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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632)

“呵呵,那样最好……既然人你来定,那价格我就来定了,我也从手机上把名称发给你,东西你知道该交给谁,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自然有人朝你要……怎么样?我的诚意够足了吧。”

“成交!”

电话挂了,嘟嘟的盲音,简凡拉开隔离间的门,正好听到了技侦追踪的声音:“追到了,在玉河街,下元小区一带。手机信号刚刚消失。”

“支队长,要不把人都调出来,掘地三尺挖挖他?”陆坚定神情有点兴奋,跃跃欲试。夏主任估计是担心古董,也附合着这个提议。伍辰光摇摇头,看着出来的简凡,眼里闪着几分喜色问着:“有把握吗?”

“有,他现在深信不疑了。”简凡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此时的简凡话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叮铃铃手机一响,一看之下笑容浮着亮着手机道:“他也没有经得起这个香饵的诱惑,不用追他,他自己会来。”

第五卷 浮世起与落 第83章 乱像纷纷现

十五点,简凡依约将作为“定金”的八件古玩从水域金岸的小区取出,独人单车送到了大通拍卖行,郝通达和席玉蓉一个满嘴恭维、一个一脸谄媚,细细的检验了一番简凡送的货确认无误后,还兴致勃勃地带着简凡参观了大通拍卖行的地下储藏室,这位郝胖子不愧是银行出身的,储藏室做得像一个巨大的金库,据说地下一层的造价要远远超过地上。

这里的建筑结构早被内钱传回支队了,只不过让伍辰光和俩队长迷茫的是,真想不出齐树民会怎么样带走存在这里的古玩,毕竟明目张胆是行不通的,而这里的建筑上层是钢混结构、地下一层是金属结构,想搞个地遁根本逃不过外围监控的眼晴,何况时间上也赶不过来。

十六时四十分,又一次和齐树民通话,简凡把一个多地尔花园的地址发给了齐树民,曾楠的住址,当然,假的!

又一次追踪到了手机讯号,出现在繁华的滨河路上。支队在权衡再三之后仍然是没有采取任何动作,时间根本赶不上,即便是赶得上,在繁华地带对于执行抓捕的警察来说保证安全是相当困难的,万一伤及无辜,谁也难辞其咎。此时对这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树民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明知道身负重案、明知道通缉还逍遥在大原的大街上,隐藏在人流中,光这份胆量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十八时,一身蓝裙,几分妖艳、几分妩媚的曾楠准时出现在多地尔花园区,随身跟着俩位身材剽悍的保镖,步态悠闲地进了花园区66号独幢小别墅,早已布控的别墅住宅第一次监控到了跟踪的可疑车辆,此时距离消息发出仅仅一个多小时,遵照支队的命令,没有惊动来人。

似乎,齐树民要履约,以灭口换古玩。

此时,整体的布控接近了尾声,支队的讨论很激烈,仅仅匆匆一瞥的省厅夏主任下午有点怅然若失,齐树民要走的青铜饕餮鼎、盘龙茶海、千手观音尊等八件定金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一件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哪一件都是文物瑰宝,在会上据理力争了一番无果之后,对于支队这帮野蛮刑警拿此当饵持保留意见;支队长和俩位队长对于案情综合考虑,更倾向于齐树民会对水域金岸的藏货铤而走险,或者再简单一点,把大通拍卖行的古玩卷走也够他一个人逍遥了。

整体的诱捕计划此时已经和盘托出了,水域金岸秘藏的大宗古玩、多地尔花园的目标以及大通拍卖封存的十三件古玩,都成了钓齐树民上钩的香饵,可以这样考虑,齐树民要任取一处得手,都可以得到大宗价值连城的古玩,接下来收货、跑路顺理成章。只不过这三处诱饵在太原的地图上分布在南、北、西三个方向,间隔距离超过十五公里,以齐树民现在的能力,只有可能动一处而不可以兼顾三处,不管他动哪一处,都有可能全面暴露在眼线之内。

