钢看来,差不多和脱裤子放屁一个道理,多此一举。

俩人闲谈、淡话、流氓话扯了一下午,直到说得俩人觉得说话都没什么意思了,这时间还不到换班时候。又是交替着下车溜了会,透了透气,买了一堆零食,连吃带抽带喝外加跑了两趟厕所,才见得简凡和郭元来接班来了。

蹲守的地方,离住所的直线距离不到三十米,就和一辆普通的居民用车一样停在路边,重案队的用车倒比普通刑警和派出所的要隐蔽得多,都是民用牌照。冬天里天黑得早,简凡和郭元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晚。路边星星点点的能看到小摊贩,一路上懒得跟郭元闲聊,而是打了一通电话,家里倒还好说,一句执行任务就搪塞过去了,只是一忙起来,难得有空闲和蒋姐花前月下,蒋迪佳倒能理解这份工作性质,只是简凡觉得暗自懊悔,怕是摊上这案子,又得过一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俩人拍门下了车,这个时候行人渐稀,独幢建筑的民房区里,公共设施并没有那么完善,行车道上连路灯都没有,就有点黑了,循着路上前敲敲车窗,肖成钢的脑袋伸了出来,驾驶座上坐着张杰,简凡随口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真是闲得蛋疼,嫌咱们没事干似的……你们守着啊,饿死我们俩了。”张杰说着,就发动着了车。

“等等……”简凡拍着车窗,一下子发现了不对,指着住所的方向:“家里人呢?”

“一直在呀,下午都见出过门。”肖成钢傻愣了句,也伸着脑袋看着。

“屁话,这么黑了,都没灯,那是有人吗?”简凡斥了句。

“咦!?没见他们出来呀?也没人来呀?”张杰也狐疑了句。

两人忽略了这个常识细节,而简凡不经意提出了这个细节,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霎时被说愣了,天色已经黑了,薛建庭的住所里,确实没有灯。

“哦哟……”郭元想起什么来了,吓得惊了句,招呼着众人:“快走,看看去……”

这下倒把车里守的俩人也说得心虚了,拍了门下车跟着郭元和简凡,四个人一溜烟奔到了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郭元这经验看样丰富,悄声问张杰:“喂……你确定没人出来,也没人来过?”

“没有。绝对没有……上午你们一走,老太太一关门,就再没有出来过……”张杰心虚地解释道。

“呀……不会出什么事吧?”肖成钢也看出问题来了,此时天色已经全黑,而院子里静无人声般的死寂,不想不觉得,一想怪吓人滴。

“咋办?”郭元心下没主意的时候,又开始问简凡了。

“敲门。”简凡一言落定,先自咚咚擂了几拳铁门,没有回音。

郭元、肖成钢、张杰都是七手八脚挨个敲了敲门,也是静无人声,这个院子没声,倒把隔壁院子里人惊动了,伸着脑袋出来,四人出声一问,邻居却是没好气地回了句:“上午警察来骚扰,娘仨吓跑了呗。”

四个人面面相觑,有点不详的预兆暗暗涌上了心头。

“成钢,爬上墙,跳进去看看。”简凡说道。

“我靠,干嘛是我?这私闯民宅呀?”肖成钢不乐意地道了句。

“废什么话,赶紧地,私闯民宅算个屁了,要出了其他事,咱们都跟着倒霉……”简凡斥了句。

没人出主意的时候,就馊主意也有人听,肖成钢招呼着张杰,俩人一架人梯,膀上一跃肖成钢长身已经攀上的墙头,一眨眼功夫人就翻着呼咚、哎哟一声跳进了院子,嗒声从里面开了门。

四个人鱼贯而入,正堂门闭着,喊了几声,敲了敲门,不经意一推门却是开着的,蹑手蹑脚一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黑黑的屋子中央影影幢幢躺着一个白影。走在前面的简凡和郭元几乎是同时停步,不迭地向后退出来。

