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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684)

“怎么,你觉得你哥不好么?”杨红杏嘴角微微翘着,笑了。

“可能么?就冲我哥每学期悄悄给我塞钱我都不敢说不好……哎,站住……”

简莉正和杨红杏说着,猛地叱喝了句,单元楼门里刚刚出来准备到锅前的一个大胖子听得一怔,一往发音地方看,乐了,黑里俏的简莉倒在其次,那身边站得那位红衣美女看着不赖,还以为是简莉的同学,一扭身屁颠屁颠跑上来了。

“哎……这谁呀?我怎么看着这么面熟……”费胖子此时倒不是搭讪,而是看着这位长发美女确实眼熟,还没走近搭讪倒被简莉上前一把揪着,一伸手:“过来……过来,给红包。”

“啊!?我给你什么红包。”费胖子瞪着眼,敢情刚才睡醒还迷糊着。

“嘿……不给是吧?我爸给你做席、我哥给你支摊,我妈还得给你收礼,你把我们都用上了,便宜你了。不封红包是吧,不把我当妹妹是吧?”简莉威胁着,费胖子向来害怕这兄妹俩难缠,掏着口袋看样早有准备,拽了个刚拿手里,简莉一把拽到手里:“谢了。”

“哎别走……这是谁呀,你同学呀?我怎么看着面熟呀?”费胖子看来红包不白掏,恬着脸问着简莉。讨了便宜的简莉正得意着,不料一听皱眉头了:“哟……费胖子,你都结婚了还存非份之想呀?知道是谁吗?”

杨红杏也笑吟吟地走上来了,笑着说了句:“费仕青,恭喜啊,,你真不认识我了?刑侦一大队,你还去混过饭呢?”

“噢,想起来了……那位警花……哈哈……换了警服我都不认识了。哎哎……你怎么也到乌龙来了?哟,不是那个……”费仕青套着近乎,回头看看灶前的锅哥,再看看俏立的杨红杏,猛然省悟了,指着杨红杏嗷…嗷…嗷了几声没想起杨红杏姓甚名谁来,直接了当说了:“嗷,我想起了,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和锅哥有一腿。”

杨红杏脸一红,简莉在背后抬腿使劲一踢,这费胖子冷不丁被袭,捂着臀部就躲,不敢招惹锅妹了,正躲着,楼上窗口伸出来脑袋来,不知道那个小子促狭喊着,仕青,你妈喊你回来戴红花准备接媳妇,快上来……还没走,又被贴喜字归来的黄天野一行几个人揪了个正着,几个人拽着拉扯着费仕青趁着贴喜字手上留下的朱红直往费仕青脸上抹,抹得费仕青杀猪介似地大叫着捂着脑袋连奔带逃直往新房里奔。

有点人来疯的简莉看着人群里几位认识的朋友来了,大喊着名字也奔着凑热闹去了。杨红杏被这喜庆的场面感染着,不过对于这个地方自己却是陌生得很,款步走到了围墙边的锅灶前,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刚刚呛了一盆凉水盖上锅的简凡。

他,就是我的选择吗?

杨红杏不管在看到简凡还是心里想到简凡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流趟过心间,手牵着手走过了那场患难,能留下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弥足珍贵。不管有没有共同语言,最起码那次患难让俩人都认识到了家庭和亲情的重要性,虽然聚少离多,不过俩个人之间有了那么一种无言的默契,这俩年简凡在外面忙,尤其是到了年节的时候比平时还忙,每年过年杨红杏都会来乌龙,看看伯父伯母,和简莉玩上一两天;而平时有空暇的时候,简凡又是回太原看杨红杏妈妈,这种默契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杨红杏和简莉比和简凡还熟悉了,而杨妈妈对简凡好像比对闺女还亲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恋爱方式,不过在彼此熟悉和牵挂之后的相见,总有一丝谈谈的陌生像是隔阂横亘在俩人中间,像是少了什么。

那少了什么?……或者,是少了那份亲昵,少了那份眷恋?

