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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526)+番外

“放屁!!”那君王此时终于火了,只见他用力一拍桌子,咣当一声酒杯震倒,朝中群臣的心尖儿都跟着一颤,当时那君王哪里还顾及这谷尔海是什么前朝老臣?只见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随后用手指着那谷尔海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疯了?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诋毁朕?!”

见王震怒,那些谷尔海平日的敌对势力连忙抓紧了时机,纷纷起身谴责:“大胆谷尔海,我王圣明,念你是前朝元老所以一再包容,但没想到你这厮居然敢在殿前放肆,当真罪不可恕!”

“何止罪不可恕,简直就是……罪不可恕!启禀陛下,这厮在朝中一直以曾救驾之身居功自傲,如今居然敢口出狂言,现在的他怕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没错!乱臣贼子,当真天理不容!陛下龙恩浩荡,乃是天地为证万物敬仰之明君,你这两性家奴如今居然敢拿那前朝昏君与我主比较,你是何居心!你罪该万死!!”

一时间,群臣对谷而海口诛之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而这些恰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想听的,没错,他是对的,老百姓吃不上饭,就该吃肉嘛!多简单的道理?

只见他当时指着谷尔海怒道:“听听,你这老家伙听听,你说朕错了,难道这满朝的文武都错了么?难道就你一个老家伙是对的?我看你是真老了,老糊涂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谷尔海惨笑了一下,同时猛地抬起了头,环伺四周苍凉的喊道:“也许我真老了,但你们这些奸臣还不如我这老眼昏花的老头子!你们的心都已经黑了!食禄的畜生,乱我君王的皇朝!你们这些罪人,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大胆!”赤羽王猛地站起了身,他当时也很奇怪,要知这谷尔海平日里与他是同一战线的朋友,在争权的路上一只没什么建树的他,如今怎么会这么大胆,敢公然同君王以及群臣对峙?

虽然他说的是真话,但真话又有什么用?谁不知道说真话讨不了欢心啊?不行!赤羽王脑子转的飞快,如今不管这谷尔海究竟为何发疯,但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第一时间同他划清界限,以免日后被人因他们的关系而上纲上线。

于是,那赤羽王两步窜了上去,一把将那谷而海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同时大声呵斥道:“谷尔海!你现如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还不快快求饶,我主圣明,也许会留你个全尸!”

说完之后,他便同那老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莫要再刺激君王,如若不然,谁都保不了他,谷尔海十分轻蔑的瞟了一眼赤羽王,随后竟丝毫不做收敛,只见他挣扎着抬起了头,满眼怒火的大骂道:“昏君呐!无道昏君!!北国才得了不到三十年的太平,想不到如今居然又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如此的昏庸,怎对的起你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等你死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先帝爷?!”

疯了!真的疯了!!群臣震惊,而那君王更是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试想一下,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语,只见他身子一颤,随后大发雷霆道:“反了,反了你了!!”

“反又能怎样!!”只见那谷尔海奋力大骂道:“像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皇帝,我这般辱骂你都是轻的!你只顾着自己享乐,王侯们必然效尤,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占了国之财富,享尽荣华富贵之时自然狰狞喜乐,可你们喜乐的时候,却忘了那天下间还有许多终日陷于痛苦之人!你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包括你们的地位,你们的权利!如此下去,总有一天,总会有一天,那些受你们迫害的百姓们,会再次将你们……!!”

谷尔海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寒风略过,之后目光呆滞,始终没有吐出最后那两个字。

因为赤羽王已经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赤羽王拔出了匕首,一刀抹了那谷尔海的脖子,谷尔海死不瞑目的瘫软在地,面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而赤羽王在杀了谷尔海后起身擦了擦匕首,先对那气坏了的君王行礼致歉,随后轻描淡写的笑道:“陛下,我看这谷尔海怕是年迈气衰,所以脑子糊涂说出了疯话,他死有余辜。古人云风月无价,光阴斗金。今夜大好光景,还请陛下莫要挂怀同他这疯子一般见识,请下诏重开宴会吧!”

赤羽王到底是个老油条,明白这傻子君主的性子,这货属驴的,只能顺毛摸,而且他刚才那无情一刀直接斩断了他同那谷尔海的关系,使得他的对头们再也没办法借机发难,而那些文武百官见事态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全明白了这赤羽王的用意,于是纷纷应付那赤羽王的话,各色吹捧各显神通,果然,没过一会便将那气冲冲的君王又哄开心了。

只见那君王慢慢的坐了下来,举杯笑道:“诸位爱卿所言极是,我们君臣莫要因一只苍蝇而污了一锅汤,来人上汤,请美人。然后再把这厮拖出去,明日挂在城门口,暴尸一月,就当轻微惩罚了。”

君王的冷笑料使朝中文武笑开了花儿,对冷血的他们来说,这谷尔海的死如今已经变成了王宴上的小插曲,只要王没忘心里去,那他们照旧吃喝食禄,管他什么明君昏君呢?

于是,在赤羽王的指挥下,一队殿前侍卫匆匆进门,伸手搬走了谷尔海,在搬尸的时候,那些侍卫好是纳闷儿,心想着这老爷子的尸体怎么凉的这么快?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又硬又寒,而且那喉咙上,竟没有一丝血流出,伤口像个小嘴张开,往外翻翻着,里面的肉颜色暗红。

但侍卫们哪敢多话啊?让他们搬他们只好照办,在将那谷尔海搬出殿后,一群太监已经盛好了鹿胎汤端入殿来。鹿肉稀烂,和马肉的滋味倒也差不多,只是多了分腥气,肉汤的香气让受了刚才惊吓的众臣安了心,就在这时,耳闻殿外笙乐齐鸣,在曼妙的乐声之中,一队盛装打扮美艳动人的舞姬带着笑容漫步来到了殿内,踏着调子,她们在殿中组成了一个花朵的形状,而那花当中的位置,便是方才谷尔海和母鹿死去的位置。

花朵展开,身披轻纱羽衣的弄青霜缓缓站了起来,美艳绝伦,当真如同仙子一般,所有的人都看呆了,仙子挥手,水袖羽衣随着美妙的音乐开始舞动,轻歌曼舞,让那众臣如痴如醉,迷的那君王好似正处于九霄陷阱一般,乐不思蜀。

弄青霜的歌舞着实天下一绝,欢快的乐声就这样飘出了大殿,蔓延在夜幕之中,夜幕之下,大殿对面的高楼之巅,太岁静静的望着这一幕,随后对着世生他们淡淡的说道:“看见了么?有何感想?”

世生他们很惊讶,也许是那太岁使得手段,就在方才,那大殿的建筑居然变得透明起来,居高临下,他们能看清听明殿内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那生死,昏庸,愚蠢,残暴,就像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虽然他们也对那昏君的作为而感到愤慨,但妖星在前,他们全都不清楚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于是,在眼前宫殿恢复了正常之后,世生便开口说道:“那个叫谷尔海的老者应该早就死了,是你把他复活的吧,还有之前那些死尸,你将他们复活,究竟为了什么?”

“很简单。”只见那太岁对着三人平静的说道:“为了观察。”

“观察?”李寒山先是一愣,随后心中忽然出现了没缘由的恐惧,这个在天上挂了三十年的妖星,这个继承了时间恶意的魔头,它的行为明显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只见刘伯伦冷声问道:“什么观察?你在观察什么?”

只见那太岁轻叹了一声,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因为因果的关系,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而这记忆之中就有我本身对这世界的认知,很迷茫,也很奇怪不是么?当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你知道自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的意义很是模糊。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