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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265)

强行容留外来务工人员的事说起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在凤城他们不是头一个这样干的,不过他们却是干得最大的。这小黑窑近两年是越来越难开,安全事故不断,当地的村民要说进矿上装车运货还凑和,要下井是死活不下,偏偏这井下干活才是最重要的,这无奈之下,这兄弟俩便谋了个损办法,在邻省几个劳务市场上骗人,一到凤城境内就把人打晕直接送进山里干活,这太行关一片山大沟深林子密,等闲来个外地人别说跑,没有当地人领着,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这办法足足干了一年多,矿工们被刀枪棍捧逼着下窑出煤,真遇到塌方瓦斯气连命都丢在矿下,有的矿工被折磨的不像样了,便被拉着扔出百公里以处的省外,就地一扔,死活不管,就活着都没事,那矿工连自己当时在那也说不清楚,这一年多都没出过事,胆子就越来越大了,渐渐地也喜欢上这种廉价的劳力方式了,从几个人的黑工队伍一直发展到现在已经足足三十九个人了,连三班倒开工都不含糊。

“小三,怎么回事,你头上怎么了!”郎志勇看着刚赶到老爷凹报信的候三脑袋上包了个绷带,这就奇怪地问道。

“勇哥,别提了,今天见鬼了,村里起火、停电、电话手机没信号,我们矿洞里围的那几个炸矿的全跑了,我们当时去找人的时候,被人下了黑手,现在还头疼呢!大哥怕有什么意外,派我来看看。”那叫候三的咧着嘴一幅苦相。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意外,没多少人知道,知道他们也不敢说。……哎,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说。”郎志勇说道。

“我也说不清,我们被救后,好像听说是凤城个什么恶棍杨伟来着,杀了吴狗子几条狼狗,把村里人吓回来了,还准备讹大哥一百万!”候三大致说了说。杨伟阳萎谐音,这个杨伟的名字实在太好记了。

“杨伟?噢,听过这个人,不就一混混吗?怎么跑咱们这地界来了?”郎志勇奇怪地问。

“好像说工作组那受伤的女的是他相好,这来报复了,带了一百多号人,个个持着家伙,差点打起来。大哥答应他们的条件,先把人哄走了。”候三说道。

“妈的,一群小流氓,他当这里也是小卖部是不是,诈到老子头上来了。”郎志勇一听是又气又可笑,可笑这小流氓简直自不量力。要说黑猪朱前锦或者赌棍高玉胜来了,他还得掂量掂量,但杨伟的名气仅限于几次流氓群殴,在真正的黑道看来,这就是不入流的小地痞行为。

什么是黑社会,当真正的黑金和黑势力结合的时候,才称得上黑社会!杨伟,还算不得一个真正黑势力的代表。

“勇哥,这事咋弄,工作组那群人被他都救走了,大哥跟他约好三天后取钱。”

“切!”郎志勇不屑地说道:“只要他们找不到这群黑子,什么都不怕,炸了咱们再开口了,不就几箱炸药的事吗!那什么杨伟,他只要敢来,让兄弟操着家伙,断他一条腿!”。昨天是因为一个关着的黑子跑了这才担心,怕工作组发现或者摄像机里有了记录。现在人也抓回来了,摄像机也砸了,工作组走了也无所谓了,老矿口你炸吧,反正已经不要,新口你炸你就炸,炸了我再过一个月还能开个新口,只要有人,还怕办不成。郎志勇这时对工作组已经不在乎了。

“噢,成!”候三一听要报复,二话不说应了下来。这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就接了句:“勇哥,今天兄弟们可栽到家,连家伙都被人家拿,我估摸着,十有八九也是杨伟那孙子干得。”

“你们他妈的吃猪食长大的是不是,那东西能丢吗?亏是让这小流氓拿了,要让警察没收了,你们还有命不?蠢材!”郎志勇一听家伙什丢就来气,那五连发不但难买,而且一支几千块,贵得要死,制式武器就更不用说了,黑市上买一把得提心吊胆好长时候。