简凡编在的最后一组执行特殊使命,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陈十全师傅带的队,提着一口大箱,里面是拆解的狙击步枪,从重案队下楼的功夫肖成钢正缠着陈师傅想摸摸这传说中的“大狙”,张杰正吊儿郎当地披着防弹背心,边走边笑话着肖成钢没见过世面,奉调编入此组的郭元、高爱军俩位正领着配发的微冲,有点迷懵不知道要对付什么悍匪,还得这么大阵势,两只微冲、一只狙击步、三支手枪,六个人均配着防弹背心,而这样的六人小组足足有六七个组,差不多抽调走了重案队、一队、特勤中队的所有精英了。

不管是有惊无险还是险象环生,对于长年执行外勤任务的这些队员根本不去考虑,一个半拉老头带着一群年青人闹闹嚷嚷挤到了一辆商务车上,听着步话里的指挥,陈十全驾着车直驶出了支队,一辆貌不起眼的商务车汇入了此时大街上的车流灯河之中。

“哇…哇…看看,秦队也出来了。”车上,肖成钢回头看了一眼支队大院,讶声叫嚷着,秦高峰也全副武装出来了。驾车的陈十全撇撇嘴不屑道:“特警中队都调出来了,和人家,咱们只能算地方武装。小屁孩才见过多大阵势,抓四和尚团伙,当时我还是武警,两个中林把西山围得水泄不通,当场打死三个。”

“陈师傅,别吓唬小孩行不?成钢才多大,一会儿吓得尿座位上了啊。”张杰打趣着。肖成钢回头啐了口,郭元、高爱军一看陈老头又开始说老子当年勇了,一个在问要是开枪杀人啥感觉,另一个却说陈师傅在武警队是行刑的刽子手,只会打绑着的犯人。对于陈十全从武警的刽子手升格到后来特警队的狙击手这段奇闻一队向来是津津乐道的。

看着这帮子不知道忧为何物、愁为何事的年青人,陈十全也乐得胡吹大气一通,直吹当年如何杀人如麻,杀人如何不眨眼,明显是胡诌。吹了几句才发现副驾上的简凡一直没吱声,捧徒弟似地说了句:“都别扯了啊,这里头除了我就数简凡有经验了,你们手里那玩意都是摆设,打靶和打人是俩个概念,你们问问简凡什么感觉,他这一年多可连伤过三个人了。”

“哎,对呀,锅哥,说说,啥感觉。”肖成钢凑上来了。

“就是呀简凡,我当了快十年警察了,还没开枪打过人呢?就有一次机会,汾河桥墩下流氓群殴,我就朝天开了一枪,全吓孬了。”郭元笑着说道。

“我打过、我打过,怎么没人请我说说涅?”张杰举着手,凑热闹来了,一听这个几个嗤鼻不信,张杰不迭地解释着:“真的、真的……零X年抓盗抢机动车那会,我们在铁西路设卡,那家伙抢上车过来就冲卡,我砰砰开了两枪示警,耶,人根本不理会,直冲上来……然后我照着驾驶位置毫不客气,直接开枪。”

“不会吧?没听说呀?”高爱军笑着问。

“噢,七七式,老卡壳,没响……嘿嘿,吓得我老人家一个赖驴打滚就窜了。”张杰谑笑解释道。众人嘿嘿哈哈一乐。说着简凡没吭声,张杰也发现这茬了,伸着手推推副驾上的简凡:“喂,组长,说说呗,给兄弟们来个临战动员,就说说最后,在灵宝,一枪就把花脸鼠撂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时你怎么想的。”

“我当时可什么都没想。”简凡淡然一句。

“那后来呢?不能啥体会都没有吧?”张杰追问着。

“体会就是呀,手越来越硬了,心也跟着硬了,对谁也下得了手了。”简凡道。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引得陈十全瞥了几眼,只觉得这孩子变化越来越大,对于开枪伤人的心理适应自己是经历过的,有的人会多生焦虑、有的人会凭生胆怯、有的人会越来越冷血、更有很多人会变得嗜血,毕竟把别人性命掌握在自己指间那种感觉等闲是体会不到的。只不过看着自己这位小徒弟,似乎不太像任何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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