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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446)

“你准备瞒我多久呀?要不是曾楠说,你就不准备告诉我是不是?”蒋迫佳怏怏不乐地埋怨了句。

“谁说的了?我就准备去找你呢。你就先来了。”简凡笑着,一笑扯动了腮边的伤,哎哟喂了一声。蒋迪佳一紧张,赶紧地伸过手来,却不知该抚还是该揉,手僵着脸上几寸之处,却是被简凡捉着了,摩娑着嘿嘿笑着,这么着一傻笑,曾楠也按捺不住了,侧过头扑哧声笑着,怕是这腻歪的酸意太甚,有点受不了了。蒋迪佳脸色微微一红,抽回手来,悻然地说了句:“又骗我……”

“呀……没事,姐,你看不好好的嘛。”

“还好的,手也蹭破了……疼么?”

“没事,一点都不疼。”

“你一直没事没事,可我有事了。”

“有……有什么事?”

“我妈妈要见你?”

“啊!?……”

简凡一听,傻眼了,傻瞪着蒋迪佳,喃喃道:“姐呀,你咋不提前说一声音呀?”

“我提前一个多月就告诉你了。就元旦这俩天,谁知道三天没见你就成这样了?就跟故意似的。”蒋迪佳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为伤还是为娘。

这事。不但简凡犯愁,蒋迪佳也真犯愁上了,曾楠看着俩人相视而愁。埋着头吃吃地笑着。

“别幸灾乐祸啊。”简凡正生气着,越看曾楠越有点不顺眼,叱着道:“这整件事都是你带出来的,把我媳妇老丈母娘的事黄了,找你算账。”

“嗨,这话怎么说的……”曾楠眯眼笑着,看看这一对璧人道:“我可干人一个啊,媳妇没了大不把我赔给你,你要老丈母娘,我上哪给你找一个去?”

倒没料到曾楠脸皮厚度不浅,简凡被说得一愣,蒋迪佳听着倒忍不住笑了,嗔怪了曾楠一句。曾楠却是爽朗地笑着劝着俩人:“好了好了,这有什么愁得……蒋姐你再诌个瞎话,就说他工作忙执行特殊任务去了嘛,就这工作性质是可以理解的呀?就延期几天的事,至于把你们俩愁成这样么?”

“对对……”简几附合着,巴不得把见老丈母娘的时间拖上几天,第一次附合曾楠的提议:“蒋姐,这都不算瞎话,还真有特殊任务,这个文物走私案就我们队里办的。”

一个是殷勤打掩护、一个是极力辨解,蒋迪佳自是悻然无话可说,只不过听这话音是早上才定的事。中午就出了事,搞得蒋迪佳有点怏怏不乐而已。

仨个人草草结束了午饭,又回了平安小区,待午后曾楠再来接蒋迪佳的时候,见得蒋迪佳和简凡勾肩搭背地从单元楼里出来,中午俩人独处的一段时间,八成谈得不错,一直怏怏不乐的蒋迪佳腮边红红的春意一脸,俩人腻歪着有点依依不舍。

不用说,肯定又没干好事,曾楠瞥一眼满脸胶贴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的简凡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蒋迪佳肯定被说服了,而且男人说服女人的办法,和女人说服男人的办法,几乎是通用的,就那一种。

哪一种?这还用说,就那种呗……

…………

…………

离太原刑侦支队三百公里外,云城市禹香苑新城别墅区。

冬日的残阳和这里人工渲染的绿地交相辉映,篱笆、草地、白墙、红色别墅一派欧美中产阶级乐园的景像,不过在经济水平勉强只能居于二流城市的云城市,这种生活可得划到富豪行列了。还别小看这小地方,据说这里官农工商军学警那个类型的人都不缺,成份组成极为复杂。不过不管那个成份,都有一个特性:有钱。

午后时分,从别墅中区一幢独立联排房子里快步出来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窄额、长脸、面色白净中带着几分急色,匆匆地上门口停着的一辆城市猎人车上,车门一拍。车同样是急急匆匆地出了别墅区,驶向城外。

“人在哪儿?”

