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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871)

“那个简凡,为什么你说武器是周官虎的而不是孔宾强的?”杨锋置疑道。

简凡回答:“和在民爆现场发现的弹头不一样,他不可能藏着两支不同制式的枪。”

法医提意见了:“这个判断太武断了吧?”

“不武断,如果听到枪声早有人报案,既然没有发现,那么肯定是枪支加装了消音装置,正好符合周官虎的身份,而孔宾强没这水平。”简凡道。

“那也不对呀?他们是同伙,周官虎为什么拿着假钞上门骗同伙?”郭元提着意见。

“哥哥哎,有八年前的杀人案,再加上现在的绑架案……你觉得是把钱给孔宾强让他跑路安全呢,还是直接让他消失更安全……这送报酬是名,上门灭口才是实……你们看子弹嵌在沙发后的墙上,那是 猝不及防之下被孔宾强抬高了手,否则不能往墙上打着玩吧?第一枪应该射中了孔宾强,第二枪打到了墙上,然后剩下四枪都射进了周官虎的身上……非常完美的现场恢复。”简凡很自得地把以前野路学的本事亮了一回。

郭元使劲地挖着耳朵,简凡这从来不知道谦虚谨慎的性子搞得法医和杨锋表情都不自然了,好像就他一个人牛逼似的,不过这场合还不好意思说。

这个,没法妄下断言了,杨锋很谨慎,知道面前这人很邪门,万一这家伙真撸个八九不离十,和他争辩又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干脆转了话题问着:“那现在怎么办?已经三点一刻了,辛辛苦苦找到了个死人……要不全部收队。回休息,明天再说。

“线索没断。”简兄道。

“嗯?没断?”杨锋愣了。

“现在是争分夺秒和嫌犯赛跑,他要是受了伤,如果真是枪伤,那他肯定还在太原,否则不用咱们抓他,污染性创伤就要了他的命……继续排查各医院、药房和黑药店小诊所,枪伤只要见过,没人会忘了。”简凡道。

“那也得等天亮以后了。”杨锋道。

“随便,还有线索你们信不?郭元,你知道吗?”简凡问。

郭元一愣,摇摇头。再问肖成钢,肖成钢更不知道了。简凡旁若无人地呼叫着王坚提人上来,揽着杨锋地肩膀耳语了几句,杨锋被说得直翻白眼,无奈之下屏退着法医和鉴证的,这几位鉴证人员稍稍不乐意地等在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稍倾就见分晓,不一会几名黑衣特警挟着位戴着手铐蒙着面的嫌疑人直到了这个现场,进了门,嘭声关上了,是黄文良,蹭声被拽了蒙头布眼睛还没适应了光线,立马就被人揪着直揪到死人面前,霎时吓得手发抖,腿发软,啊…呀…乱叫了几声,差点半跪到尸体面前。

“小黄,你他妈真不老实,下午五点张芸的消息才传出去,在那以前周官虎就死了,你还说他通知你送到殷家堡?”

被押着的黄文良霎时愣了,张口结舌,不叫唤了。

郭元、肖成钢一下子明白了,恍然大悟,这个细节忽略了,这还真是个线索。

“妈了B收拾得你轻了。”肖成钢恶言恶声,劈头就是一巴掌两腿,俩特警估计是回忆起了殷家堡的现场,也没好脸色,一个肘、一个膝,腾腾几下,黄文良不迭地哀求着:“别打、别打,我说我说……是吴镝,吴镝,兄弟们别打别打,我坦白。”

“什么……哪个吴镝?”简凡霎时吓了一跳,制止了众人。

“我们吴经理,叫吴镝。口天吴,金商镝。”黄文良这回说话利索了。

简凡愣了、郭元愣了、肖成钢也愣了,一直装作没看见的杨锋此时说话了:“怎么了?”

这是一个从警队消失很多年的故人,昙花一现的警中新星殒落已久,而且这个名字如此特殊,恐怕很少有同名同姓的人了,简凡面无表情地问着:“前警察吴镝,在市公0安局当过科长?”

