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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715)

说完了,肖成钢和郭元瞪眼了,肖成钢讶声问着:“不会吧,大白天抢了你们一万多?那地儿没巡警?”

“四点五十分,正好是交接班的时候。”时巧玲清清楚楚分析了一句,一句说得肖成钢愣眼了,好像街巡确实是这个点。郭元却是更谨慎,生怕这娘俩急火了胡说:“你们报警不可能没人管吧?大营盘好歹也在市区,治安不能差到这水平吧?”

言下之意还是有点怀疑,时巧玲撅着嘴说着:“说了他们都不相信我们被抢了,派出所就派了俩协警,二十几分钟才来,问了三分钟就走了。肯定都是一伙的,赶我们走呢?”

一听肖成钢先火了,一拍大腿:“嘿,说得他们了得了,妈了个B的,胖丫别怕,明你照样开门卖盒饭,谁他妈找事干死他。”

“啊,你能天天守那场啊?”郭元噎了句,一句真噎住肖成钢了,瞪着眼:“那怎么办,时阿姨又不是别人,别管呀!?”

“谁说不管了,明儿咱们跑一趟大营盘派出所打个招呼嘛……估计就是些小痞子捣蛋。可这些事你怎么办?要是派出所有意往岔道上拐,事后你连是谁都找不着,再说了,没证没据就店员的笔录,就凭这个定罪呀?”郭元向来比较稳妥,说的在理。

时巧玲的眼神悄悄瞟着肖成钢的义愤填膺、再看看郭元的稳成持重,此时倒颇觉得还是简凡哥厉害,把俩人的反应猜得几乎是一一模一样,到了此时该亮底牌了,时巧玲吸溜着鼻子哽咽着爆了句:“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都没什么人情味,我妈、我和琪琪姐都被人打了,琪琪姐是收银的,丢了一万多块正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呢……你们看着办吧,大不了我们仨人起上访去,我就不信没人管……”

“谁!?”肖成钢和郭元同时惊声问,又被这胖丫吓了一跳。

“琪琪姐,叶梦琪呀。你们装不认识吧啊。”时巧玲放了个雷子,志在必得。

“不会吧,她不是在家乐和超市当收银员吗?”郭元清楚。

“自己看吧……”时巧玲把一个大屏的MP5放到桌上。

郭元狐疑地接着,肖成钢大脑袋凑将上来,一摁调试到了视频截图,是监控的录像,很短暂,不过格外清晰,近在咫尺的店门哗声冲进来十二三个人,然后是掀桌踢人叫嚣着,几张狰狞的脸惊得客人们又是哗声往外跑,然后是那位吨位格外突出的时阿姨气冲冲提着大勺叫骂着,不过被人劈面照额头来了一下,立马倒金山一般后仰仆了,收银的和胖丫直奔上了拉扯,胖丫直抱着打人凶徒搬着胳膊使劲咬了一嘴,不过被人挣脱后重重扇了一耳光,就成身边这个德性了。而收银的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倒在一边。

哄抢着散落一地的大小钱币画面,郭元细细地辨认着被推进一边收银员,眼里冒火,扭过头看着肖成钢说了句:“是梦琪,张杰家的。”

“我……操……”

肖成钢两眼如火,瞪得溜圆,夺着MP5捏在手里青筋暴露,另一只手拉着胖丫时巧玲,悲愤地咬牙切齿:“走……抓回来我非活劈了他。王八蛋……”

时巧玲被一股大力拉着不由自生地起身来了,郭元正待要拦,肖成钢怒目而视着说着:“郭哥,这事你要装没看见,我他妈以后不认你……张杰就倒在你我眼前,他老婆到现在还没嫁人,孤儿寡母挣俩辛苦钱容易么?眼摆着被人欺负了,这事你敢说你不管!?”

