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老家(181)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里面的动物我都喜欢。”小虎顿了一会儿说，“我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个，倒是觉得它们都挺可怜的。”

“可怜，为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它们被关起来供人类观赏，失去了自由。”

“是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实现了它们的价值。”

“那是被动的，不是人家的主观意愿。”

“请注意，它们不是人家。”周谨调皮地笑着说。

“好吧。”小虎笑了笑说：“人家也太贪婪、太自以为是了，是吧？”

“是的，谁叫人类是万物之灵呢？对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通信，你呢？”

“会计，听说现在通信很吃香的呢。”

“不知道，会计不好吗？”

“不好，除非注会，否则找不到工作，即使找到了，工资也不够喝稀饭。”

“不是吧，市面上大大小小的公司企业，只要雇几个员工的不都得有个会计呀？”

“是呀，都得有，所以都已经有了，所以我们就找不到喽。”周谨笑着说。

“好吧，你赢了。”

“你们出来好找工作不？”周谨问。

“估计也找不到？”

“不会吧，学通信的，现在很好找的，而且工资还蛮高呢？”

“是吗？可惜，我们学的通信面很窄很难找到对口的。”

“哦，那怎么办？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打算。”小虎笑着说：“打算得再好也没有用啊。”

“什么意思？”周谨问；

“我知道你在装懵，别糊弄了。”

“装懵？装什么懵呀？”周谨很不解。

“你真不知道呀？”小虎看她的表情推测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并说，“我们毕业后是要分配到部队里去的，哪里由得你自由打算呢？”

“啊？有分配呀，这么好。”

“好吧？”小虎接着说：“而且我们上学不仅还不用交学费，还发生活费、发衣服、发鞋子，吃穿住全包，更重要的是毕业后工资非常高。”

“这么好，怪不得我们高中班上成绩好的那几个都去读了军校，真太舒服了。”

“舒服吧！”小虎笑着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吗？”

“因为成绩好呗，牛人！”

“错！”小虎说：“因为要服从分配！”

“服从分配？有什么不好？”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哟？”小虎有点怀疑她在拿他开玩笑，“任何事情都不是凭白无故的，比如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些狮子，它们不需要为捕食和被猎杀而担忧，但它们失去了任意驰骋非洲大草原的自由，由王者沦为囚徒供人观赏。我们虽然和它们不一样，但道理是相通的。”

“什么意思？”

“我们是军人，要服从分配，无论是雪域高原、还是高山海岛，无论戍边守土、还是冲锋陷阵，都要无条件地服从，你知道吗？”

“咦，要不要说得这么伟大呀！”周谨看着小虎笑着说：“像真的要打仗似的。”

“嘿，什么叫说得这么伟大呀？”小虎收起笑容说：“这是真实的伟大，打不打仗不都要这样子好吗？”

“好吧，那你会分配去哪里呢？”

“鬼知道哇，况且我才大一。”

到2点左右，两人才出动物园门。周谨问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小虎说只能一起吃碗面，因为要6点钟前赶回学校，怕路上堵车，要提前点走。

“不会吧，这是在放假耶！”周谨大吃一惊。

“放假不放制度，放假不放安全，放假不放身份。”小虎笑着说：“还有一个放假不放学习，这是放假前队里提的要求。”

“又不是小孩，这管得也太宽了吧，哈哈！”周谨大笑起来。

“想不通了吧。”小虎笑着问：“如果你高中成绩好，会不会考军校？”

“不知道。”周谨顿一下说：“主要是我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

“走吧，我请你吃面。”小虎说。

“好吧。反正你们读书有生活费发，而我们要交钱。”周谨调皮地笑着说。

小虎和周谨走进了动物园公交车站旁的一家小面馆。周谨坐下来后不看菜单直接点：“来贰两抄手”。

“抄手是啥？”小虎问。

“这个都不知道？”周谨笑了笑说：“看来你真的是有点孤陋寡闻了，抄手，怎么说呢？唉，就是普通话里的馄饨。”

“哦，馄饨，那我也来贰两。”小虎突然想起了温州经开区「婺源饭店」，顿了一下问：“你知道我老家是怎么叫馄饨的吗？”

“不知道。”周谨想了下，笑着说：“不会也叫抄手吧。”

“当然不是啦，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