简凡霎时手足瘫软,大口的喘着气,就即便不是警察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好歹这当警察一年了,没有被吓得惊叫出来。

啪啪两声。郭元朝着肖成钢和张杰一人一耳光。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妈的B的,第一天当警察呀?守在这儿都守出事了……简凡、简凡……”

“哎……”两腿在打颤、手不迭地痉挛的简凡说话有点抖,颤声说着:“赶快通知队里……”

慌了、乱了、语不成声了,四个小警被突如其来的事惊得手足无措,张杰和肖成钢俩糊里糊涂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郭元经事多,拔着电话,直拔到了重案队……

警车,呼啸着从支队的大门里驶向了长街,警笛长鸣着,划破了此时平静的夜空。

陆坚定带队赶到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到的时候只见得专案组的四名队员都傻坐在门口,一边排了俩,鉴证的法医打着探灯进了院子。没人理会院门口傻愣着的四个人。四人跟着大队伍进了院子。

灯亮了……

隔着门帘一瞥,简凡顿时又是五内翻腾,屋中央躺着的那位正是上午说过话的冯梅梅,身着白色的绒线衣,身畔已经流了一摊血,脖子像折了一样,歪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只看了一眼简凡便侧过头猛蹲下了身子,喉咙里“呃……呃”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猛地想起件事来了,喊着陆坚定:“陆队……小孩,家里还有个小孩,还有个老人……快找孩子……”

“快……老侯,找找,看还有什么人?”陆坚定一听,也急火上了。

“这儿……有个老太太……还有气……送医院。”

屋里有人喊着,两个法医抬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太交到了院子里人的手里,直抬着出了大门,上了车。简凡心里一时慌乱的不知所措,声嘶力竭地在院子里喊:“小孩,还有个小孩……快找找,还有个小孩……”

几乎是哭着大喊着,人声乱着,屋里听得外面这么喊,也被惊动了,稍倾片刻,屋里放标识的法医喊着:“这儿……蒙在被子里……还有气,来不及送医院了,谁进来,帮把手……”

简凡一听,想也未想直飞奔进了屋子,身旁的陆坚定和郭元要拉没拉住。卧室里偌大的被子被拉开了,躺着小娃娃被蒙得脸色青紫,侯法医指挥着简凡,俩人小心翼翼放平了身子,敲着药支从脑部静脉注射了几个刻度,跟着解开了衣服,两手搭着轻轻在孩子胸前挤压着恢复呼吸……

一次、两次……五次、十次……

脸色有点青紫,看样被捂在被子里的时间不短了,侯法医颓然而立,紧张得出汗了。

“叔……叔再试试……再试试……”

简凡看着侯法医停下来了,拉着胳膊说着喊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一个静谧的家霎时又成了一个凶案现场,此刻的简凡愧疚得忘记了害怕。看着孱弱的婴儿,却是束手无策,一点忙也帮不上,只知道哀求着。

“叔,再试试……要不你教我。我试试……”

简凡说着抹了把泪,拉着侯法医的胳膊,眼前就躺着孱弱的,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婴儿,闭着眼,不知道还能不能睁开。

一次、两次……三次……七次……

石破天惊地一声,像沉睡刚刚被唤醒一般,哇地一声哭闹起来,侯法医一脸欣慰,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再看这个不认识的小警察,却是一脸喜极而泣,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或者是和着泪又哭又笑,双手僵在空中,想抱又不敢抱着,只是和孩子一起哭闹着……

知道消息晚了一步的胡丽君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车人围得水泄不通,重案队、郊区分局和六大队的警车把整个出口排了个遍,粗粗一问,先期的排查已经开始了,好容易挤进了人群,现场围着几个同事正在提取痕迹,小心翼翼地进了现场问着最新情况,死亡时间不到两个小时,一死一重伤,再问孩子如何的时候,侯法医指指卧室,胡丽君一看霎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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