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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614)

佟思遥判断的很对,知道杨伟不会回牧场,但没想到,步步差一步,步步跟不上。

“你查得案子,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吧?”武铁军还是一副征询和不大相信的口吻,同样的话已经问了若干遍了。

“武局,你怎么连我也不相信,要有案子,还有大张旗鼓地把您拉出来!”佟思遥解释道。

“哎,我这不是担心这小子吗?这两年都没见,也不知道又混成什么样子了。这小子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武铁军说道。

“挺好的,在沁山办牧场,干老本行了!回家放羊了,干得挺不错。”佟思遥道,说这个评价连自己都觉得怪怪。

不过好武铁军却是见怪不怪了,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吗?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次,怎么连江厅也请出来了,昨天江厅还专门打电话让我留意为国的下落。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小子犯大案子了,一下子捅厅里了。”

“确实是大案子,不过不是他犯案,是他的一个朋友犯案,我们想让他出面说服他开口。”佟思遥含糊地说道。

“这个事不好办!为国很看重朋友的!”武铁军疑惑地说道。

“所以才准备把您这尊大神请出来呀!”佟思遥道。

“到底什么案子?这么重要。贩毒?”武铁军猜测了句,让佟思遥出面,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请示江厅后向您汇报吧!这个案子整体还都在保密期。如果今晚上找到杨伟,希望你帮个忙,劝他跟我们走一趟!”

“那行,我试试吧!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事勉强不得的,勉强的急了,他会撂挑子走人,你十年八年也找不着他。”武铁军已经打预防针了,听得佟思遥更增加了几分担心。

两辆警车,向着长平的方向开去,为了不再错过,佟思遥专门安排了两队人,一队在凤城查杨伟的落脚地、一队直赴拴马村,以防再走茬了……

……

预防走茬,还是走茬了……只知道赵大锯是拴马村的,却不知道这些人两年多都不在拴马村了。

其实,杨伟这个时候还在凤城,和锯子四个人从店里出来打了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锯子住的三元胡同。打发走了三个村民各自回自己租住的地方。这锯子引着杨伟进了胡同,一进胡同看看四下无人[WWW。WrsHU。COM],拉着杨伟说道:“杨娃哥,俄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锯子!”

却见锯子一反常态地拉着杨伟的俩胳膊,扑通跪下了。

“嗨嗨……我说锯子,你有毛病呀?”杨伟不迭地把赵大锯拉起来,埋怨道:“这是咋拉,几千块工资,你应得的呀!怎么也不至于行此大礼吧。”

锯子这么一下,弄得杨伟哭笑不得。这两天人怎么都跟有毛病了似的。见人就跪。

“不是这事,杨娃哥,是俄爹的事,我就求求你帮帮俄爹,他……”锯子说着,声音里悲悲切切。

杨伟这一下吓得不轻,紧张地问:“你爹?你怎么啦!”

“俄爹病咧!”

“什么病?”

“好几个月了,俄爹一直说腰疼,上次检查医生说确诊不了,不过好像是脊柱啥概骨区肿瘤,凤城医生让到大医院复查一下。”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杨伟瞪着眼说道:“嘿,那查呀?你跟我跪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锯子抹了把鼻涕,喃喃说了句:“哥,俄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他死活不去!怕花钱。他说他一老汉咧,死都死了咧,不再花那冤枉钱了。再说家里没那闲钱。”

“我操……这个老倔驴……”杨伟一下子被气得不轻,恨恨地说了句:“我说你当儿子的咋这没出息,该当家你就得当嘛!这事那由得了他!”

锯子老实,一听这话却是脸有难色:“哥,我跟他说不通,说急了他就揍俄,俄也不敢说!”

杨伟道:“咂咂,你这儿子当得……嘿,你家不缺这钱呀?你连个钱也当不了家?”

锯子道:“钱都在俄爹那儿,他一分钱都不往外拿。”

“这……这老锤怎么成这得性了?嘿!”杨伟这一副被气得不轻地样子,反过来又问:“这两年不是你们没啥事吗,加上你爷俩攒得,我还给了你爹五万,养老院你爹都没修,你们存了有十多万吧!你爹这老抠,连这钱也不愿意花?”

“俄爹攒着钱还是准备修,前两年就准备修,不过没弄成,这两年打工一直攒钱,就等着回老家修呢……”锯子说道。看看杨伟不解,锯子引着杨伟边走边说,把拴马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杨伟说了说。老锤从拴马村出来,两年来爷俩打得零工都把钱攒着,几个月前村里最老的一个孤老头老钟叔去世,就是爷俩操办的,这事却也更坚定了老锤修个养老院的心思。村里的孤寡老人也确实不少,有些有老光棍一辈子就没娶过老婆,到老了还是一个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别人活着的人,像这老锤这人就是。一家几代都是!

杨伟越听越不是滋味,敢情下台了,老锤这事还都念念不忘,顿了顿,杨伟说道:“大锯呀,你爹就那驴脾气,不过是个好人,有病呢,不能让他拖着,啥鸡巴养老不养院,他都快死得了还想那玩意,没事,哥给你办这事,今晚咱们就走,他敢不去,你听我的,先把他捆上车再说……”

杨伟恨恨地说着这事,原本还悲悲切切的大锯,一听杨伟这话,倒是目瞪口呆,更是担心起来,不过一想杨伟和爹的关系,除了他,说不定还真没人能说得动爹……

……

胡同深处七拐八拐,进了一家独户小院,锯子一家就租住在这里,上了二楼,躲躲闪闪地杂物一旁,锯子摸索着开了门,黑暗里就响起来老锤苍老的声音:“是锯子呀?”

“嗯,爹,俄回来了。”

“咋去了这长时间,下午走咧咋个晚上才回来,吃饭了没……锅里有剩饭,你热热吃吧……”

“俄不饿,俄在饭店吃咧!”

“又乱花钱……这娃!”

爷俩对着话,说着锯子拉开了灯,十几平米的房子里,两张砖头对着的简易床,其中一张上,躺着个钻在被窝里。露了个脑袋,那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不用说,这老头也是为民发愁的人,是个好人,却是个不识时务的人。

锯子没说话,杨伟却是坐到了床边,谑笑着隔着被子朝着老锤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你死娃,死咧……呀!……咋是你个孬种?”老锤火暴脾气,一骨碌坐起来,表情一下子是从大怒到大喜,一下子认出了杨伟!那表情里,是见了老朋友的喜出望外。

杨伟一见故人,却是想起了这老头的种种乐事,哈哈大笑,拍拍老锤说道:“老家伙!你活挺滋润的啊,都来城里混生活来了啊!两年没见,你都成城里人了啊……哈……哈……”。

“没大没小……”老锤见了故人,却是分外高兴,说着要起身。杨伟注意到了已经开缝被子里,出来的老锤一身瘦骨嶙峋,配着花白的头发,两年间苍老了许我,杨伟看着一阵心酸!蓦地跟刺了一下似的。

特别是大锯刚才一说村里的事,让杨伟觉得仿佛亏欠了老锤什么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唆导着开煤矿,老锤现在也不至于有家难回。虽然这村长实在算不上什么官,可杨伟知道这老锤一辈子不怕穷不怕啥,就怕没面子。像赵铁锤这号人,面子,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赵铁锤穿着衣服一下子看着转过头的大锯脸上的伤,这一下子有点气愤地说道:“锯儿,脸上咋拉,跟谁打架,他们打你了……”

“没事!杨娃哥教训他们了,还把欠了快半年的工钱都要回来了!”

“噢,把老拽家、二横家那钱都给了吧!”

“给了,早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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