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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468)

“没发现你以前这么高尚啊。”郑锦婵纳闷地道着,在雪地里走着,不时地打量着单勇,试图认清,可恐怕看不透,单勇笑了笑道:“这和高尚有什么关系?亲帮亲、邻帮邻,在响马寨就是传统,何况是我们的老师。”

“就这些?”郑锦婵道。

“啊,还需要更多理由吗?”单勇不解了,果真像非常高尚一般。

“你好像漏了一点。”

“漏了什么?”

“好像有个厦门的左教授,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儿,他们是不是也来了?”

“啊,来了。”

郑锦婵问得异样,单勇回答得也异样,那段情史早被哥几个当笑话传了,何况又是去厦门吃了闭门羹,郑锦婵不可能不知道,而她问时,看单勇回答的坦然,她笑了笑道:“听说,就是她把你拒之门外了?”

“嗯,没错。”单勇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动机不纯呐?”郑锦婵笑着道。

说什么来着,别招惹胸大有脑的妞吧?这倒泛上酸意了,而且一针见血,直指到了单勇的阴暗之处,单勇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很诚恳地道着:“这样说吧,就即便我抱的是这个不纯的动机,不过却是做了一件值得做的事,那也就不必要非那么苛责吧?况且,我已经是被拒之门外的人了。”

“嗯,回答得不错。”郑锦婵回头笑笑,不过又补充道:“脸皮够厚,呵呵。”

单勇也笑了,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发展到醋坛猛扣的程度,不过有这么点醋意,反倒让他觉得郑锦婵更女人些,到了拐弯处,单勇朝山下看看,灯光已经打起来了,装备一新的不少年轻人正在玩滑雪板,偌大的造雪机轰轰响着,人工的、天然的,把滑雪场已经铺了老厚了,他拉着郑锦婵道:“走,抄近路。”

“呀,这么陡?”

“没事,我拉着你。”

“我害怕。”

“没事,一会来刺激的,雪上可比床上还刺激……”

“你个流氓……”

郑锦婵被拉住了,从落叶灌木的丛中走的,不细辨发现不了这是条人行小道,直通山下的河谷,还真得很安全,两旁半人高的灌木丛成了天然防护网,连滑都不滑,郑锦婵却是双臂环在单勇的脖子上,任她背着走着,边走边欣赏着谷底风景,感叹着:“哎,单勇,这地方确实不错,要是不是景区,风光更好。”

“不是景区那来钱,穷呀,以前响马寨前后两三个自然村,都荒了。”单勇道着。

“我给你投资,再建几个木屋渡假村怎么样?”郑锦婵伸着手,摘了颗干瘪的山枣,小心翼翼放嘴里了。

“已经在建了,漳泽湖畔,那个规模更大。”

“挺有能耐的啊,投资不少吧?”

“能耐吧,有点,投资吧,我可没有,全拉别人的。”

“呵呵……再给你大项目,你敢不敢干?”

“什么项目?”

“暂且不告诉你,等我观察观察再说。”

“稀罕呀,就现在的事我都忙不过来呢。”

“什么态度!?”

郑锦婵在背上,促狭地揪着单勇的耳朵喝斥着,单勇吃疼,威胁要把人扔了,郑锦婵一吓,又抱得紧了,耳鬓厮磨得单勇浑身好不痒痒,找了雪窝歇口气时,忍不住捉住美人摸吻一番,这荒山野地满天雪色,玩得郑锦婵也好不心跳,要不是这气温的话,说不定浓情的两位,还真要天当房地当床野战爽一爽了。

这一路是近道,从谷底直上滑雪场,而滑雪场直通山下,像上午下山一般,单勇在管理处找了两块滑雪板,教着郑锦婵用,然后就简单了,两块板子一绑,两人往板子上一坐,嗖嗖嗖下滑加速时,惹得郑锦婵闭着眼睛,搂着单勇惊声尖叫,叫得人好不心跳,等一停,却发现已经安然无恙地到山下缓坡上了。

