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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415)

“不是老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嘛,影响生意,回头他们得被老板的老板的老板收拾。”单勇学着那姑娘的口吻道。促狭的样子,惹得几位都笑了,单勇看了看,果真是莺莺燕燕,不同凡响,居中的一位挽发马甲,身材婀娜,话不多说,不过像很有威信的样子,指挥着几人把包装摆成什么样子,醋瓶摆成什么图形,还有杯子放在什么地方,小小的一个空间,很让人有赏心悦目的感觉。另外那三位也不差,个子差不多一般高,一个烫发两个挽头,不细看还以为是群姐妹花呢?

八时多开始准备,不一会儿就利利索索,这时候正逢着周日居家的男女出来买菜,总有出行的路过促销点随意看看,估计再过一会儿,那些懒床起来的爷们就更多了,不被这道风景吸引那是假的。

瞅了个暂时无人的空子,单勇问着说话最多的那位道:“喂,美女,昨天那几个老板,听说你们把他们宰得不轻啊。”

纯粹调侃一句,一问这几个,三位姑娘都笑了,一位说:“那是,盖老板最帅,掏钱买单姿势一定很帅,不过我们没见到。”

“不对,单老板最帅,也最威风。”刚才话多的妹妹嬉笑了。

这下子单勇愣了,出声问着:“单老板,那个单老板?”

“就是……那,这样。”一位姑娘做了个大肚子的姿势,另一位姑娘揉着自己的脸,来了个高低腮的样子,郑锦婵忍俊不禁了,笑着道:“你们别糟践人家单老板,还是人家主持请客了。”

说着她望了单勇一眼,总觉得那儿不平常,不过穿着太过平常了,一身有响马寨标识的工装,身上下还蹭着污渍,和醋厂的送货员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是眼神比较慵懒,总是在几位女人身上扫来扫去,惹得她有点不高兴了,瞪着单勇道:“喂喂,送货的,史老板也叫你这么看人?直勾勾盯着我们看?”

“那要不看,就太对不起你们了,也对不起我自己。”单勇厚着脸皮笑道,惹得其中一份噗声嗤笑,一看郑总脸色不对,马上刹车了。

郑锦婵给了单勇老大一个白眼,不搭理了。

单勇现在心里也郁闷着呢,正寻思着,是不是该揪住雷大鹏踹一顿,这货不但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借钱,现在倒好,打着旗号泡上妞了,泡上也罢,泡都没泡上,让人家这么笑话,现在连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叫单勇了。

又有客来,开着一辆帕萨特的哥们,估计是那个单位的小腐败分子,停下车和几位姑娘叽喳聊了会,估计是想搭讪的多,搭讪的结果是,两位姑娘往他后厢给搬了两件醋,那人留了几张名片,乐滋滋走了。

这样子看得单勇愣眼了,要这么个销售办法,一天几十件还不是吹的,快赶住专业酒托了。

可问题是,这几位醋托实在不像挣一天百八十块的主啊,单勇细细瞅着,那位说话最多的叫小徐,手很纤细,每卖一件,头件事就是记账,很利索;那位个子最高的,最爱笑,不过那笑,带着职业性的假笑,很迷惑人,这边笑吟吟卖件醋,回头就小声骂着买走醋的爷们:长得跟头猪样,买件醋还扮酷。

单勇笑了,还有一位,就站在台前,嘴巴更利索,逢女叫大姐阿姨,逢男叫大哥大叔,总把人往醋摊这儿领,把另一家做宽带促销的电信人员比得是门可罗雀。

当然,最耀眼的还是被众口相传的郑锦婵,每每她的一颦一笑,总能让犹豫不定的客人下了决定,在介绍醋时,辣味调凉菜、椒味的呛醋、香醋配饭,句句中的,差不多符合当初酿这种口味醋的设想了。

她是谁?