“对……跳槽到了我们公司当安保顾问了。申总的亲信。”黄文良老老实实说着,估计今天的事无法善了了,巴不得撇清自己,把火引到别人身上,这时候顾不上其他了。

“跳你妈B跳槽,开除了。他是警察里的败类。”肖成钢看简凡脸色不好,回头扇了嫌疑人一巴掌。嫌疑人不迭地点头附合,对对对,开除,开除,警察大哥说得对……

“走吧。”简凡道了句,准备离开现场。

几个人次第出了现场,把这里留给了法医鉴证人员,杨锋追上众人步子问怎么了,就听简凡无奈地说着:“给主任和秦队汇报吧,要真是这个人,他的专业素养比咱们在场的加起来还高……我说呢,谁收拾我干得这么漂亮,妈的,阴魂不散……”

“怎么,你和他有仇?”杨锋追问着。

肖成钢和郭元想起了什么,嘿嘿笑着。简凡也笑了,笑着回头说了 句杨锋听不懂的话:“没仇,不过有夺妻之恨,嘿嘿……”

三个来自重案队的都是嘿嘿笑着,笑得杨锋一时莫名其妙,不过不得不服气这帮重案刑警的挖线索本事,刚刚回了支队押解车门一开,连杨锋也有点咋舌,又捕回来十个人,还有俩个自己人,详细的审讯不断在捋着细节,和秦高峰一起几个重案队员讨论着、争执着,排查的方向被迅速修改着,技侦的寻找方向也被扭转着,仍然是从大量繁杂的线索中寻找着最后的突破。

黑夜,正一点一点被撕碎着,渐渐地到了黎明前最后的最后、最浓的黑暗……

第六卷 此生多少惑 第76章 星夜大破袭(下)

叮…铃…铃短促的短信铃声响起,在黑暗和空荡荡的屋子里听得格外清晰。第二声铃声刚过,杨红杏迷迷糊糊翻着身摸到枕后的手机,因为一个人的缘故,这两天一直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错过了什么,不过除了骚扰短信和同学朋友里的问候电话,该来的却一直没有来。

来了,是简凡的手机号,杨红杏睡懵懵的脑子醒了一半,翻开短信,是一惯的很酸很腻歪的问候:杏儿,睡了吗?

时间,指向了凌晨四时五十分,杨红杏被这儿不伦不类来的短信搞得哭笑不得,另一半迷糊的脑子清醒了,愣了愣笑了,能在这个时间、有这种心情、问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除了简凡不会有别人,而且看样肯定没什么事,那倒省得自己牵肠挂肚了。

醒了,完全地清醒了,捂了热乎乎的被窝里,杨红杏抿嘴轻笑着,像大多数女人一样,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带几分神经质,往往会从看似平常、看似不可理喻的细节中感受到对方的心情,这个不合时宜的短信没有骚扰到杨红杏,反倒让她觉得孤寂的长夜里的骤然醒来有这么个问候,是一种很幸福和温馨的感觉,或者感觉到了在自己思念的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思念着自己。

于是,不废话了,杨红杏直接回拨着号码,接通了,听筒里响着促狭的声音和声调:“喂……”

杨红杏没吭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尔后换上了很生气的口吻故意斥着:“干嘛?半夜不让人睡觉呀?”

“嘿嘿……我知道你在思念中辗转反侧,我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嘿嘿,心有灵犀哦,我一发短信你就回过来了……”简凡的声音,依然像所有的时候那种促狭和捉弄语气。

说着了心思,杨红杏故作恼羞,哼了哼不假言辞了:“哼!让你嘴上沾便宜,见了面再收拾你……”

“哦!?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喽?”简凡问着。

“谁想你了……美得你。”杨红杏揶揄了一句,声音缓和了,矜持随着衣服被褪去之后,话里剩下的那份矜持更像别有风味的调情和挑逗。当然,更会挑逗是简凡,杨红杏一说,立马又听到了压低的、像做贼一般的商量声音:“真没想?咱们好几天可没有那么美一下喽……想不想?”

杨红杏扑声被逗笑了,至于“美一下”代表的什么当然她比谁也清楚,呵呵笑了笑故意逗了句:“想啊,那你马上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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