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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723)

“没看见他刚才拉客呀?以前是饭桶,现在是饭托,干这个他在行。”黄天野眯着眼笑着,仨人都乐呵着看着简凡忙进忙出,忙得不可开交。

好歹捱过了中午这一高峰期,一点以后的客人就渐稀了,下午的配量差不多就剩原料的四分之一了,到了这个时候好歹就能坐下来喝口水,吃口饭了,平时店员们都轮流休息坐下了吃着,看到最后一辆配量来了,刚坐下还没吃的简凡又奔出来卸桶。

这趟是保证售到下午关门的,量不多了,不过收拾出来的垃圾量就大了,又是几大桶提着扔车上,嘱咐了黑蛋一番路上小心,看着车走才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把今天支撑过来了。

以之前的想法,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几辆流动车里上食尚的货,以食尚的手艺和那几样无法复制的卤酱肉,简凡自觉得有十成把握把这里牢牢握在手里,新世界再有势力,在这小街上它也毫无办法,何况被沾一屁股事,自顾尚且不暇呢,等一切处理妥当,估计什么都晚了。

怎么说呢,很兴奋,很志得意满,这丫的比在人才市场里找了个高薪职位的还要兴奋,眼摆着这里一天六七千份的销量全入囊中了,即便是批发给流动餐车让出一部分利润,也是相当可观,这钱究竟有多少,已经超过简凡的心算能力了,不过肯定少不了,起码要赶住一个中型饭店的收入。当时入行的时候简凡一直在开饭店一事上犹豫,最终选择快餐的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就像现在,快餐做好了,可以很简单的扩张销售和扩大客户群,而饭店的场所和盈利能力永远是有限的。

妈的,谁说老子挣不了钱,太容易了……简凡心里暗暗说了句,扬着脑袋准备回过吃点,这丫的高兴得都不知道饿了。脚步刚刚一动,眼前掠过个熟悉的人影,那个人影让他心里惊,头跟着回过来了。路对面,人才市场的边上,靠着围栏有个人伫立着,看那样子已经伫立了很久了,一直静静地、默默地看着简凡。而简凡此时一怔之后,笑了,迎面注意着来走,穿过了街道,奔到了那人面前。

是胡丽君,穿着一身便装,筒长裤和女式西装,不过看上去有点男性化的倾向,梳着短发,眼睛里就蓄着一泓清水一样明亮,看着兴冲冲奔来的简凡,听着亲亲热热地叫了声胡姐,走近了,伤迹赫然的脸,朴素寒酸的着装已经泯然众人了,再不复当年那个站到那里也让眼前一亮的警察,胡丽君本来笑意相迎着,不知道为何心一疼眼一酸,嘴角眼睫颤颤,扑簌簌地两行清泪直涌出来。

上来的简凡一下子愣了,一下子傻了,紧张地捧着胡丽君那张依然清丽的脸,抹着泪,安慰着:“别哭……哭什么?我这不挺好嘛,,你还好吧?”

“嗯……怎么没有联系我?”胡丽君掩饰似低着头,抹着泪,不知道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怕打扰到你。”简凡黯黯地说了句,被搞得有点手足无措,弱弱地说着:“我走的时候你被隔离了,后来我听说你调出公0安系统了……我怎么也没有联系我?”

“我……我也怕打扰到你……”胡丽君终于忍着的眼中泉涌的泪,两年多了第一次见到简凡,而且还是从一队史静媛那儿道听途说了时继红的事放心不下才来看看,只不过一见之下徒增伤悲而已,看着简凡俊朗的脸上那一道狰狞的疤,忍不住伸手触触,泪却又来,哽咽着说着:“还是那么莽撞,都破相了……伤上这么一次,这辈子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好。”

一语即出,简凡分不清是说俩个人谁的境遇,好像都受过那么一次一辈子复原不了的伤痕,俩颗受伤的心在彼此相知中唯余下了眼中的泪水,刚刚强忍的泪又涌了出来。泪痕斑驳的胡姐再不复当年英姿飒爽的重案队之虎美誉,简凡无言地拭着胡丽君脸上的泪痕,勉力笑了笑终于安慰了一句:“还好,我们都挺过来了……”

