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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877)

重案队的队员连内勤带外勤是全员出动了,协调着各刑侦大队的警力,出入于药房、药店、诊所以及全市各大小医院的门诊和急救,枪伤这种伤,如果见过的医生没人敢隐瞒不报。

而遍布于全市的各派出所治安点,也在依照着紧急通知的内容排查辖区的车辆人员,典型的作法是把所里的协警一集合,任务一摊,放羊出圈一般赶到辖区的犄角旮旯过一遍,而所里的民警则是有选择的挑选几个案情多发的区域重点排查,即便是不一定排查得到嫌疑人,也捎带着把区里不太守规矩的各色人等教育一遍、威慑一回,省得这些还嫌吃喝嫖赌不舒服的货色再生闲事。

时间,在向前缓缓地移动着,平时看不见摸不着的这张大网缓缓地张开了……

反劫中心的技侦大厅里,协调着各队的排查进度,偶而和现场的通话多数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之类的话,上千警力和治安警排查,从上百万的城市里排查一辆车和一个人,其实的难度谁也知道有多大,谁也没有渴望奇迹能手到擒来,可都是渴望运气,好歹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那样的话可以尽快结束这个熬人的案子。

杨锋在技侦室来回踱步着,看看时间已过十点,手托着腮依次看过守着电脑的技侦员们,还在寻找嫌疑人的行车路线,这种方式需要把交通监控调出来,而且时间节点得选对,往往最后捕捉到的画面就是几秒钟而已,为这几秒钟可能要耗费数个小时的时间。

难,这个进度是相当缓慢的,杨锋知道除了运气,再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东西。

急促的脚步响起来了,杨锋回过神来,看着进门的是刁主任、支队长和重案队的秦队,赶紧地迎了上来,刁主任急切地问着:“有消息么?”

杨锋摇摇头,没有,这才两个小时,刁主任就坐不住了。

“预审上呢?”刁主任又问,这两天两夜,几十名保安被滞留在这里,负责预审的老孟从昨晚开始现在还在审着,连蒙带诈捎带着政策攻心估计下了不少功夫,截访的黑窝点如何运作、南城区的地下赌场的大致情况甚至于摸到了平安安保公司和地方政0府沆瀣一气,搞有偿截访的黑幕,但恰恰需要知道的绑架案情却是一无所知。

杨锋再一摇头,三位领导都有点失望了,秦高峰想起了编外的梯队,随口问了句:“简凡那队也没消息?”

“没有,案发后的监控我们只在王村南街口和机场路捕捉到了影像,而那一片已经靠近南郊了,需要排查的地域从王村南街开始到机场足有十几公里,就他们几个人,恐怕无济于事。”杨锋客观地说了句,这句话让刁主任和支队长脸上失望更多了几分,不过秦高峰微微一笑道:“不对,他那一队,应该是人数最多的一队,说不定消息应该最早从他那儿出来。”

“是吗?这个……”杨锋不敢妄下断言了,不过不太相信。

“四年多前铁路医院劫款车被抢案,他们俩个人,在太原这么大的区域里,找到了嫌疑人的试射地点;淹没了十四年的晋原分局失窃案,他从离太原一百多公里的石楼境内找到了失踪被害警察。真把人质给找回来也说不定啊。”秦高峰很有几分得意地说着,似乎这些事是自己做到的一般,这几件案子隐约听到过的刁主任和支队稍稍放心了几分,默默地说了句,那样最好。

跟着是刁主任把杨锋拉过一边,悄声安排着对于昨晚截访以及滞留保安的事暂下封口令,据说市专派分管纪检的伍书记全权处理此事,据说这个平安安保已经撬动了省里的力量,几个电话就把事情暂且压下来了,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市局还是采取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办法,对各方面的质询和采访都是一句老话:案情正在调查之中。

