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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131)

左熙颖戴着帽子瞧不见自己,可看得见包,摸了摸,讶异地问着:“啊?这是麦秸编的?”

“嗯,我编的,爱玛仕全球限量版。”单勇得意地道。

左熙颖噗声一笑,乐开花了,看看小包,半肩长,包身一面是麦秸堆的花案,另一面居然还有一个“Z”形的图案,不用说是姓氏的缩写了,整个造型如果不是材质的话,还真像个爱玛仕的版本,惊讶地一看单勇,那惊讶里却是又带着一种想笑憋着笑不出来的表情,单勇却又是解释着:“山寨版一号,专为左熙颖小姐定制,满意不?”

“勉强吧,这儿绣一圈钻石应该就凑合了。”左熙颖故意道,指着花案,挑着毛病。

“咱们这儿不产钻石不是?要有这种土特产,我早给你绣上了。”单勇笑着,把这嗤笑挡回去了,又是兴致勃勃问着:“那帽子呢?”

左熙颖脱下来,眼珠动了动,不是简单的编织,而是像潞州特有的堆锦织法一样,帽檐层层叠叠几层花案,看得出煞费心机了,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拉起单勇的手,那指头肚都勒得蜕皮了,单勇讪讪地缩回了手,左熙颖黯黯问了句:“你昨天晚上织的?”

“嗯,要不怎么赶得上送你。戴上,否则师姐你回头率太高了。”单勇笑着道。

“讨厌,再取笑我。”左熙颖斥了句,单勇却是饶有兴致给她戴上头上,看着单勇眼中那份热切得、留恋的、惋惜的眼神,这一刻,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激情了,一瞬间臂绕着单勇,单勇一愣间,看着那炽热的眼神,仿佛一切的思维都停止了、仿佛一切间隔都消失了,只剩下的一件事:

轻轻地,吻上来。

就在这个小小的候机厅,就在这个即将离去的时候,猝来的温柔让单勇好不惶恐,不过仅仅是一刹那,随即也抱着朝思暮想的师姐,重重地吻着。

吻着,像品尝着香鲜齿颊的绝味地花,不是地花,是娇艳之花、是浓情之花。单勇抚着柔若无骨的香肩纤腰,抱着朝思暮想的师姐,在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迷醉着,徜徉着。

不多的人的候机厅不少人远远地避开了这对情侣,生怕打扰了两人的浓情似火。

吻着,左熙颖感觉就像徜徉在似醒非醒的梦中,那厚实的唇、那侵略性的舌,似乎赛过了她浅尝细品过的任何美味,那有力而坚实的臂弯,是她从未感觉过的依靠,或许这就是爱的美妙,感觉它就像能想像到的一切,拥有它,能取代一切。

吻着,那么动情,连观者也有某女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好一个湿吻。那么投入。直到在听到班机检票的声音才缓缓放开,两人头碰头,单勇所见师姐的眼神里是一种羞涩的醉意一般朦胧,忍不住捧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恨不得把这笑厣永远镌在眼中、留在心里。这一刻,离梦想是如此之近,千言万语,只化作彼此眼中的浓浓爱意。

“哎……”远处,左南下看也未看,叹了口气起身和笑着大女儿道着:“女大不中留呀。”

“爸,这不挺好的嘛。”左熙蓉笑了笑,看了看腻歪的两人,扶着父亲起身,喊着小妹,羞涩的左熙颖和单勇手牵着手向这边走来了,左南下笑了笑道着:“我没说不好,不过总得注意点影响吧,我老头风流倜傥了一辈子,都没这么开放过。”

“爸……”左熙颖上来,娇嗔一句,扶着父亲的臂弯,单勇却是傻傻跟在背后,快到检票口时,左南下回头笑着道:“小后生,想拐走我女儿,没那么容易啊。”

“我尽力。”单勇道,惹得左家两位女人噗声俱笑。

“好,什么时候尽力到我满意了,你才有机会。”左南下哈哈笑着,逗了单勇一句,单勇脸红耳赤倒不知道怎么做答了,左熙颖回头又不忍心似的,轻吻了吻单勇的额头,卸着腕上的一串珠子,戴到了单勇的腕子上,依依不舍地招手进了甬道,消失时候,还在回答做着手势,光有口型说着什么,单勇一下子明白了:是在说,一定给我打电话啊……笑着点点头。

