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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62)

两位哭笑不得了,草草吃了饭,出门时,天已经黑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顿下脚步了,刘翠云笑着唆导着:“要不,咱们看看去……你别看雷大鹏高低斜眼,那打弹弓可准了,系主任王主任家玻璃就被大鹏打过一回,那可是在八楼啊。”

“啊!?”王华婷哭笑不得了,可还不知道这个傻瓜有这本事,刘翠云又爆着料,这几位钓鱼、逮王八、熏獾,甚至还寻思过炸野猪,那本事大着呢。越说让王华婷越觉得惊讶了,再说就凭那只小小的弹弓,能打几个麻雀够这几个草包吃。

说着聊着还真出了校园,到村里找人去了,连问了几个村民,倒也有看见那三位了,直指着村高头破庙里,说是看到三人上去了,此时天色渐黑,两人循着叽叽喳喳的麻雀声音向山上走来,庙前有棵老槐树,几个人合抱粗细,也不知道几百年的历史了,每天天将黑的时候,那聒噪的声音能传几里地远。

“可这天黑了,怎么打麻雀?”王华婷对这个实在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走,上看看。”刘翠云拉着支书,往山上走着。

不多会到了庙的左近,果真见那三位都在场,连女同学也顾不上招呼了,直嘘声别说话,就见得雷大鹏持着强光电筒往树杈上照,聚光的点上,正卧着归憩的雀儿,单勇持着弹弓,长长一拉,嘭声放弦出弹,黑影蓦地随着从树上落下,树下早有拿着电筒照着司慕贤赶紧地找着猎物,这天一黑,麻雀的眼神根本不行,就打不死也飞不走,三两下就被司慕贤捉到袋子里。

那袋子,对,那袋子,看得王华婷直吸凉气,整个就是村里装麦的大麻袋,里面还扑腾腾挣扎着,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收获已经不少了。

这拉弓可是体力活,十几下之后,单勇把弹弓交给雷大鹏手里,却说雷大鹏这高低斜眼打弹弓有天生优势,比单勇还准,瞄也不瞄,手落弹出,弹弹中鸟,司慕贤捡得还没有雷哥打得快,免不了得挨雷哥训上两句笨蛋。

一人打电筒照着树上刚眯眼休息的麻雀,一人开弓放弹、一人捡猎物,三个人分工明确,玩得好不紧张、好不刺激、好不乐呵,刘翠云和王华婷看得面面相觑,可没想到这仨害虫能耐这么大,这趁黑打鸟和瓮中捉鳖一样,跑都没跑,这么打,别说填雷哥的草包肚子,就是填七八个草包肚子都没问题……

第一卷 象牙塔里的幸福生活 第36章 浴火雀儿赛凤凰

自潞州市向东北方向三十公里,市远郊和武乡县的交界地带,一辆别克商务从国道拐进了乡路,这条绵延的乡村公路曲曲弯弯,是多年前“村通”工程修筑的水泥路,不过也经不住山区恶劣气候以及机动和畜力车的辗轧,没几年已经是坑坑洼洼了,即便是好车在这路上也飚不起速度来。

“这几个祸害呀,也不知道捅娄子没有。”王恒斌主任叹了句,坐在副驾上,对于要去的捉马乡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忐忑不安。

“不至于吧,华婷电话里没说呀。”后座的任群班主任道。

“你觉得王华婷能指挥得了他们?”王主任反问道,一句把任群班主任问得哑口无言了。指挥不可能,反过来挥倒是有可能。何况是个女孩子。同来的其他两位班主任,其中之一问着王主任道:“王主任,是不是你们班里单勇啊?”

“除了他还能谁。就二班这位出格得厉害凑一块了,我还真怕他把哪家扒房掀瓦了。”王恒斌无奈地道。

“你们二班学生是厉害啊,愣是把咱们学校的保卫科科长给换人了……就这事我听说都没法处理,王校长专程去福建看望左教授,左教授很生气,要不是看在咱们系宋诚扬教授的面子上,说不定不都见人。”

“听说单勇还搭上了左教授的女儿,要这样的话,这事就更没法处理了啊。”

“就不这样也没那么容易处理吧?人家也没什么错嘛,保卫科那帮人实在太不像话,逮着谁都敢吃拿卡要。”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正规毕业的硕士、博士学校还不要呢,咱们学校净要这些有关系、有后门的进来,能不出事吗?”