或者她是谁不重要,单勇痴痴地看着那姣如春兰、颜如秋菊的笑厣,隐隐地勾起了他埋在心底的情愫,现在辛苦已经出脱了刚毕业时拼着命要赚钱的念头,之所以还继续这种机械的生活,是因为辛苦也是一种麻木,麻木到他总是忙碌回来就一头栽倒呼呼大睡,不再想那些曾经心醉的风花雪月。

不过,又如何放得下呢。

天风海岛的缠绵、环城大道上的浪漫,牵手看海的心醉,辗转反侧的甜蜜,每每念及,总像一杯越酿越陈的老醋,余韵是一种独特的芬芳。

他渐渐感到失去的远比想像中多,出狱后,他鼓了好大勇气才再行踏上厦门之路,左老依旧那么热情,不过师姐却很冷淡,冷淡到他到厦门第二天,师姐就住到了学校的宿舍,回复了初见时那么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样子。

许是对单勇的行径已经失望,许是对俩人的情愫已经绝望,出了那么大事,师姐对于自己的根本一无所知很生气。单勇做了件很没原则的事,觍着脸又遛达到学校,守上下课的途中,却不料殷勤并没融化冰雪,左熙颖像普通朋友一样和他并肩走着,告诉他:“你走吧,我的心很乱。我们连起码的了解都谈不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凄婉的神情让单勇下意识地停步,不想把难题带给师姐,他知道师姐单纯的思维里,恐怕放不下自己经历的那些龌龊和肮脏。

于是,他就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懒懒地,对什么也不太能提得起精神来。现在算算,回来这十数天,倒是第一次回市区,余下的时间,不是在乡下奔走,就是去看木屋选址的地方。今天若不是看到郑锦婵,怕是还勾不起这许多的心事来。

于是,暖暖的冬日阳光里,单勇坐在车后厢,懒懒地看着几位美女,癔想着曾经和师姐的点点滴滴,仿佛这里是漳泽湖的岸边,仿佛这里,是天风海岛的海滩,仿佛每个人都是师姐的笑厣,可他的头脑总是这么清醒,又知道那位也不是,他在想,是不是擦肩而过了,这辈子都要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笛……笛……几声喇叭声,伴着威猛的发动机声音,一辆悍马开进小区来了,打破了单勇沉思,他一侧头,看着车号居然是老柴的车,可没想到老柴来这儿干什么,刚要下车,他愣了下,车里不是老柴。

连那几位姑娘也被惊到了,车离摊位不远停下了,堵着路,像找事的。有人拍门下车,腆着肚子,呲着嘴笑,可不是昨天的“单总”是谁,话多的小妹一惊讶,指着车道:“哇,单总您开这车?”

“啊,一般不开,哥很低调的,这玩意太张扬。”雷大鹏牛逼哄哄地道,看来借老柴的车还是管用,把妹几个给镇的。他整整衣领,站到了几个姑娘面前,摆上谱了。

那位最高个的可意外了,可没想到走眼了,她回看了郑锦婵一眼,有点怀疑是不是郑总也错了,说不定这位还真是单总呢,毕竟那位太过神秘,就和史老板去过两次醋厂都没有见到人。郑锦婵皱皱眉头,笑了,笑着故意问:“单总,这是准备干什么去?”

“带你们玩去。”雷大鹏道,激动的邀请着。

“可我们还卖醋呢。”一位姑娘道。

“卖什么破醋,哥就是老板还当不了这个家?回头给你们招几个营销的,你们指挥他们卖。我知道有个好玩地方,想不想去?……真的,驴园,听说过没,驴山驴海全是驴,可好玩了……那可是上党驴肉的发源地,驴园当家的史老爷子,是我干爹,想不想去玩,一人给你牵头驴回来。”雷大鹏极尽蛊惑,不过奈何水平不高,实是形容得不好,不远处的单勇赶紧捂着脸,实在羞于认这个兄弟,那有他妈牵头驴和妞们花前月下的。

郑锦婵注意到单勇这个小动作,她故作喜欢,不过话锋一转道:“我们也想去,不过史老板派了个监视我们,不敢走呀。”

“什么?史文武算什么东西,敢监视,揍他狗的。”雷大鹏一听怒了,捋着袖子问着:“哪儿呢?撵走。”

“那儿。”几位姑娘俏指一指,雷大鹏瞪着眼一瞅,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