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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444)+番外

想到了此处,马明罗也终于明白了这老怪物的计划,只见它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来,擦了擦大长脸上本不存在的冷汗,然后用手肘轻触了一下身旁的牛阿傍,牛阿傍会意探过了头来,马明罗轻声细语的对着它说道:“去找范老八,告诉它,如今局势未定,千万莫要轻举妄动。”

牛阿傍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边走,它们不傻,如今阴司街上暗流涌动,风云变幻间,又有谁能料到下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局势?但不管谁输谁赢,它们四阴帅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明哲保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管它谁当皇上呢,我们这些当差的只要管好自己手中的饭碗便好。

就在牛阿傍刚刚离开的时候,但见鬼群之中,数名殿前阴兵已经炸了庙,对阎罗无比忠诚的它们又怎能忍受这肖判官无端栽赃?于是,那些阴兵们二话每说全都将后背长弓卸下,搭箭弯弓直指地上的肖判,同时大喝道:“无耻肖判,居然敢以下犯上诬陷冥君?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呀呀呀。”阴长生哈哈大笑,随后瞪了那几名阴兵一眼,也没跟它们搭话儿,只是玩味的对着黑轿问道:“钟某其实是愿意相信各位阎罗大人的,但如今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为何这些下人们如此激动?肖判才说了一句话就想灭它的口,这样做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钟圣君你说什么?!”那阴兵的头目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没必要和你说吧,你算老几?”阴长生双眼一眯,一股杀气已经飞射而出,直激的那阴兵头目浑身一颤,再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敢再多言语,而黑轿之中的阎罗此时也开了口,只听它平静的说道:“公道自在人心,现下虽不知肖判为何诋毁吾等,但我们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任何诬陷,肖判,你直言我十殿阎罗祸乱地府,可有什么证据么?或者说,你是否被它人指使?如果当真如此,吾等不会怪你,你且放心大胆的说出,不论何事有吾等为你做主。”

阎君果然是阎君,即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蒙受不白之冤,却也没有乱了阵脚,反而对一时间想到了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可能性。它说的的确没错,那肖判官自然是受了阴长生指使,早年阴长生命令无常在鬼国宫内寻找一名眼线,而谢必安找到了这肖判官,虽然它身为判官之一,但心中尚存小小的贪念,阴长生正是因此趁虚而入,先以银钱等种种好处将其拉拢,等那肖判官贪念越来越大之时,自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从而只能对其唯命是从。

其实不单单是肖判官还有四大阴帅,其实地府众多鬼差也同样如此,贪污的得来的银钱虽然实用,却也将它们牢牢地束缚住,从此只能越走越黑,再没有了回头路。

而阴长生也不怕那肖判官会再次反戈,且不说就它犯下的那些罪过,单说说阴长生种在它体内的那粒种子就够它受的了?阎罗能保它?它们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了,而且自己如果说出实话,阴长生定会让它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一回想起那自魂魄里往外钻肉芽的感觉,肖判便浑身发抖,所以,它满心悔恨的望了望那黑轿子,最后却只能咬着牙按照着阴长生编号的托词说道:“没,没鬼指使我,一直以来,指使我的不就是你们么?!你们为了集中权利而私下勾结,将个好端端的公正地府硬是变成了你们自己的王朝!你们,你们实在可恨!!”

此言一出,阴司街上一片哗然,原来这十殿阎罗表面上为民请命,骨子里面却也是这般龌龊,哼,寻常还到它们大公无私不拿任何报酬只为‘公正’,想不到也同那些阳间的昏君们没什么两样!

想到了此处,鬼民们心中又开始愤慨了起来,而黑轿中的阎罗语气终于变得气愤了起来,它见此事已经越闹越大,如果再不制止那肖判官的话,只怕对它们的声誉乃至地府的平衡都会产生极恶劣的影响,于是阎罗也忍不住了,便大声喝道:“放肆!想不到你仍是不知悔改,居然生编出如此离谱之谬论,当真无可救药,来人,将其拿下押回鬼国神宫严加拷问,定要审处它背后的指使者!”

阴兵们得了命令,于是自四面八方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但阴长生哼了一声,随后一把拔出了腰间细刀,随后神力一开,直压的那些阴兵们动弹不得,阎罗喝道:“圣君,我念在你是为地府着想才不怪你,为何你现在仍要胡闹?”

“我胡闹了么?”阴长生邪笑了一下,随后大声喝道:“冥君大人,既然方才你已经说了当街伸冤,为现在又这么着急想走?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了,也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不是么,除非……”

讲到了此处阴长生顿了顿,紧接着语气一转,冷笑着说道:“除非各位冥君大人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荒谬!!”十殿阎罗皆是震怒,即便它们的脾气再好,此时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这‘钟圣君’平时对它们十分尊敬,不想此时的它居然变了另外一人似的,非但平时的谦和不在,而且言语之间,无处不夹带着对它们的嘲讽诬陷。

“你……是不是钟圣君?”阎罗沉声的说道。

“哈哈,笑话,难道你以为我还是假冒的不成?”阴长生哈哈大笑道:“阎罗大人,不要再废话了,今日之事,你说应当怎么办吧。地府官员贪腐当入十五层地狱,那如果阎君大人作恶,又当处以什么刑法呢?”

“虽然不知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只听那阎罗沉声说道:“但吾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阎君作恶,当如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解脱,只凭肖判一面之词,未免太过儿戏。你可还有别的证据么?”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阴长生咧嘴一笑,随后慢慢的沉下了脸,为这场好戏即将到来的高潮做好了准备,之间它眉毛一挑,随后高声喝道:“早知道你们会出这一招,你们认为自己做的恶事滴水不漏?但你们忘记了这世上还有报应一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来人,把证据带上来!!”

说话间,只见阴长生拍了拍手,而自大鬼群之中,窜出了二十余名持刀鬼差,这些鬼差全都是谢必安徽下阴兵,如今全都听阴长生之调动,那些鬼差来到了阴长生的面前,对其深施一礼之后,将一只麻袋摔在了地上,解开了绳子之后,麻袋之中露出了一个满身是血的鬼魂。

“阿喜姑娘?!”

阴司街的鬼魂们再次震惊了,那麻袋里的鬼魂,不是钟圣君的随从阿喜又会是谁?可它为何会伤成这样?平日里它同钟圣君总是出双入对感情好的不行,可如今钟圣君的表情为何如此愤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阎罗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只见阴长生的表情变得无比愤怒,并以长刀指向阎罗车,无比愤慨的喝道:“事已至此,难道你们还是不敢认么?你们以为,安插一个探子在我身边就能腐蚀我的内心?!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我以前虽然将阿喜当作亲生妹妹般看待,但当它对我示意让我也与你们同流合污之时,我便发觉到了你们的阴谋!!十殿阎罗!!你们好卑鄙,眼见着拉拢我不成,还要让它背地行刺于我,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怕我查到你们的秘密!!我好难过,像你们这般丧尽天良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统治地府?!”

鬼民中炸了窝似的又传出了一阵惊呼,原来阿喜是阎罗安插在钟圣君身旁的卧底啊!原来,这些阎罗居然这么坏,不跟它们一伙就要灭口?这般作为,当真天理难容。

“一派胡言!!!”阎罗震怒间爆吼道:“钟圣君,你可知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伸冤断案,而是公然诬陷地府权威,是要遭受神罚的!”

“好一个地府权威,好一个地府权威!”阴长生此时已经进入了绝色,将自身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见它浑身颤抖,随后从衣服内取出了两件事物,并且大吼道:“你们算什么地府权威?不是想看证据么?好,我就给你们证据,来人,读完了再给大家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