那候三吓得不敢吱声了,呆拉着脑袋老老实实挨训。一会郎志勇骂得没意思了,说了句:“滚!明早上回通知兄弟们都收拢回后山来,别他妈一天到晚除了打炮就是打架,一点正事不干。”

候三被人一骂,悻悻地离开了偏房,进了西偏房,这里是一干郎家手下休息的地方,屋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大汉打着呼噜,门口竖着十几支清一色地五连发,这是郎家的班底兄弟。候三没好气地挤了挤,从睡着人身边挤了个地方,睡下了……

老爷凹一直保持了原始的风貌,一如既往地安静祥和,甚至连夜幕下的罪都一同掩盖了……

……

郎山村内,佟思遥一走,杨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这就吩咐几个保安都在郎家翻翻找找,如果能找几把武器也好,谁知不多大一会,那秦三河一脸笑意地跑到二楼找杨伟,嘴里喊着:“队长队长,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杨伟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心下正思索着怎么办呢这就被吓了一跳,这秦三河根本就不分时候,大惊小怪的。

“队长,你看!”秦三河拿出手里的东西,却是一个脏兮兮的手提箱,随着话音一声打开,里面赫然是齐刷刷地十几扎人民币,一小捆雷管和硝铵炸药,矿上常用的那种。

“我操,你小子从那弄得……去去……关上门!”杨伟惊了一惊,这秦三河典型的贼胚,以前听人说这傻大个进村偷狗一绝,进屋偷钱更绝,你把钱藏老鼠洞他都能挖出来,原来都不信,今天看样还都应验了。

那秦三河一下会意了,马上过去关上门又返身过来,悄悄地说道:“队长,外面有辆皇冠车,我想这小子车上没准藏个什么家伙的,没想弄出箱钞票来!”

“噢,有十三万左右,看样是收到卖煤钱。”杨伟看着一扎扎钞票上脏乎乎地还染着煤黑,自言自语地说道:“下面人知道吗?”

“没人看见,就看见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秦三河一脸兴奋。

“快脱裤子!”杨伟说道。

“脱裤子干吗?”秦三河被杨伟的话吓了一跳。

“蠢货,把钱都捆腰里,咱山西人的老办法,你总不能提着箱子出去吧!”

“对对对!”秦三河高兴劲儿来了,忙不迭地脱了裤子,一圈子钞票往腰里一缠,裤带一勒紧,外面一看,还真看不出来。剩下了两三扎,杨伟也乐得兴起,把四扎钞票也塞进自己的后腰勒紧裤带。

两个做贼得一放完钱,都心照不宣地笑笑,得,又发一笔横财。

“队长,外面都是警察,不会出什么事吧!”秦三河虽然装了钱,还是心有余悸,毕竟今天打交道的几十名警察呢,一有不慎,别栽进去那可丢人败兴了。

“你傻逼你!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老郎都被抓了,什么时候出来还没准呢。他那俩保镖还躺在那儿,这钱不拿白不拿,回去上交啊,兄弟们一块分,别想独吞啊!你腰里九扎,九万,少一扎小心我踹你!”

“嘿,队长,你眼忒尖了,这你都看到了!”秦三河贼笑着贬了杨伟一句。

“少扯,这事我告诉你啊,一会就装没事,你要敢漏嘴我先举报你小子偷钱。”杨伟笑着说道。

“队长,做人要厚道,你也太黑了吧,那我得多分点,我分一扎!”秦三河拍着腰里的钱,提条件了。

“哈……财迷!成,一扎就一扎,这次承你的情,兄弟们都有奖金了,我正愁跟公安不好算劳务费呢,这老郎倒给咱们准备好了!妈的,你小子是福将,找什么不快,找钱倒一找一个准!”杨伟这倒高兴起来了,没成想保安生意做不成,在这地儿捡了个大元宝,这钱,不拿白不拿,杨伟典型的顺手牵羊的主,碰上这事还不高兴得乐开了花。

两人正笑着,就听村东头砰砰叭叭一阵枪声。杨伟一惊,这怎么干上了,这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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