去雁落坪接父母开得是老柴的大悍马,打着防滑链,这事进城就安全多了,要把郑锦婵往酒店送,郑锦婵却是耍赖,直说也要去帮忙,说是帮忙,八成有点监督的意思,或者她也好奇是位什么样的姑娘把单勇拒之门外了,单勇这下可有点为难了,不过却是不敢表现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载着醋娘子,直往医院驶来了。

真的,没掺假,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一大帮熟人,张卫华和董伟来了,正摁着雷大鹏,往他脖子里塞雪,柴占山和他和司机武子来了,还带了两位帮工,这么几位大小伙,推拉挑扛都不是问题了,下车时柴占山迎上来,看到郑锦婵出现,让他眉头微皱了皱,不过掩饰着问了个好,回头时,单勇还讶异呢:“哟,柴哥,您怎么来了?”

“这事人多好办事。麻烦事多呢,怕你几个应付不来。”柴占山道,干这事和打架一样,得人手多。

“谢谢啊,大过年的,给您添这麻烦。要操办白事,我还真得请您帮忙。”单勇道。

“哟,没见你以前客气过呀。呵呵。”柴占山笑着不以为然了,身子撞了撞单勇,示意着被哥几个围着郑锦婵,他小声问着:“得手了。”

“什么得手了?”单勇吓了一跳,还有眼光这么犀利的。

“小子哎,装什么清纯?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柴占山笑道。

“哟,柴哥你怎么看出来了?”单勇低声问。

“还用看吗?关系不走近一层,能跟着你来这儿,来摊这事?”柴占山给了个模糊的籍口,这倒让单勇翻白眼了,这家伙肯定不知道,不过一问现在知道了。他看时,柴占山眯着眼笑着,颇为得意,刚要说什么,柴占山却是评价着:“这女人你未必能降得住。”

“何以见得?”单勇又来劲了,把刚才的事忘了。

“眉窄、额平、下巴翘,不是居家的料;这种女人,心高、人傲,就你这小样,满足不了。”柴占山眼眯着,看着郑锦婵和那几位哥们谈笑风生,下着这个定义,似乎在委婉地劝着单勇,不过单勇的翻白眼了,直斥着:“老柴,再过几年你留把胡子,能当阴阳先生了啊。”

“呵呵,差不多,我看女人一般比较有谱。”

“你四十郎当了,自己都光棍汉,还好意思谈女人?”

“正因为看得多了,看得透了,所以才打光棍……你看武子,多棒个小伙,一老婆俩娃,现在累得跟孙子样,哥是劝你啊,那天看穿了没意思了,加入咱的光棍队伍啊,给你预留位置着呢。”

柴占山说着笑话,两人都笑了,武子也听到了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直说柴哥说得有理,想当初要不娶媳妇不生娃,现在可得多潇洒。

一干远近朋友说笑着,等电话来时,随着单勇急匆匆往医院里走着,医生早开出病危通知单了,别说拒绝治疗,就不拒绝也回天无力,雇的是医院的救护车,从重症监护室到电梯到门厅,医生到台阶前已经有这帮人接手了,七手八脚推着,司慕贤和刘翠云,还有宋教授的女儿车上陪着,有这么多位大小伙,事情就好办了,这一行趁着渐黑的天色往家里来了。

没看到左熙颖,单勇可长舒了一口气,同来的四辆车,直往母校驶去,之所以办这些事人多也怕周边的邻居有忌讳,再伟大,也是位将死之人,而且又是年节,难不得邻里说三道四,郑锦婵一路上听着单勇断断续续讲着这位宋教授的事,再市侩也多了几分景仰,直赞单勇这事办得很对。

意外了,没出现想像中的意外,而是车到潞州教工楼时,从车道到单元门口已经清场了,没见停的车,只见两排人,救护车缓缓地停下时,单勇这队人还没有上手,早有学校的不少教职工围上来了,有人戚然着,有人抹着泪,还有人号啕大哭着,单勇一看认识,是图书馆那位馆长,好容易分开人群,医生解释着病人重度昏迷,没人意识,先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