看着现在眼里少了促狭,表情少了坏笑的简凡,杨红杏有时候会怀念刚刚认识简凡的时候,那个总是找机会搭讪、总是色迷迷坏笑着想占点便宜的男孩。

太阳渐渐升高了,来贺喜的络绎不绝地踏进小区,三三俩俩到锅前端碗饭先吃着压饥,桃花忙着捞面,水生就着大勺挹烩菜,一锅完了紧接着另一锅开伙,俩锅轮流地替换着出面一刻也不歇着,不一会又见得费仕青妈妈,一位吨位和儿子差不多一般胖的妈妈忙着招呼帮工开伙的师傅们,特意地给简凡几个和外面婚车上的司机们塞着烟酒,不嗜烟也不好酒的简凡随意的放到一边,正准备再提一袋面的时候,恰恰看到了正在一旁站着的杨红杏。

笑着招了招手,杨红杏正站着无聊,欣然款步上前,简凡早把一碗灌好烩菜的饸捞面端着递上来:“饿了吧,吃吧……今天可没时间招待你啊,下面上席到四五点以后了。”

“那我尝尝……”

杨红杏也不客气,欣然接着,就着简凡递给的凳子坐到了厨师这一窝跟前轻嚼慢咽上了,大锅饭和饭店和家里的都不一样,吃得就是一种喜庆、一种豪迈的味道,大片的肉块、大块的萝卜土豆看着杨红杏有点咋舌,不过浅尝之下味道尚可。最起码比学校食堂那味道强多了,不知道是真饿还是喜欢这味道,几口下去吃得津津有味,偶而一拢额头飘过来的头发,却见得简凡正蹲在一边看着自己,杨红杏嫣然一笑逗了句:“简大师呀,做这么大锅的饭好像显不出你的水平来啊?我吃着一般化嘛。”

“嗯!?错了……你看……这大锅饭好不好,得看泔水桶。”简凡笑着指着锅边不远的泔水桶,空空的。杨红杏诧异地看看,不解。简凡悄悄往近凑了凑解释道:“你要做得不好,吃的客人尝上两口直接就是腾腾地倒泔水桶里了;反之呢,如果好吃的话,那自然不用倒泔水桶了,都进这些饭桶的肚子里了……嘿嘿……”

简凡偷偷捂着嘴笑,杨红杏看着空空的泔水桶,倒确如简凡所说,再看看四周或坐或站,端着大碗津津有味吃着饸捞面的一干来宾,扑哧声也笑了,笑着嗔怪地白了简凡一眼:“我还没吃多少呢,在你嘴里就成饭桶了是不是?”

“人不都是饭桶么!?区别在于,你是比较漂亮而且我喜欢的饭桶而已。”简凡斜眼忒忒看着杨红杏,杨红杏正收住了笑容,扑哧一下子又把面呛喉咙里了,干脆把筷子一插,腾腾小拳头擂了简凡几下子。

简凡笑着没有躲,看着锅里面快完了,又喊着三强准备加面,一骨碌站起来征询似地问杨红杏:“哎,杏儿……一会帮我洗碗怎么样,到了十一二点人更多,怕忙不过来。”

“哦……我才来了一天就让我干活呀?你不在我来你家,你妈可什么都不让我干。”杨红杏故作不悦。

简凡头也没回地说着:“你千万别跟我妈学啊,你要像她那样啥也不会干,我以后可有点罪受了。”

杨红杏蓦地又被逗笑了,没人听到这一句,或者即便是有人听到了,也不会理解这一句之中的含义,只有杨红杏理解了。

于是,大海盆旁边一会又增加了洗碗的伙计,很漂亮。不少男宾不好意思把碗递给这美女洗,然后又多了不少自己弯着腰洗碗的爷们……

十一点多时候,鸣炮开路,黄天野比自己结婚还乐呵,提着挂鞭炮直放到小区门外,给迎亲的车开道。虽然和新娘家就隔了一条河,可这弄弄哄哄还是拖了两个多小时午后才听到鞭炮声响,一干年轻人早就一哄而出,直接把婚车拦到了小区路外,把新郎新娘拽将下来,弄婚车正式开场了。

新娘家里要闹,那得左拦右拦不让新郎接新娘,一帮迎亲的任务就是打点新娘的七大姑八大姨外加红包哄着小辈子把人接走,临走还得新娘抱着新娘他娘大哭一场。这哭得嘛,也算喜庆的一种,不哭还不行。

不过费胖子这身架在新娘家早被对方亲戚折腾了一回,迎亲回来几十号人围着俩人折腾,差不多就快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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