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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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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多久?要怎么做?片刻便见分晓,进村停到了一院青砖大瓦房子前,穿着个褂子别着裤腿,脚上趿拉着黄胶鞋,手里夹着根没嘴烟、背后跟着条摇摇尾巴的赖皮狗,下车的功夫费仕青还不忘叮嘱众人,这是我党的最基层干部,你们客气点啊,就这些村干部都是权倾当地,除了老婆能管了,组织上一般管不了。

说罢这费仕青一马当先,笑吟吟上前握手问好,曾楠一旁弱弱听着,什么知会过乡政0府王乡长、陈秘书之类的话,再一说什么什么事得村委大力协助什么的,这村干部敢情还真是派头大得很,接着根烟夹到耳朵后,看着简凡搬着车后拉的一箱二锅头酒这脸色才稍稍好看了点,又见得肖成钢也搬了箱,箱上还放着几个方形的成条的烟,这倒脸色更好看了,大手挥着,请请……直把众人请进了村委会。

一介绍,这村长还是简凡的本家,也姓简,名来虎,五十多岁的年纪,老脸一黑,脸上的皱纹赛过经霜的老树皮;不过现在笑容一绽,又像呲开的花椒了。都是乌龙人,又是乡政0府打过招呼,而且来人这么懂事,那不客气都不行了,一进村委,院子里还支着锅灶,墙角堆着酒瓶,这地方敢情还兼做红白事的场地,请居中的堂屋,挂着锦旗、党旗和几张不知道哪个年代的奖状,落坐到屋里,这村长又接了根过滤嘴点上这才和声悦色地问着费仕青:“小费呀?啥事呢?还这么客气……”

“来虎叔,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迁坟。”费胖子开始了,曾楠一愣,可不知道这怎么回事,眼望着简凡贼忒忒地,估计八成没什么好事,而且这话一说,吓了村长一跳:“啊,迁坟,迁谁的坟?”

“枣树沟双凤山、东石羊这一片的坟……秋天要在这一片动工,建一个采石场、俩个砖瓦窑、还要几座小高炉,专门烧砖烧缸,以后咱村里人就有地方干活了,不用出去打工了……”费胖子一忽悠,还真是煞有其事。不料这事村长一听瞪眼了:“这这这……你这娃不是耍笑嘛,谁敢去干那刨人祖坟的事呀?让人知道了那唾沫水也能把咱淹死。”

“叔呀,叔呀……你听大侄说完成不?”费胖子耍娇了,就这胖嘟嘟满面笑,让人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了,村长一摆手你说吧,就听得费胖子解释着:“是迁坟,不是挖人家坟……枣树沟那片不是没人了吗,谁也不敢乱挖人家坟,这不找找哪座坟有没后人,让人家后人迁呢嘛……”

“哦……这还像句话。”村长释然了,不过疑问又来:“不对呀,那你找我干啥?”

“来虎叔,不是找你,是找咱简堡乡所有村长干部,这枣树沟每人了,可这迁出来的户、嫁出来的人还多着呢,这迁坟的事呢,就得找着这亲戚后人来操办,这么大地方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找村里当家的,看看咱村有没有枣树沟迁出来、嫁出来,要不亲戚原先在枣树沟的后人……咱们不是外人啊来虎叔,我直说,这回事来得急,给家属的补偿也优惠,一户嘛,这个数……”费胖子说到了紧要处,伸了一根指头。

“一千?”村长愣着眼,直接问到了。

“一万。”费胖子轻声说着,小眼溜溜看着,果真看到了村长的浑身难受劲道,不知道被这个价钱说得心动,还是为自己没有枣树沟的亲戚而有点懊丧,反正是一脸不大舒服的表情。

噢……曾楠看看居中忽悠的费胖子,又看看神秘一脸的简凡,慢慢地揣摩到了这俩货的用心了,双凤山、东石羊一片都是枣树沟的坟地,要是把这些后人挖出来,那中间保不齐还真能找到知情人,不过想想这法子里透着怪异有点蹙眉了,难不成还真要忽悠着村民真去迁坎去!?

