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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980)

姚大队长,看着老板实在说不出话来,还以为受了惊吓,回头看看朱老板夫人,小声建议让夫人劝劝老板暂且住院,夫人一进门,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发呆、发滞的朱老板霎时如同见鬼一般,指着自己老婆破口大骂:“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隐情!好像这里面还有隐情!

一干警察、医生目瞪口呆!看着朱夫人捂着脸跑出去,都觉得这里头有隐情!

来不及考虑隐情,更大的案情出现了,鸿运煤场报了匪警,出了人命,这干出警的,留下两个勘查现场的,剩下的马不停蹄地直驱案发地……

……

……

倒回去两个小时……

雪夜里鸿运煤场的枪声、人声、爆炸声足足响了十几分钟才停歇!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比电视里正播的敌后武工队还热闹几分。

路边,看客不少。大雪天,老板没生意、姐们也没生意,打起来的时候都是窃窃私语,不知道这那伙和那伙又干上了。不过有一点都有默契,没人有报警的意识,万一那家赢了,回头被警察追屁股后追得急了,连报警的也不放过,从黑窑时代起,这穷山恶水刁民遍地,自古长平一地民风本就强悍,见惯了打打杀杀,见惯了起起落落,就觉得今儿晚上,特热闹!

窗缝里、门缝里,都藏着眼睛看着呢!看着一会一个大爆雷、一会通通几枪,心跟着乱跳!又过了一会就见得三辆中巴都慌慌张张地跑了!

热闹的程序够了,不过时间不太够长!

枪声熄了、连灯光也熄了。没人愿意上前去看,要是白天的话说不定还围观围观!

热闹看完了,没人出门。要是白天还好,这大雪天大晚上,谁也不愿意沾那晦气。

不出门,人家还偏偏找上门了!离煤场较近的,取名“夜来香”的小饭店,枪声停息后不久,门被拍得“啪啪”直响,老板壮着胆子开门,一开门扑通一下子摔进个人来,正闲着无事讨论是那家和那家干仗的姐们霎时尖叫声四起。摔进来一半的人,一脸是血,额头、脸蛋星星点点几个血窟窿还在汩汩流血。那人好歹还是缓过口气来,嘶哑地喊了句:“快……报警……打死人了,赵家湾的人被打死了……”

说完话,一头栽倒,吓得小饭店里的姐们喊得更凶了!

最危难的时候,没人可想了,没人帮忙了,想起警察来了!这事,除了警察,其他人还真擦不了屁股。

夜来香小老板傻愣了半晌,摸摸那人的鼻息,幸好还没死透,手哆哆嗦嗦好歹还是报警了……

乡派出所离这儿十几公里,拖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大雪天,又冻又滑,谁愿意来呀?平时这煤场这帮一般惹了事都自己擦屁股,别说报警,你就想逮都没路子,要不是听说死人了,估计派出所就敢不来!

值班的两个民警抱着怀疑的态度进了这个阴森森已经没有灯光的生气的煤场,院子里扔着两院三轮车、两轮装载机,没见人影,又打着电筒往宿舍里进,一进门就绊了一家伙,民警照着电筒一看!

哦哟……死人!

门口仰面躺着一个脸上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死透了,这是霰弹伤,就像山里土统一枪干烂了的兔子屁股一般。

民警一个弯着腰,侧过脸,喉咙里呃呃几声,隔夜的饭吐了一地!

另一个见鬼般地尖叫,飞跑着出了门喘着粗气,过了很久才打电话!电话打给所长:“所长……所长,真的打死人了,对对,鸿运煤场,赵三刀的地盘,死了几个?我……我没敢多看,门口死了一个,脸被打得跟烂西红柿样,可惨了!……让我再去看看?我不敢去!吓死个人了……好好,那我们等着!您快来啊……”

所长吓得一个激灵钻出了被窝……向上汇报了。

长平,震动了,十余辆警车在雪幕着闪着警灯,直向这里开赴!

