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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198)

尸臭的味道减轻了一点,但是依然如同王致和一般的浓重,文叔让我俩去那墓地里挖点儿湿泥,我俩虽然不知道这老神棍又有什么花花肠子,便去那墓地里装了一塑料袋儿。

回来的时候我见那些人已经去胎棺材盖儿准备盖好后上路了,便走到文叔身边和他说:“文叔啊,那棺材上的蛤蟆实在是太邪了,我刚才就把他启出来扔了,您看是不是应该这么做?”

文叔冷哼了一声儿,没有说话,而这时,众人已经把棺材盖子给扣上了,又用绳子绑紧了棺材,用四根竹棍串了起来。

一切都作罢后,旁边的林叔说话了,一口地道的赵忠祥口音,他对着众人说道:“诸君,不多不少,时间刚好,咱们抓紧上路吧,送甄老太爷乔迁新居。”

说罢,他手里抓起一把纸钱往天上一扬,顿时纸钱如同雪花般飘散,然后几个小伙子抬起了棺材,我们便浩浩荡荡的向那块儿新坟地进发了。

我和老易还是走在人群的后面,我问老易:“老易啊,你既然知道那尸体已经变成了荫尸,那就一定知道这尸体的破解方法了,说来听听,现在这两个老神棍是指望不上了,看看咱俩能不能帮点儿啥忙,毕竟那甄阿姨人还不错,要是被一个死了几十年的老棺材瓤子给克死了,还真有点白瞎了。”

老易点了点头,对我说:“破解方法?现在不就已经是破解了么?”

啥玩意儿?我怎么没有听懂呢,老易见我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便和我说,其实八曜煞应该算的上风水局的一种,风水局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八曜煞的恐怖之处就是毫无征兆的克死后人,让人没有防备,所以才会如此有名,但是因为它没有起尸,所以并不会袭击人,如果发现了是八曜煞作怪的话,请个差不多的先生一般都能破解。

处理这种八曜煞的方法一般有三种,一种是火葬,把个老人参烧成灰,看它还能怎么得瑟,还有一种就是下药,用硫磺之类的民间土方让其加快腐化,烂成骨头了以后再重新拾骨供奉,最后一种方法便是迁坟了,因为只要是把尸体一搬走,那风水局自然就破了,埋到新的地方,尸体同样会慢慢的花做尘土。

听老易这么一说,我放心了,他大爷的,我说嘛,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那么多高科技,一个成了气候的老人参也不过如此,其实这甄老太爷也挺冤枉的,如果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的话,知道自己的尸体竟然当了几年的潜水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说起来还是要怪那家的老三,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引用一句民间俗语,那就是活该,再引用一句佛教术语,那就是报应。

那老三又种大烟又糟蹋小姑娘的,估计下辈子是没办法当人了,他运气如果好点儿,也连老谢和老范都见不到,直接让老牛和老马抓去下辈子当畜生,如果运气差点儿的话那就销魂了,得在地狱里滚个几遍油锅,享受几千年针灸按摩后才能重新做人。

想到这里,我和老易心里边又好受了一些,就像是那些磨磨唧唧的老电影一样,坏人都有了报应,邪恶都被正义战胜,西游记后传里的猴子有颈椎病,虽然我俩没能拿到僵尸血,但是这件事要是这样就能圆满解决的话,那也不错。

他大爷的,我边走心里边骂道:实在不行的话哥们儿我就去刨人祖坟,我就不相信有石决明这个GPS人肉定位在,连个腊肉都找不到!

不一会儿,那事先选好的墓地到了,昨天已经有人来弄的差不多了,杂草之类的都已经拔掉,而且土坑已经挖好,就差往里埋棺材了,来到了坑边,照例还要有阴阳先生主持下最后的仪式。

于是文叔便庄严的站在众人面前说道:“新居已到,良辰遇吉位,子孙得富贵,诸君辛苦,家属答谢!”