人消失了,飞机腾空了,虽然离别,却没有那份落寂的别意,兴冲冲地单勇回身和那位带自己进来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从地勤人员出口出了机场,骑上车,乐滋滋地奔学校来了※※※

……

上学的时候离家,哭了。

毕业的时候离校,哭了。

对于未经多事的学子,总也忍不住用眼泪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开往临汾、运城的大巴刚刚停在宿舍楼底,哭声早起了一片。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抱着不忍别离、是坐过同桌的姐妹拉着,忍不住香泪涟涟。

“保重,到家给我打电话啊。”

“你也保重,有时间到我们那儿去。”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毕业了……”

“一路保重……”

一群男生簇拥着坐车走的同学,女生也下来了,相遇之时,却是忍不住眼睛红红的又要流下泪来,告别仪式正进行中,雷大鹏驾着辆本田来了,停车直开着后座,副驾上下来的却是王华婷,两个人一人提着一件饮料,又唤着本班的赵辉的李报春把后备里的零食搬来,直往大巴上搬着,放下东西雷哥却是瞧不入眼了,对着凄苦的本班、外班同学喊着:“哭、哭、哭个屁呀?回家呢,又不是回姥姥家了,有什么哭的。”

这一说,把大好的气氛破坏了,今儿可没人客气,本来不招惹雷大鹏你一拳骂了句:“你个没心没肺的货。”他一脚又斥了句:“你个王八蛋,跟大家一点感情没有。”

再有人踹,雷哥却是一指“任老师来了。”众人一回头,雷大鹏一矮身溜了,直出人群之外,本是个假话,可不料说着了,任群和系主任王恒斌还真远远地来了,上了一半的学生,哗声又下来了,一群学生又是围着老师和系主任,女多男少,泪涟涟的一片,任群却是眼睛软,拉拉这个、拍拍那个,眼睛红红地跟着女生掉泪,说不完道不尽的只化成了一个所用最多的字眼:保重!

“一路保重。”

车尾,王华婷眼睛红红的,握着班长丁一志的手,丁一志还是那么严肃,不过带上了几分别离的悲伤情绪,回头看看班里,轻轻地说了句:“你也保重,很幸运在大学能遇到你。”

“我也是,不过幸运同样是不幸,总归还是说再见的。”王华婷勉力笑了笑,好不凄然。

“如果能再遇到你,我一定有勇气说出来。”丁一志提着东西,憋了四年,终于说出来了。王华婷笑了笑道:“谢谢,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

“那他更不值得你这样。”丁一志道,提着行李上车了,眼神很复杂,王华婷微微一怔,知道这个他不是指雷大鹏,那不过是一场玩笑,那如果是指他,也许班长心里早知道是谁。

不过又能如何,汽笛鸣响了,次弟登车了,任群班主任流着泪,挨着握手,送上车,“保重”不停地重复着,这场面怎叫一个心痛了得,连雷大鹏也颇受感染了,吸溜着鼻子,差点热泪喷出来,抹了下眼睛,身后有人拽拽,回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单勇来了,雷大鹏不高兴了,瞪了平时景仰的蛋哥一眼斥道:“没心没肺,全班数你没感情……冷血动物。”

“我送人去了,再说没耽误,不还没走么?”单勇辩解着,却不料此时脸上春风得意的表情和现场实在不怎么搭配,车开走时,他嘴上乐呵劲还没下去,连司慕贤也不乐意了,直道着:“老大,你装也装个苦脸,什么把你乐成这样?”

“我乐吗?我不乐呀。”

单勇瞪着眼辩解着,不过和师姐的香艳湿吻劲还没过来,这回眉眼带笑的样子看得大伙实在嗝应,几人都不屑地哼了哼,平时集体活动就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一次都没应下场来,各自散时,赵辉、李报春、陈福利和王恒斌主任一起走了,班主任任群进女生楼看别的学生,雷大鹏和司慕贤坐到了车里,单勇突然发现自己被孤立了好像,看最后一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熟悉的身影喊了声,一喊就后悔了,王华婷回过脸来,没有什么表情地问:“你确定你没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