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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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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被捅开窟窿了,真真假假的表像混淆着,简凡虽然摸不到真相,可揣得准不管在什么时候,像刘超胜这种人永远是会以自己为中心的,这些绕来绕去的东拉西扯,无非是把刘超胜逼到风口浪尖上逼他自保,而自保的途径无非就是洗清自己或者拉其他人垫背。不管是哪一种途径,离真相将会更近一步。

心里窃喜着,简凡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这足有半个小时的忽悠,忽悠得刘超胜像苍老了几岁一样,煞白的脸失了血色,扶着眼镜,几分紧张地憋了半天,憋了一句话:“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如果预审,憋半天这么一句,估计会让预审员勃然大怒,此时连监听的俩领导也泄气了,说不定还真是搞错了,这个猛料是预备关键时候打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如果这个扔出来不管用,那么只好证明此人还真是无辜了。

刘超胜当然不是无辜的,简凡很镇定,十二分地镇定,安慰着:“没人说你干什么了,如果你真干了,就坐不到这儿了,不过到这个份上了,您还要辩白你是无辜的么?”

“不不……我,我……”像如鲠在喉的刘超胜万分难咽的抿抿嘴唇,像下了平生最大的决心一样,喃喃地说着:“我就打了个电话……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电话卡是被复制过的,另一张电话卡出现在孔宾强手里,这个绑匪已经落网,沿着这条线索,能找到负责的人只有你……所以,你就被栽赃了,这就是你坐在这里的原因。”简凡侃侃一句,把刘超胜说得万分感激,刘超胜霎时崩溃了,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解释着:“对对,我真的根本不认识什么绑匪,我是被栽赃的。”

“电话卡谁给你的?”简凡问。

“周官虎。”刘超胜回答得很利索。一俟简凡的脸色犯难,又赶紧解释:“真是他,我可不是因为他死了才往他身上推,二十八号晚上我带小玟到丽都酒店吃饭,他在酒店门口连手机给的我,小玟看到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不用查,我相信……说说二十九号当天的情况。”简凡问。

“我就打电话说我知道点遗嘱的事,约她出来谈谈,楚家的事都卡在遗嘱上,她正为这事烦着呢,就来了……”

“你们分手很长时间了,连通话记录都没有。这个借口不是你想出来的吧?谁教你的?”

“景睿渊,这个女人很傲的,景律师说的时候我就没答应,别约不出来还丢人呢,不过景律师说她肯定会来,我就打了个电话。”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餐厅呢?”

“我……”

语结了,像鱼骨头卡在喉咙里,刘超胜黯黯地低下了头,在证明自己仅仅打了个电话的同时,也证明了他知道要出事,有意识地躲着。

“不用忌讳,其实你仅仅是个知情人而已,他们只是利用了你这层关系而已,接下的发生的什么你应该无从知道,对吧。”简凡道,顺着刘超胜的心态。

刘超胜也接着这话头不迭地应着:“对对对……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有点仓促,急着要把地皮收回来……”

牙膏开始挤了,一点一点往外挤着,而挤牙膏的简凡看样并不急于知道真相,反而像请教似地请教上刘超胜了,踱着步子很随意地问着:“还有啊,刘总,我有个问题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雇凶杀人呢?那样的话不更简单利索吗?费尽心思搞这个绑架,牵涉出了这么多事,实在是画蛇添足了,不管谁经办的这事,实在让人怀疑他的智商有问题啊……还有在关押的地方对一位女人施虐,这就有点太过份了啊,本来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搞得现在警察不介入也不行了。不就一块地皮嘛,至于杀人吗?”

“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我……咝……”刘超胜被简凡的快人快语引得思维稍显混乱,否定着简凡的猜测,不过尚余着的戒心又让他住口了,似乎此时触摸到了什么坚冰,话一下子冻住了。

“刘总,早一天查出来,可对你有好处啊……你不过是打了个电话邀了次人,可因为这事牵涉到了谋杀案里,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啊……这些人躲在暗处把你推到前台,你有必要维护着他们吗?”简凡直指要害地说了句。刘超胜这回看来越来越倾向于当走狗的论调了,咬了咬牙,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组织着言语说着:“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我可真没怎么参与……这事和遗嘱有关。”

“遗嘱?”

“您……您应该知道呀?”

“你是说,楚诚然有遗嘱留下?”

“当然有,否则怎么会有这后来的事?”

“这个……”

这个让简凡喃喃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诈来诈去,简凡自己其实还是个空手套白狼的角色,要涉及到真相仍然是一无所知,而刘超胜见简凡稍稍迟疑,有点诧异地盯着简凡,还以为面前这个人是无所不知呢。

话一停,简几心一急,飞快的转着,猛然间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九月二十八号楚秀女出现在漳电大厦的监控,脱口而出道:“你是说,遗嘱在景睿渊手里,被景睿渊压住了。”

“对!”刘超胜无比崇敬看了简凡一眼,这事恐怕知道的人不多。

“以楚秀女的聪明,她肯定知道后事托付在景律师手里……不过结果是景律师当了白眼狼,是吧?”简凡问,一语势如破竹,豁然开朗,这个内贼,是楚家最亲近的人。

“对。”刘超胜点点头。

“接下来呢?”简凡问。

“楚秀女没有那么好对付,景律师虽然瞒着遗嘱,可不但没要挟住楚秀女,反而被楚秀女要挟住了……”刘超胜道,脸色泛苦。

“是私生子那事?”简凡直指主题。

“那是一部分,那件事能剥夺了楚颖的继承权,对于李婉如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她毕竟是楚诚然的合法妻子,享有婚后财产的继承权……”刘超胜说着。

简凡插了句:“除非是楚诚然立遗嘱把财产全部留给女儿,这也是景律师扣下遗嘱背叛老友的原因所在喽?”

“对,不过楚秀女有更厉害的办法。”刘超胜道。

“是什么?”简凡好奇了。

“她把资产转移了,新世界看着架子大,其实也就一块地皮了,接近两个亿的资产这一年里早被楚秀女化整为零转移了,现在体现在账面上的是欠下的债务和收不回来的债权……”刘超胜爆着这个猛料,看了看被惊讶包围着的简凡,似乎生怕简凡不相信似地,又是详细地解释着:“其实她就裸身从楚家产业里出来都不亏,更何况没有遗嘱的情况下,她还能通过法律渠道分得一部分财产……当然,关键还在卖地上,她开的价码是七点四亿,这个价码,谁也接受不了,所以……”

“所以就引来了杀身之祸。对吗?”

“对……”

“那么绑架她就有必要了,先让这块地皮成功卖掉,然后再追问她藏匿的财产下落,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两只射下来更好,随便射下一只来都是有利可图……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将来负责的,不过是这一群亡命徒而已……真他妈毒啊。”

踱步着的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眼前闪烁着那位贵气袭人的楚总,突然想起句唱得极顺溜的小词,叫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用在此时此处,端得是恰当无比。不过一闪念之后,更大的震惊是从刘超胜嘴里得知的这些内幕,不管将来查出来是谁,这个能组织起绑匪、指挥得动律师又撬得动这么大市场的人物,肯定不是小人物。

“是谁?”简凡直接了当地问上了。

“不知道。”刘超胜摇摇头,难色一脸。反观简凡不相信的眼神。无奈地说着:“就像你说的,我再怎么混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一开始我只是想他们不过是想协迫楚秀女同意卖地,可谁知道后来成了杀人灭口了,这几天接触了新世界的财务,我才发现这里的面问题比我想像中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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