甄家的人便冲着那些帮工的集体鞠了一躬,然后文叔说:“答谢完毕,有请地卷!”说完后,林叔又走了出来,他边鄙视了一眼文叔,边从兜里摸出了另外一张地卷儿后,对着众人朗声的念道:“天苍苍,地苍苍,太阳日日照山岗。前因南山采茶,北山采果,偶遇仙人赐酒三杯,南柯一梦。敬天为父,敬地为母,孝子思亲,无能投达答,今请地师林秋胜,寻点黄龙岗上大地一穴,坐落土名柞木岗山西北向,东至青龙甲乙木,西至白虎庚辛金,南至朱雀丙丁火,北至玄武壬癸水,中至中央戊己土,四至分明,用银九万九千九十贯,买到土主张坚固大地一穴,安葬甄俊波公。自葬之后,任凭亡者掌管,四边竹木为邻里,阳鸟投天光,荫出子孙皆聪俊,荣登科甲立朝堂。借问契书何人写,白鹤写了上天堂;借问契书何人读,龙王读了下长江。惟有强神来争占,九牛破土不留藏。”

不得不说,这地卷写的有水平儿,比起第一张起坟时的地卷儿,这新坟入土的地卷儿写的要华丽的许多,跟绕口令儿似的,看来这蓝道中人也要有点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才能唬人啊,但说林叔这朗读时声情并茂,要是给他副眼镜,没准就会有人把他想象成北大中文系的副教授呢。

念完了地卷后,林叔水手就把它给烧了,然后对我和老易说:“把刚才让你俩从那坟地里发出的土撒在这新坟里,快点儿,撒的时候不要向后看,否则不吉利。”

我俩照着做了,没想到这墓葬的讲究原来有这么多,连土都有讲究,在这里简单点儿跟大家介绍下吧,新坑扑旧土的道理,正规的作法是一定要把原来棺材底下的再往下深挖八寸后,用干净的袋子装好移到新的营墓中去,否则吉凶效果不大,带走的土不可让原土丢在路上被人踩,这样会对死者的晚辈有害,对不起死者,犹如死者在世时被路人脚踩刀割一样,故此重要。

在简单点儿来形容,那就是说老太爷搬新家住不习惯,一定要睡‘旧床’才踏实。但是刚才那坑里的土都快成稀泥了,我和老易也不好挖,只能是随便的抓了几块儿,然后用塑料袋儿带来了。

把那塑料袋儿泥巴倒进新坑后,我和老易便退了回来,文叔又亲自动手,对着众人表演了一番杂技,只见他站到了坑边,然后把一张黄纸平放在坑里,正好压住了那些泥巴,然后从对我招了招手,从我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个袋子,从袋子里倒出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在那纸上。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我却清楚的很,那便是掺了磷粉的松香沫,老神棍迅速的划着了一根火柴然后丢到了那黄纸之上,遇到了火,那些磷粉迅速的燃烧起来,一股松香迎面而来,而这时,老神棍从屁股兜里迅速的掏出了一枚铜钱,摆了一个魁星踢斗的造型,大喝一声:“去!”

然后那枚铜钱便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燃烧的黄纸之上,引得周围的围观群众又是几声喝彩。这其实也是有个说道的,俗称暖坑,以尽后辈之孝心,换取先辈辛寒抚养之恩,又为‘暖井’以使吉气来的快,旨在后人速发福。但是文叔这一举动纯属是脱裤子放屁,暖炕根本用不着点火,只要是个意思就行了。

文叔做完了这些花架子后,便让那些人小心的抬起了棺材,然后慢慢的安放在了土坑中,由子孙先填了第一捧土,众人便开始把棺材重新掩埋了起来,由于这次迁坟时间来的太仓促,所以只能简葬,就连定的墓碑都没有打好,所以只能是先用一块儿木板来代替,日后再风光的修坟吧。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座新坟茔,而这时午时三刻还没到,算是挺顺利的迁完了坟。在甄家子孙磕头烧纸后,我们便转身下山了,我回头望了望那空地之上的新土包,心里想着:老天保佑,这位潜水多年的老运动员这次终于平安登陆了,希望它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来了吧。

回到了甄家,甄家大摆筵席,请那些帮工的吃饭,好在甄老爷子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以为是乡亲们来看他了呢,把这老头儿高兴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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