最早到的一拔长平刑警,忙着拉隔离带,法医在清点着,三死五伤,爬出去报警的那个是伤得最轻的!地上,尚残留着弹壳、炸药屑、长短不一的枪支,一滩滩血迹触目心惊!一个宿舍里像被土匪劫掠的战场。

取证、拍照、救护,没法救护的,直接装进了尸袋……

时隔了两个多小时,这里的人声鼎沸,比先前还要热闹几分,警察来了,人胆子大了,围观、七嘴八舌讨论、胡说八道传谣的,倒聚在煤场大门口一大片!

案情,报回了长平市局长!报回了凤城市局!报回了市政法委、市委!

市委第一书记,第一反应是:封锁消息,案情绝对不能向外透露!

对于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负面消息,当然不能公之于众,何况案情还是侦察中!

市政法委第一反应是:限期,限期一周,不限期三天破案!

凤城,震动了!三死七伤的案件在全市并不多见!不过也有个好处,让市委最终下了对朱前锦拘捕的决心!

市公安局外,二十辆警车,武警运兵车,整装待发,纷纷扬扬的雪夜里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带队出警,尚属首例!一辆省城牌照的车停到公安局大门口,武铁军看得是刘书记的专车,紧跑几步上前开门,车里却没人人下来,递出来一张批捕令:“宜早不宜迟,趁着现在还在保密阶段,就看你们的了。警力上有困难吗?”

“没有,省厅、潞州警方已经开拔!天亮以前可以赶到目的地!”武铁军看着批捕令,郑重地塞进口袋。这张纸,好多年没有批下来,却在这个雪夜里来了。

而且,是逼来的,长平的隶属于前锦公司的煤场火拼案以及朱前锦家里发生的案件已经把案件推到了不可不做的境地!

“主要人员直接解押省城,以防有变,专案组刘明同志将随队督导,你们省厅的,认识吧?”

“认识!”

“出发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简短地交待,却是代表着专案组、省厅,一辆辆警车闪着,破着雪幕重重,向着刚刚发生的罪恶之地,出发了……

……

……

雪夜,不可阻挡地走向黎明!

罪恶,却还有不可阻挡地继续!

赵三刀,这一夜被关在地窖里,每逢点瞌睡,就会迎来兜头一盆凉水,骂都骂不出来了。这又阴又损的杨伟一句话也不问,回了就剥了上衣把赵三刀捆到了地窖的支柱上,隔一会就泼一盆凉水!这办法,看来是对付这类横人的最好办法,临到天亮的时候,赵三哥早被疲惫和凉水折磨得奄奄一息!这么冷的天,身上开始瑟瑟发抖!倒不是害怕,是被冻得。

再横的、再有控制力的人,也控制不了生理的反应!刑讯学高级理论,生理心理上给人带来的恐惧永远高于肉体上的疼痛。

被捆着的赵三刀脑袋有点发胀发蒙。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些人可能折磨把他杀人灭口、可能把人埋尸荒野、也可能把他浇进水泥柱里神不知鬼不觉!

可为什么?

赵三刀现在终于想起这个问题来了,俩人确实没有什么仇怨,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就为了老板要和杨伟斗?就为了运输线?……赵三刀有点可惜!可也没什么办法,在道上,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善恶,该下手的时候就必须下手,自己落到了他的手里,怕是讨不到好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胡乱地想着,头顶上的盖子吱哑一声推开了,打着马灯踩着楼梯下来个人,不用看,杨伟!赵三刀懒得睁眼。人下来,盖子盖住了,昏黄的马灯,杨伟照照被捆在支窖大柱子上的赵三刀,摸着脖子上的脉,戏谑似地拍拍赵三刀的脸说道:“嗨嗨,睡了几个小时,醒醒,这地方舒服吧!”

当然不会舒服了,不过杨伟也惊诧于这货的耐力了,被扒了衣服,光着膀子,支持到了现在一声不吭,估计是怕塞臭袜子,连骂也不骂了!杨伟看着虬结的肌肉上,刀疤也是纵横交错,触目心惊,倒觉得对这人莫名地有几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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