“陶林石窑里。”

“什么时候到的?”

“一个小时前,爬火车回来的。膀子受伤了。”

“没尾巴吧?”

“没有,周围出入只有一条路,我安了望风的。”

“哦……”

车里,司机答了几句,悄悄瞥了眼副驾上的老板,在云城古董行里。这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道上都知道“民哥”齐树民,但真正一睹风采的人并不是很多,除非是你有价值不菲的好货色或者有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钱,下至满山游窜的滚地龙、窜地鼠盗墓的、中间包括不黑不白做古董生意的。上面是形形色色达官富贾,老板叱咤这一行十几年,如鱼得水,司机倒从未见过老板今天这么颓废、这么惊慌,不知道是为那个受伤逃归的李三柱担心,还是为有今天丢失的古董揪心。

不过这些话,不是司机该问和该管的。一路平稳地驾着车平稳地行驶了三十公里,拐上了村级公路又前行十余公里,足足用了两个时才到了目的地。

是个修在半山腰的砖窑,车一直驶到门口才见得火熏得乌黑的窑口里有人探头探脑,招着手,走近了,俩个手下迎着齐树民进了窑内深处。

深窑里是个穹形砖膛。足有几十平米的空间,齐树民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地上抽闷烟的李三柱,一头乱发,刚刚洗过的脸看着几分疲惫,脚底扔了一堆烟屁股,全身抹着煤粉。左臂靠近膀子处扎着一条带子,殷出的血和煤灰结到了一块。

“大……大哥……”李三柱眼里的惊慌未散,紧张地站起身来,是个足有一米八的大个,比齐树民要高得多,不过站在这个矮个面前,李三柱有点狼狈。

“呵呵……哈哈……哈哈……”齐树民有点苍白的脸上浮着笑意,看着李三柱的样子突然间迸得了几声笑声,一挥手,守着李三柱的几个人出去守着窑口,就听得齐树民有点阴阴地笑着说了句:“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准备走了,行装已经打点好了……不过你回来了,我倒就不着急走了……李三柱,我齐树民待你不薄,你是怎么报答我的?知道你丢的是什么吗?我大哥半辈子的心血,全他妈让你给雷子上供了……你知道值多少钱?把云城所有古董经营店的货堆起来,都没有你丢得值钱……”

“大哥……”站着的李三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蹭声拔枪在手,直顶在自己太阳穴上。面目几分狰狞地喊了句:“我李三柱是个什么人你清楚,这条烂命什么时候收随大哥你的便,我不顾死活跑回来,是要告诉你,有人反水,让我说几句话,说完我自己解决……”

“没人不让你说呀?”

齐树民不动声色地看着李三柱,这番深情表白看样根本没有动心的意思。

“……我们从星辰物流装车,按计划过了零点上路,前面有开路的小车预警,可到了义井桥上货车就被拦了,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和预警,根本不是平常的巡警……雷子这次出来的都是便衣,围堵我们的都是好手,不和我们正面交锋,枪法奇准,躲在暗处下手,我和小徐分开跑,我几乎已经跑出了手枪的射程还是被撂了一枪……大哥,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雷子没有内线……”

李三柱面目狰狞地说着,枪顶在太阳穴的部位,手微微的颤着,声色俱厉的说完这些,直视着齐树民,目光里有几分哀求。对于积案累累的人来说,横竖都是一死,在被捕的十死无生和同伙中九死一生中,李三柱巴巴跑回来,死志再决怕也是想觅条活路。

一番表白好似并没有什么效果,齐树民阴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盯着李三柱微微发抖的手、微微发颤的脸,缓缓地伸出手来:“枪……给我。”

李三柱眼神里有点迷茫,这个杀伐从来不留情的大哥除了没手软过,什么都干过,难道是要亲自动手……淫威积郁年深日久,那双眼睛看得李三柱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把手里的枪递上前来,齐树民接枪、手指一挑,动作行云流水般地直顶上了李三柱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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