“你他妈说什么呢?谁说不管了?你一个人抓得过来吗?”郭元也生气了,推了肖成钢一把,气忿忿地说了句:“把在家的都叫上,要干就干利索,打得他们翻不过身来。”

“……我也去。”

值班员也火了,撂下值班室,跟着肖成钢、郭元直下了重案队的小楼。

车呼啸出了支队大院,电话不间歇地拨了出去,散布在全市各小区的同事,正吃饭着的扔下了碗,正回家途中一打方向、刚着家口的扔下老婆孩子,二话不说直朝聚集地驶来了:刑侦三队。

一队一组和一对搭档的刑警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因为长期所处的危险和紧张工作种类使然,那份同志情战友情也格外地重,牺牲在任上的张杰是重案队的一面旗帜,如果他的遗属在生前这些同事眼里受到不公正待遇,那不啻于打到了重案队的脸上。

于是,导火索从这里点燃了,从十几辆重案队专车直赴三队的时候开始点燃了……

…………

…………

“我们在去三队的途中。”

简凡悄悄地翻看了一下手机,是巧玲的短信,看了看又塞回了口袋。

旁边就坐着时继红,对面就坐着刑侦三队的队长高凤歧,有过几面之缘,只要干上刑警这行多数人都有早衰迹像,高队长只要一思考,额头上明显皱着和年龄不相吻的深纹;盯人直视的时候,再好的朋友估计也能感觉出几分敌意来。

比如此时就在盯着简凡,听完了时继红的叙述,又看了手机上放的同一份监控截屏,高队长斟酌了,额头上的皱纹锁了良久,想了想说了句:“好,可以立案,不过老时、简凡,咱们自己人不说外话啊,对于接案的外部非突发恶性事件,都要由报案人提供办案经费,你们准备两万怎么样?”

这是惯例,不成文的惯例,但是准备立案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那等于是花两万解决了此事,如果追回被抢钱款的再返还一部分的话.其实相当于损失并没有多大增加。时继红一听完全可以接受了,看着简凡。不料头摇得像拨浪鼓,很不客气的撂了句:“没有。”

“这……”高队长一下子很觉得丢面子了,好歹给前同行莫大的面子,知道这货也是刑侦出身没敢多要,这两万也并不冤枉,毕竟现在出人出事出力都需要钱。想了想让了让步道“那少点吧,反正正义要伸张,经费这口我也不能不张。”

“没有。”简凡还是摇头,不肯掏钱。

“嘿哟……”高队长乐了,笑着道:“简凡你可太不给面子啊,你当过刑警你知道办个案子有多难,就你们这事,可大可小,搁派出所手里他敢给你拖到没回音,可你们这事和天天发生的杀人抢劫强奸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又是一帮藏在旮旯犄角的小痞子,我得出动多少人多少车抓人呀?”

“简凡你……”时继红正要表个态,不料被简凡的手势制止了,就见得简凡一欠身子,正色说道:“这个事其实你倒贴我两万,你都能干。”

“啊?什么?”高队长愣模着眼,怪怪地盯着简凡。

“咱也是自家人不说外人话啊。”简凡学着高凤歧的口气道着:“抓这帮小痞子对于派出所来说还有难度,不过对于刑警来说,太小儿科了,逮着一个就能挖出一串出来;而且这事高队您不会看不出来,差不多就是生意场上互相拆台使坏,只不过手段激烈了点,打了人抢了钱了。不过也恰恰因为沾上刑事的边了,您想想,肯定是有人花钱办得这事,把这幕后揪出来,那您手里可有一张肉票了啊。”

时继红和高队呵呵笑了,刑警这行里都知道这笑话,大部分称抓着违法乱纪的有钱户都叫肉票,原因是这帮人很有钱,很肥,其中的更深的意思就明了,你有肉票了,还怕没人给你经费给你钱?

呵呵一笑,高队不以为然道:“哪有那么容易,这种事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就抓了人也不一定能问出来。其实花上两万经费买个以后平安也就不错了。”

“错了,一定能,现在不光是你们动手,重案队的估计要来不少人帮您的忙,你信不,就这类痞子到了重案队人手里,十分钟让他开口。”简凡轻描淡写的说着,时继红也一脸得色,两年前几番部督大案都落在重案队手里,直接受到部级表彰,现在太原重案队的名字已经是如日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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