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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390)

周毓惠心一急,准备开着车追人,却见杨伟下了大路,直接下到了路边的地里,这一急,下车就要追,一下车却是哎哟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为了逃跑,早把鞋丢在了小区楼道里,脚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丝袜了……一下车就被路边的石子硌了一下……

“杨伟……我求求你,别走,帮帮我……”周毓惠一瘸一拐,顾不得疼痛了,快步追着,只怕错过了机会别说杨伟答应,怕是连人也再也找不着了,一路喊着追着杨伟的步子,仿佛要抓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杨伟却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周毓惠在背后的喊叫,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

周毓惠跟着跟着,足足走出了半公里,杨伟却是越走越快,暮色重重的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根本不熟悉环境的周毓惠快步走了几步,却不料没有看到前面的杨伟,一声哎哟,脚踩到了块棱石下了摔到了地上……

周毓惠艰难的爬起来,腿被划了、脚被割烂了、几个小时里被打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这四周是夜色茫茫,杨伟早已是不知去向了,又惊又累又有点害怕,两行委屈的泪终于在这个四下无人的旷野里无声地流了出来……声音嘶哑且有点声嘶力竭地喊着,杨伟!杨伟!

几声呼喊之后,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回音都没有……再回头,四周都是地,已经是出市区很远了,连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就见四周的远处多少还有影影幢幢的灯光,却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周毓惠更是一阵气苦,真个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地方,周毓惠终于是骂了句粗口:“杨伟,你个混蛋……”,骂了句,放声大哭起来了……

周毓惠伤心地哭着,好多年没有流过泪了,不知道今天怎么会一下子哭了出来……点点滴滴的往事如同无边的夜幕一般一下子把周毓惠包围起来,周毓惠坐在地上,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十五年前,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从三层楼上纵身跳下,躺在血泊里……那个时候,她几乎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哭!那一年,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十二岁。

十二年前,那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一幕发生后,她应该哭,妈妈却是流着泪一个耳光打了上来,不许她哭!那年,她记得自己十五岁。

七年前,当她踏上异国的时候,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该哭时候,她学会不哭了,咬着牙一家一家找餐馆,洗盘子洗碗当当清洁工当推销员一天天撑了下来。在金发碧眼的老外的不屑与蔑视中艰难地活下来了……那一年,她二十岁。

后来,她终于熬出头了,从底层的服务员、厨房、清洁工干起一直做到了欧州知名旅馆HOSWELL的总经理。不过在事业走向最顶峰的时候,她选择了辞职,回到了国内。当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她有想哭的感觉,眼里却没有泪……后来如愿以偿,回到了凤城,从终点再次回到了起点!

第一个无尽的夜里,记忆中的屈辱和苦难都会折磨得她辗转难眠,仇恨让她学会了自立、学会了要强也学会冷漠。三个月前,五十岁的母亲已经是满头华发,苍老的像一株枯树,拉着她的手一直喃喃地说着,小惠、走吧,永远别回来了,你斗不过他们的……最后咽气的时候仍然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无法释怀……那时候,他想哭,却发觉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直到想起了三个小时刚刚在小区所受的屈辱,被人捆着、被人像打畜牲一样折磨着、被人像婊子一样撕了衣服,十几年积压的仇怨一下了释放出来了,一种无助、无奈和难言的苦痛和屈辱使周毓惠感到一阵阵心悸,她抱着头,埋在腿上,放声大哭……

寂寞的夜里,哭声却是只在她一个人耳边回荡,这哭声再凄惨,却感动不了那些罪恶的始作俑者、更叫不回冤屈了一辈已经再世为人的父母亲人,甚至连那个铁石心肠的杨伟也感动不了……哭了不知道多长时候,周毓惠再次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却一下子觉得两眼一黑虚脱了,软软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最后一刻,周毓惠仿佛觉得自己要解脱一般,眼前一片星光……

第49章 暗战纷起谁为主(上)

上回说到,隐忍了十年的高玉胜猝不及防地动手,而且是和长平大佬朱前锦两人联合着动手,天厦、锦绣和拴马煤矿三地同时遭到了不同程度地袭击,而这袭击要说起来还是非常有分寸的,其实就是黑社会通用的办法,砸场子,说来说去就一个目的,让你做不成生意。而高玉胜就此道中人,对这些了解得很,只要把锦绣的生意搅黄了、把天厦的生意搅了,陈大拿还就没治了,这事好理解,大家一转眼都知道锦绣和天厦有几百号地痞流氓弄事,这年头,有事躲还来不及呢,谁敢去掺合去?只要没生意,陈大拿就得低头,况且,他的办法还不止这一条,更狠地还在后头呢!

而朱前锦的算盘就打得更好了,因为八千万的拆借资金对张东猛下手这事赵宏伟是不知道的,就知道也不会赞成的。不过这次策划袭击可是赵宏伟的馊主意,本来朱前锦准备炸他的二号井示威,不过赵宏伟的意思是只要爆炸就能示威,而且这炸得不能是主要目标,因为,拴马这只大母鸡,还得留着下蛋。真把煤矿井筒炸了,反而是损人不利已的招数了,只要选一个不太重要的目标炸了,这事就不用咱们操心,现时下煤矿安全生产抓这么严,还愁没有去找事,那安监局知道这事,不得扒煤矿一层皮,轻得都是停产整顿!

这朱前锦就不明白了,反问了句:“宏伟呀,这停产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呀?咱们还指着他们产出的煤赚差价呢?”

“呵……朱委员!您别忘了,拴马煤矿可属于长平地界,只要在长平,可是您说了算呀!”赵宏伟笑着说道,看看朱前锦还是没有太明白这其中的玄机,解释了几句:“朱委员,这么一来,这事说大不大,只要没有人命案,估计公安不会太追究;可对于安监,给他个停产整顿没什么问题。只要一停产,没有原煤产出,这资金周转肯定出问题,他们现在货场上存的几万吨煤可就急于出手了,一急这价格他们可说了不算了啊!”

“嘶……好办法!”朱前锦一听,一下了惴过这劲道来了,表扬了句:“还是你这脑子活,好好,就这么办!”

“呵……委员,还有个好处估计一时半会陈明凯还反应不过来。”

“说说看!”朱前锦兴致大起。

“安监局这边咱们能找上关系给他使使绊子,到时候他开不了工,复不了产,可就是咱们进入的最佳时机了,如果操作的好,参一部分股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掺合进去,资源运输和资金他都得靠咱们。用不了两年就能把他吞下来。”赵宏伟很平静地说道。

“哈……好,能走一步看几步,咱们这公司也就你一个人了!”朱前锦听得是乐开了花,要真说商战或者搞这些整人的猫腻,自己还真不如这国企出身的人,一个比一个损。

而事情的发展也是不出预料,虽然前一天拴马村的爆炸没有伤亡事故,但也充分暴露出了煤矿在安全管理上的漏洞。第二天机电公司就接到了长平市煤炭管理局的停产整顿通知书,长平市公安局也出去了技术科在爆炸现场采集了一部分证据,不过没了下文。

陈大拿,不是被诱入套了,怕是被逼着进套了!

……

杨伟预料到陈大拿这次被整得不轻,不过这程度要比预料的更有甚之。陈大拿除了接到了停产整顿通知书外,还额外地接到了一张法院的传票,当两个法警把传票送达天厦办公室的时候,陈大拿刚刚从拴马煤矿回来,一见这穿制服的人就心惊肉跳,还真没料错,又出事了,这事是一件接一件,头一下子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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