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缘浅难留(168)

“妈妈现在也没有老到不能动弹的地步，要钱的话妈妈也可以去赚，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去操心了。”

“是吗？别人的要钱或许还可以有个结束，可他的老毛病妈妈你是知道的，你这么做就是在放纵他！妈妈到底爱他吗？”

橘夏的声音拔高八度，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蒋玉兰为什么这么纵容橘梓。

“阿夏，你不懂！”蒋玉兰也很为难，她不想橘夏在以后的人生中会背负名誉上的损伤，她已经没办法逃脱这样的生活了，可橘夏她还有希望。

橘夏被蒋玉兰地说辞给气得只发笑，“我不懂？我都已经二十一了，我还不懂？！那我问你，谁是凌宇？”

“你……你说什么？”

“我说谁是凌宇？”

“没有这个人，你不要在这里瞎捉摸。”蒋玉兰眼底的慌乱自然没有逃过橘夏的眼睛。

“是吗？妈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还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说完，橘夏径直走进卧室里，从柜子里拿出蒋玉兰小心珍藏的信笺，然后放在桌子上，眼神熠熠地看着蒋玉兰。

“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还有我爷爷橘右京学给你的心，什么无奈？为什么他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你嫁给橘梓？！”

橘夏一直以来都不明白蒋玉兰为什么会忍气吞声这么久，自己也并不是非得要她和橘梓相互捆绑一辈子，只要蒋玉兰能够幸福，橘夏也愿意接受他们两个人离婚的。可蒋玉兰为什么非要被橘梓欺负一辈子也不肯离开呢？

蒋玉兰看着被摊开的信笺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地掉落下来，这些秘密，橘夏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难道是那次抽屉被动过的时候？怪不得那次质问橘梓他死不承认是他动过那些信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蒋玉兰原本打断把这些秘密都带到自己的棺材里，可橘夏既然已经知道，她就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我什么时候知道重要吗？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非得把自己葬送在这个一辈子都没有爱的家里，还要为那个一辈子都在犯错的男人委屈自己呢？”

橘夏不明白，她理解不了蒋玉兰的委屈成全，更不愿意相信蒋玉兰的委曲求全都是因为自己。

蒋玉兰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这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她其实也不想橘夏以后会变得和自己一样，她何尝不知道带着橘夏一走了之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她更多的是担心橘梓的疯狂。

“妈妈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现在你问起来，那妈妈觉得你也应该知道了，既然这样，妈妈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但是你要答应妈妈，在你知道真相以后一定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而不是为妈妈的以后打算。”

“好。”

“既然这样，那妈妈就给你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吧。”蒋玉兰的眼神飘向远处，好似回到了那个很远的曾经一样。

第101章 迫不得已

蒋玉兰示意橘夏坐下，然后讲起那个遥远得她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故事：大约在五十年前，有一家人因家乡遭遇灾祸，父亲只能带着自己积劳成疾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远走他乡，他想着能够在一处乡村落脚，然后过上平静淡然的生活。

男人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大山中寻得一方净土，男人喜不自胜，他和妻子描述了村庄的祥和静谧，妻子听了很是开心，勉强支撑起病重的身子朝着远方眺望，果不其然，远处袅袅的炊烟在清风中摇曳着曼妙的身姿，饭菜的香味飘进他们的鼻腔，小女孩兴奋地高呼，“我们可以去吃饭吗？那里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我都闻到了。”

男人见妻子和女儿都兴奋异常，自然心里高兴，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就在村口的一户老农家里暂时落了脚。

男人把一家的遭遇和老农说明，老农自然是同情万分，决定留下他们。

这一天，男人看着妻子和女儿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忍不住泪流满面，他感慨万千，然后拿出身上仅剩的几百块钱相谢老农的盛情款待。

老农生活在朴实的村庄里，自然不收男人的钱财。男人总算是找到了落脚处，这天晚上孩子和妻子终于也不用在饥肠辘辘中入睡了，男人在三个月的时间里第一次绽放笑脸。

可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就发现妻子已经在昨天夜里去世，孩子醒来后发现身边除了父亲再没有母亲，她才四岁的年纪，可也见过生离死别，自然知道母亲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女孩不吵闹，只是抱着一个破烂不堪的洋娃娃默默流泪。

男人舍不得孩子难过，只好先埋葬了妻子，可他不知道那个仅有四岁的孩子心里什么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