封口令当然是下给参案人员的,以防有人胡说乱放炮让支队难堪,这口头命令听得杨锋肚子里有点膈应,不过不敢违命,点头称是着,三位领导一走,马上让技侦以群发短信的消息把这一命令传到外勤的手机上,干完了这些依然是没啥消息,杨锋又想起了处处出奇的简凡,拨着电话简凡的手机忙音,干脆步话里询问着王坚现场排查进度,也是没什么发现,一想到秦队的话,杨锋委婉地问着:“王坚,你们人手够不够?实在不够我再调一队过去。”

“不用杨组……我们这儿现在几百号人,快上千了,就没见过这么大阵势,比咱们支队还牛逼……”

王坚乐滋滋地说着,听得杨锋愕然不已,再问问哪来的人、什么人,粗粗一听汇报,杨锋听得张口结舌,现在倒明白,为什么简凡只要仨人了……

…………

…………

“老唐,你们几个分下工,从无线电厂往北,路边的饭店、加油站、商店挨个过,别漏了啊……”

“韦科长,你们集中到肉联厂、长途南站一片,特别是周边的菜地,挨个问过去,中午出菜的时候人都在,这三公里的路面很关键……”

“商大牙,东太堡、黄家坟这一片归你了,菜地、砖窑、大棚、苹果窖、冷库挨个摸过去啊……”

“黄老三,你把你手底送外卖的全放出到沿路摊点上,别小气啊,谁能提供消息,多给人塞点钱……”

“二勇,你把傻柱那帮吃铁路带到武校周围,那片都是棚户区,他们能说上话。”

车前盖上铺着地图,从王村南街已经到了东太堡的路口,四辆车停在路边,指挥的简凡正挨个打着电话安排着搜索排查,特警的在车里待命,估计要到关键时候派用场,张芸和杨红杏站在路边说着悄悄话,简凡的身边只剩下了俩位老同志,一位是秃了多半脑袋的陈十全,一位是头发花白的江义和,俩人也正在瞅着地图,这巴掌大的地方着实不少,几百人的搜索队伍一分开就像水浸沙地一样,还是嫌少。

“师傅……”简凡打完了电话,从背后搭着陈十全的肩膀亲热地问上了:“您可是老特警了,你说这嫌疑人有可能把人质藏什么地方,就这一片……这是最后捕捉到的车辆影像,您看这一片,无线电厂、长途车站、东太堡、黄家坟,周边交通方便,遍地的大棚菜场、菜窖、冷库、砖窑、肉联厂,人口密度稀的地方太多。”

“娃呀,这难度可就大啦,你这是蒙着盖撞天昏呢!?”江师傅一听,类似的排查早经过不少了,本来还兴致勃勃,一听简凡这么说,有点泄气了。简凡不迭地解释着:“师傅你泄啥气瘃,咱们这么多人,撞天昏也能撞得着。”

“你这不是挨家挨户走访,我越看越像打家劫舍的。”江师傅一听简凡这么说,更泄气了。

杨红杏正和张芸说着什么,听到江师傅这么评价,掩着嘴呵呵笑上了。除了张芸,都是前警察,这其中的排查难度岂能不知,而且拉来了这么一帮痞子、混球,不是看场子的,就是街头混的,人数虽多,可真正能用上的恐怕够呛。

“陈师傅,你说句话呀?你也不理解我呀?”简凡被杨红杏笑着有点糗,拉陈十全了,陈十全也呲笑着,不过好歹给徒弟个面子,掰着指头数着:“劫持事件中藏匿人质得满足几个条件:第一,被别人无意发现的概率应该很低,所以你说的这些人口稠密的地方可以忽略;第二,既然是惯犯,那么他多少应该了解点警方的反制措施,所以正常排查查得出的可能性为零。所以这种排查的收效应该很低,你查不到周官虎的下落,在案子中他应该非常小心谨慎;第三,人质的存活是以赎金收取为界限的,理论上应该已经被人撕票,如果撕票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你上哪儿找去?要都有找人的水平,我们还让嫌疑人指认埋尸地点干嘛?……你看这一片滩涂地,别说埋一个人,埋一群人,你找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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