任群班主任这两位同事差不多都是四十郎当的年纪,属于那类言大于行、光说不干的一类人,这一路看了几个实习点,也就大致了解了下本班的学生的实习情况,和当地的教育局、教委人事部门的座谈了下,各实习点的情况不乐观,生活条件太艰苦,人心不稳,这才刚过一周都有开小差的了。而就业形势更不乐观了,地方教育上的人支支吾吾,根本没给一句准话。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儿都是超编,特别是庞大的教师队伍,不但县城,就乡镇一级都超编的厉害,在这种形势下,恐怕又要有不少学生遭受毕业就失业的厄运了。

不过这也正常,间接地说也和扩招的恶果有关。自从实现批量制造大学毕业生后,市场供过于求属于正常情况,不像以前了,拿着派遣证就等于吃上皇粮了。两位的闲聊在杞人忧天,王主任和任群老师担心的却是不同,快到捉马乡时,任群老师前移了一个位置,问着王恒斌道:“王主任,学校对单勇的处理有没有什么风声?”

那担心自然还是有的,不管是扛塑模扮跳楼,还是撬了广播室发布消息,再不就是起哄闹事,哪件也够得着开除了。而对于系主任和班主任,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辛辛苦苦四年,哪怕是混了四年也不容易,对于这几位的要求不高了,能安安稳稳拿着毕业证走人就不错了,至于就业问题倒不担心,已经成了社会问题了,学校对此向来概不负责。

“还没有,我想这事没那么容易出结果。现在原食堂夏明堂的事还没处理完,苟国平赋闲在家,门都不敢出,市里把招商引资放在第一位,因为这事涉及的左氏化工的投资问题,我倒听说市委和市政府对咱们潞院提出点名批评了……这节骨眼上,我想没人敢再生事了,他不怕单勇这愣头青再捅谁一家伙?”王恒斌主任分析,有点倾向于自己学生的意思。

任群笑了笑,无语了。

车在山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穿过村落,已经是下午五时的光景,这个时间学校却是已经下课了,从村里指点地看着学校在一处高地上,冒着凫凫的炊烟,两位同来的班主任看着这个乡村破墙泥胚壁,有的墙上居然还能看到几十年前的标语,居然还是农业学大寨的,对于能在这儿呆住的学生倒还真有几分敬佩了。

电话联系到了,驶到学校门口时,是王华婷和丁一志开的大门,车停在院子里,王恒斌主任下车正要问其他人呢,这话到嘴边停住了,都在,都窝在操场个角上,同下来的几位老师诧异着,这学生,着实有点太不礼貌了,正玩得高兴呢,倒不像其他实习点个个哭丧着脸的样子。

“这……这干嘛呢?”任群讶异地问,整了整衣服。自己班里那几位捣蛋学生在操场角上窝了一堆,那地方冒着烟,连车进来也没听到。

“烤麻雀呢。”班长道。把来巡查实习点的老师们听愣了。

“还好,没偷老乡家鸡烤,就不错了。”王恒斌主任苦笑了笑,喊了声。那边的四位一回头,却是放不下手里的活,直招手让老师们过来。

一行人既有惊讶、又有诧异、还有几分不解和可笑,相随着踱步到了这个土法烧烤的地方,登时看得几位老师愣眼了,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佩服。砖垒的烤槽,一米宽窄,两三米长。上面齐刷刷排着数十支烤串,每枝都串着四五剥只干洗净正嗞嗞冒油的麻雀,就市里旺摊的烧烤也没有这么专业。

别说这烤得如何,任群老师愕然地问着王华婷道:“哪来这么多麻雀?”

是啊,食材的难度大了,光上火烤的就上百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