“来虎叔……还有个事。”简凡出声了,大概是看到村长的失落这才圆场来了,笑着说着:“咱们在每个村都建一个联络点,找一个联络人,这中间要是有消息打电话啦、来回跑啦,都需要花费,是这样的,每个联络点的联系人每人每天按一百块钱付工资,为期一个月,直到把这坟主后人都找清楚……要不这样,叔我听乡里人说您在这村里威望就不浅,这事我看您就合适,要不我们就找您?除了报酬,手机费还有其他交通花费,都实报实销啊。”

这话,说得村长眼睛亮了亮,不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回答,简凡一看费胖子,费胖子一敲桌子埋怨着:“来虎叔,小辈可都求你门上了,这忙不帮不行呀?没有你帮忙,这东家长西家短,我们还真说不成一张……不帮忙可不成啊,下回你让我们还好意思来么?”

“好好……帮帮…”村长被盛情邀得难却了,摆着手,勉为其难地接下了,这一番买卖,没用十分钟就敲定了,大概已经盘算过好处的村长坚持要做东挽留众人吃午饭了,不过推说着还要走几个村子,好歹把村长的盛情劝过了,这下子好了,不过半个小时的闲扯光景,出门送人的时候简来虎村长左手揽着费胖子,右手揽着简凡,宛如亲侄一般客气了,车行到村口准备上路时,简凡和费胖子一使眼色,最后的攻势来了,就听简凡忽悠着:“来虎叔,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悄悄说话啊,这事呀,不一定非是十成十的后人才能迁这个坟?”

“啊?啥意思?”村长一愣,被捅到心事一般紧张了。

费胖子紧接着就来:“枣树沟不是空村了吗?其实只要是拐弯抹角知道点事的亲戚就成,反正就是把事办了嘛,对不对?谁还追查那多不成?”

“不过有一点啊,怎么着也得说清哪座哪座坟的来龙去脉,保证没人找后账才成。哎对了来虎叔,就没有家人埋在枣树沟的人您也留意点,多个人多知道点事不是?”简凡道。

“没事,来虎叔,你放心,亏待不了您,明儿我们还来,提前给您预支半个月工钱,回头场子开业,先紧你们村来人。”费胖子道。

村长来虎是左边点点头、右边颔颔首,全盘应承下来了,这中间的蹊跷岂能不知,一万块钱对于村里谁也是个大数目,这要真找着枣树湾的后人,那这村长从中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不今天的事已经完全证明了,人没找好处倒已经找来了。直和蔼地笑着把这一对送上了车,远远的挥手再见着……

车里,哄哄哈哈的笑声,肖成钢直说费胖子这货要是改行,当诈骗犯没问题,费胖子澄清着这馊主意是锅哥想的,好是好,破产了活该。一说到了给村里的花费,曾楠倒诧异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村长收买了,实在是有点那个,费胖子侃侃解释着:“以前我党是严厉斥责被糖衣炮弹打倒的党员干部……现在涅,形势变了,糖衣炮弹打不倒人了,而是只要有糖衣炮弹,就有大片的人追着跑,哈哈……”

费胖子和肖成钢俩人哈哈笑着,曾楠倒有点担心,弱弱地问着:“简凡,这行不?你们这不骗人嘛,还什么砖瓦窑,亏你想得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悬赏不管百万也好、千万也罢,对于村民都太遥远了,还不如一百块钱来得实惠,把这个实惠扩大,那就不缺跑腿人了。”简凡道。

“那你找坟干嘛?”曾楠还是没有明白此中的关窍,一听这事,连肖成钢和费仕青也凑上来了。

就听简凡说着:“以前寻亲都只盯着简二驴,这中间他们心里肯定已经认定简二驴这个娘早就不在人世了,这倒是真的,要活到现在上百岁了,不可能没人知道……咱们反其道而行,从他这上上一代开始入手,只要迁坟的事能牵出枣树沟的后人,那就不怕没有知情人,而且我想呀,他这个娘是关键,你们想一想,当年简二驴不过十二三岁,这么个小屁孩万一没成年就迁走了,当然是当年知情人没啥印象,可他娘不一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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