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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125)

窗外下起了雨,也许在这样的夜晚中不会有人注意,但是张是非却能听见那窗外沙沙的声音,好似蚕啃桑叶,笔走丹青,刚才张是非将电视关掉了,这间房间顿时显得安静极了,此安静不同于安静,方才的安静是安静的尴尬,而现在的安静则是安静的温馨。

如果时间停在此刻,也值了,张是非望着近在涯尺的梁韵儿,他们头一次离的这般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原来也可以触手可及,一时间什么四舍二劫幻情身也就都抛在了脑后。

梁韵儿为他包扎好了伤口后,才发现这个皮肤苍白的男子正愣愣的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浓情蜜意火一般的兽欲。

也不知道为何,经历了晚上那件事情后,梁韵儿的心中对这个曾经在他心中行为举止反常的男子,竟悄悄的起了变化,见他这种眼神,反而觉得有些欣慰,看来他是没事了,于是她便轻轻的说:“好了,弄的差不多了,不过为了防止破伤风,明天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弄一下吧。”

“没事儿。”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点伤算啥……如果,如果你总能这样对我笑的话,我就是天天挨捅也值了。”

如此肉麻的话说出后,那梁韵儿的脸竟又红了,但是她心中竟然不讨厌,这真是太奇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是非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呢,刚想开口,只见那梁韵儿便先张嘴了,她望着张是非,然后喃喃的说:“你啊,真搞不懂,我到底哪儿吸引你,为我做这么多,值得么?”

张是非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勇气,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值得,因为,我喜欢你。”

这算告白么?应该算吧,尽管张是非之前对梁韵儿的种种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尽管梁韵儿也早就知道张是非对她有意思,但是,这句我喜欢你,可是头一次从张是非的嘴中说出,也不知道为什么,梁韵儿听到这句话后,心跳竟然慢慢的加速,连她自己都能听见那噗通噗通的声音。

张是非又何尝不是呢,想想这句话虽然几个月之前才对徐莹说过,但是时空变幻物是人非,就像是两条交叉线一般,自己停留在了那一刻,徐莹却早已经历了数个轮回。

此时说出此话,不免让他内心酸楚,眼眶发红,那梁韵儿见张是非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自己心跳的也很是厉害,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喜欢我?”

“是的。”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一时间,让梁韵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跳继续变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尴尬下去啊,于是,她就胡乱的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抬头凝望着他,轻声的说道:“很久,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章 驴打滚

梁韵儿见张是非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望着张是非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想再说些狠话伤害这个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又很单纯的男子。

见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是非也没有强求,他知道这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强求的到的,因为他们的爱情要面对的,是这世界上用来分隔爱情最残酷的轮回法则。

“说说你吧。”沉默了五分钟以后,张是非轻轻的说道。

“我?”梁韵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是非慌忙说道:“别误会,我只是想要帮你,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压着,还不如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分担要好,你说是么?”

“……”梁韵儿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似乎陷入了矛盾挣扎之中,要说女人这种生命体还真挺奇怪的,之前在她眼中还十分讨厌的张是非,现在光着膀子坐在她面前,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感,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张是非今晚挺身而出的关系,试问,哪个女人没有这样的英雄情结呢?

张是非在她的心中的位置,已经悄悄的起了变化,于是,她想了一会儿,就喃喃的对张是非说道:“也许你说的对,我自己一个人压抑这事情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说罢,梁韵儿便对着张是非讲出了自己那不为人知的故事。

往事就像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本身就是世界这个大故事之中无数的小故事之一,张是非听着梁韵儿的故事,不由得心中阵阵发酸,那些离奇而和谐的事情都是他不敢想象的,甚至闻所未闻。

梁韵儿说,自己是乡下人,十七岁之前,连一双新鞋子都不曾拥有过。

她的家乡是在密山市一个叫做当壁镇旁边的一个小村子中,她的母亲周胜男是当年上山下乡的一名知青,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到他们那里,后来和他的父亲梁显山相爱了,在当时,知青嫁给老乡这种事情也很常见,半年之后,他们便组建了一个革命的家庭,以至于知青返城时,她的母亲也没有走。

几年以后,梁韵儿便出生了,他们虽然穷,但是生活的很快乐,梁韵儿说,在她的儿时记忆中,伴随着贫穷的,就是父母无休止的工作,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们怎么工作,家中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直到有一天,梁韵儿的父亲,据医院说,是气胸,但是邻居们传得闲话,都说他是被累死的,直到死都没有还清债,可怜这一对孤儿寡母之类的。

年幼的梁韵儿根本不明白,这债从何来,直到有一天,家中来了一个叫何谦的男人,他进屋就对着梁韵儿的母亲很狂妄的说:“我说,钱该还了吧?”

当时梁显山死后白天为过,梁韵儿还有孝在身,也不知道为什么,梁韵儿的母亲看见这个男人顿时显得很害怕,她对那人苦苦相求:“何哥,你看,显山刚死没多久,我家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要不您再宽限一阵子,有了钱我一定还你们。”

哪成想那个人根本不吃周胜男这一套,只见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然后十分猥琐的打量着这对孤儿寡母,并且邪笑着说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跟你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年的事情又不是我们家强求你的对不对,你情我愿,白纸黑字的字据在这儿呢,你上哪儿说都是我们的理,更何况,要不是当年我爸帮你们,嘿嘿,周胜男,只怕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吧?”

梁韵儿那时还小,自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却见到自己的母亲哭了,要知道当时虽然生活贫困,但是除了父亲死了的那天以外,始终都不曾落泪,但是那天母亲竟然哭了,而且她的样子很无助,她哭着求那人:“何哥,求求你,当年多亏了何叔,这件事我永远都忘不了,但是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求求你,就当是做善事,可怜我们两母女,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好不好?”

“下辈子?”那姓何的冷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了周胜男的面前,伸出了右手搭在了周胜男的肩膀之上,不怀好意的说道:“别下辈子啊,下辈子我上哪儿找你去,要还,就这辈子,想我宽限你几年?当然可以。”

周胜男顿时浑身一哆嗦,然后挣脱了那何谦的魔掌,并敢怒不敢言的说道:“何哥,谢谢你。”

“别谢的那么快。”何谦奸笑道:“你老公死的早,想想你也应该快熬不住了吧……”

说罢,这个禽兽竟然上前一步就将周胜男抱在了怀里,周胜男顿时尖叫了一声,死命的挣扎,可是那何谦似乎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她边对周胜男上下其手边说道:“吗的,只要你应了我,钱我可以不要,怎么样,老早我就想你了!”

还好,危急之际,周胜男一口咬在了那何谦的手上,何谦吃痛,顿时松开了,周胜男得以解脱,只见她迅速的抱起了一边的梁韵儿,然后从炕上抄起了剪刀,对那何谦喊道:“滚!!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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