几乎是相拥、几乎是互诉衷肠、几乎是恋人般的亲蜜,搞得不远处某辆车上某位女警咝咝咝直吸凉气。

是梁舞云,从肖成钢嘴里知道简凡准确地址,直接奔大营盘街来了,本来没什么事,不过这里人声嘈杂简凡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听到查岗的电话,也没有注意自己雪藏着一份奸情正在暗暗被人窥破。而窥破的梁舞云不迭地伸着小手直抚自己的胸前,从来没敢想这俩人难道还真会有那么一段段小情史……不过看俩人别后重逢的那份激动,胡丽君几乎偎上了简凡的肩膀,这怎么着也不像同志关系呀?抚了半天胸好容易安抚住了因为这个震惊的发现砰砰乱跳的心,就要拿起电话给老大拨个问问,不过号码摁了,想了想,脸有难色,又把手机扔过一边……

驾着车,梁舞云悄悄地消失了,不想破坏这一对,看着俩人多感动,可同样也不想破坏那一对,看着那俩一直就合适,真不知道这一对半将来会怎么组合成两对。

无独尚有偶,黄天野自然是瞧见了,不过对于简凡泡个妞连问都懒得过问。看俩人腻歪了好久才把人送上出租车走了,简凡回店的光景黄天野还准备问问丫这妞是谁为啥没给兄弟们介绍过,还没问看看简凡脸色不好,成功的喜悦被冲没了,这话就生生压住了。不过他不敢问有人敢,没进门时继红就堵到了门口,一把揪着简凡,离店走了七八步才回过头来教育着简凡:“简凡,听阿姨的啊,少跟她来往。”

“谁呀?”

“你说谁呀?除了胡丽君还有谁?”

“我们来往关你什么事?”

“啧,你听阿姨的,她名声不好,跟着肖明宇那事传得满城风雨,她是在公0安系统呆不下去才调出去,女人要作风不好了,这可就没救了啊,都传说肖明宇那个那个……”

时继红小声嘀咕,差不多把简凡当成小道消息的受众了,而这事在刑侦支队早传成旧闻,从一队调重案队、从重案队又调回市局,又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离婚女人,除了裙带关系恐怕别人也想不出其他关系,尽管这种关系与案情无关。

看着时继红比当娘的还关心这事,搞得简凡也有点哭笑不得,拉着时继红无所谓地说着:“时阿姨,什么作风不作风,当年支队里作风最不好的是我,这是有目共睹的……干嘛说胡姐呀?那黑锅您背了十几年,您不觉得郁闷呀?当年还说你和严师傅俩预审员把人逼死了呢?”

“我光荣退休了啊,少跟我扯以前的烂事。你和她不一样,知道不?”

“有什么不一样?”

“你是男人,男人作风有点问题,那是可以原谅的。女人就不行了,她老公都原谅不了,何况别人。”

时继红这么侃侃一说,搞得简凡惊讶地伸过脑袋直看时阿姨的脸色,非常正色,非常严肃,这倒笑了,嘎嘎哈哈笑了会拉着老阿姨赞着:“知己呀……知己,时阿姨,您真是我的知己呀……”

“少跟我嘻皮笑脸。”时继红气愤愤打落了简凡的手,教育着后生晚进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这老大不小了找不上男人将来粘上了你怎么办?看着你精明鬼眼的娃娃老犯浑,就出去找小姐也不能找离婚女人……甩不利索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来了个转身蹬蹬就走,一副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的口气。说得简凡愣在当地发呆,中午啥也没吃吧,肚子倒觉得很胀……

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22章 破茧化作蝶

日子在吃吃喝喝中又过了若干天……

其实做生意在某种程度上是做关系和做人脉,关系广则生意兴,人脉通则生意顺,诚不我欺也。

最起码简凡越来越感觉到了这个说法的正确性。

重案队哥们的这回吃请自是少不了,陆坚定是不请自来,还拉上了有点不情愿来的秦高峰,十几个老哥们喝倒了七八双,参加小漳河围捕的那几个,简凡、成钢、郭元和高爱军。喝着喝着酒场几个人就抱着陈十全哭上了,一干哥们都知道想起了谁。没人劝,跟着大杯灌酒,酒和着泪直咽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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