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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562)

“呦,这小畜生,竟然还学会客套话了。”一旁的刘伶哈哈大笑,然后走上前来拍了拍张是非的肩膀,然后大咧咧的对着他说道:“行了,别泛酸了,我俩又不吃这一套,既然老东西都送你玩意儿了,我也不能抠门儿,来,拿着这个。”

说罢,只见刘伶从随手一笔画,一个木质的盒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个盒子大概有一章来长,半掌来寛,只见刘伶将这个木头盒子递给了张是非,然后对着他说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对你有用,他和那面具一样,都可以进入地府,等到了地府在打开他吧,明白么?”

张是非接过了那个木盒,便脱下了外套,将盒子连同面具一起包好,然后他对着刘玲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老刘。”

“谢我干屁。”刘伶打了个哈哈,然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张是非说道:“我倒真不希望这里的东西你能够用上。”

李兰英见两个老家伙都送张是非东西,便对着刘伶笑道:“那啥,老爹老刘,你俩也太偏心了吧,有没有啥东西送给我的?”

刘伶和陈抟瞪了一眼李兰英,然后那陈抟说道:“你这不下地府还要什么东西,你想要东西是吧,呐,那个东西你拿走吧。”

说罢,他便指了指房间的角落,李兰英放眼望去,只见到一盏落满了灰的破油灯摆放在了那里,李兰英顿时有些无语,于是他便有些抱怨的讲道:“老爹你也太不讲究了,给我一破烂儿干啥……唉等会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阿拉灯神丁?”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着胖子心想道,就算这里是仙家的场所,每样东西都很神奇,不过你也太扯了吧,什么阿拉灯神丁,那是西方的好不好,跟这里完全就是两个部门啊大哥!而且你完全就说错了好不好,神丁是什么啊喂,张是非叹了口气,他心里想着,其实这样他也不错,起码气氛不那么沉重了。

陈抟很显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这什么丁是何物,但是他从李兰英有些戏谑的语气上就能听出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他便对着李兰英骂道:“什么丁不丁的,给你你就拿着,你记着,等他的魂魄去了地狱之后,你的责任就来了,你要确保寸步不离他的肉身,以免有野兽啃食他的躯体,到时候把这盏灯点亮,小张在回魂路上就能看到路标了,而且还能保证他的肉身不腐,你的担子很重,明白么?”

李兰英虽然不着调,但是也明白这件事事关张是非的生命安全,于是便郑重的点了点头,取了那油灯一起藏进了张是非的小包裹中,一切作罢,他们也该上路了。

陈抟要张是非和李兰英站在那画前,再看那实相图,张是非的心中一阵感慨,曾记得他和胖子当初也这样做过,那是他们第一次的试炼,几经波折,从瀛洲到人间再到瀛洲,短短半年时间内,他俩便已经有了太大的变化,虽然人间才半年,但是瀛洲的岁月早已无法记载,陈抟望着自己的这两个徒弟,也知道他俩以非当年的愣头青,因为当初的他们心中是迷茫和彷徨的,就像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而如今,他们终于各自领悟到了各自的真理,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终于长大了,想到了此处,陈抟便他对着两人说道:“你俩准备好了么?”

张是非回头望了望两个老家伙,然后点了点头,并且用十分感激的语气说道:“老爹,老刘,既然你俩不喜欢听客套话,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谢谢你俩,谢谢。”

“还有我。”李兰英笑道:“谢谢你俩,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喝酒斗地主。”

两个老家伙听他们这么一说,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微笑,陈抟说道:“那我俩等着你,切记,找个安全的地方上路,然后……你俩好自为之吧。”

说到了这里,陈抟不再犹豫,只见他两手一挥,张是非和李兰英的全身登时被金光包围,金光越来越亮,将两人的身形隐藏其中,只见陈抟大声喝道:“去!!”

一句话喊出,只见两道金光刷的一下就进入了那画里的漩涡之中,而那个血色的漩涡急速转了几圈之后,便慢慢的停了下来,最后,纸上的漩涡再次变回了一滴血珠,陈抟一抬手,那滴血迹便从画上剥落在了地上。

两人已经上路了,空荡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老酒鬼和老瞌睡虫,只见那陈抟望着地上没有干涸的血珠,看了好久,这才开口轻声的说道:“看来想要解脱的,始终没有解脱。”

一旁的刘伶听到他讲出这话后,便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都多少年了,老家伙。”

“我已经不记得了。”陈抟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不过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不管睡了多少觉,做了多少梦,咱们年少的样子,仿佛还像是昨天一样,伯伦,你告诉我,那瓶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有意要这么做的?”

刘伶苦笑了一下,然后提起了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后,便说道:“怎么可能呢,咱们都是被执念所绊才留在这个鬼地方的,那瓶酒,确实是忘却,货真价实的忘却之酒。”

陈抟转过了头来,望着刘伶,只见他一脸感慨之意,便又问道:“那为何……”

“我想。”刘伶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可能是因为这酒刚酿出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效力。”

“你是说,这忘却之酒的效力如此强大,竟然在刚刚成型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是酒?”陈抟皱了皱眉头,酒竟然忘记了自己是酒,这是何等讽刺之事啊?

只见那刘伶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这酒本身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吧,连天道都无法改变的东西,又岂是一瓶酒所能改变的?经历过的,永远存在,而且再也回不来,也许这酒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而已,更也许,啊不,没有也许了,连这小娃娃都能琢磨得透的问题,想不到竟然祸害了我一生,哈哈。”

说到了此处,刘伶又咕咚咚的往自己肚子里面不停的灌着酒,陈抟见他这副模样,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忍,只见他对着刘伶说道:“既然那你现在心愿已了,打算什么时候上路呢?”

“去哪儿啊?”只见刘伶打了一个酒嗝儿,然后对着陈抟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无人管的生活,想必你也是一样吧,所以之后的日子,我不打算再走了,仙境虽好,但毕竟太过虚伪,远不如在这里逍遥快活,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后生晚辈,在他们的身上看到当年的影子,这样岂不快哉?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太岁?”

他的话刚一出口,只见对面的老瞌睡虫的眼睛猛地睁开,似乎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只见他笑了笑,然后对着刘伶说道:“你还是叫我陈抟吧,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了。”

只见那刘伶哈哈大笑,然后对着‘陈抟’说道:“咱俩啊,谁都别说谁,我本来为了酒已经够傻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痴,真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在那俩后生面前撒谎,你师兄根本就已经无可救药,多少年了,你还没有想明白,还是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么?”

只见那‘陈抟’笑了笑,然后叹道:“可能吧,我们全都为执着所困,可能这才咱俩和那两个后生的道理,但是无所谓了,无论如何,我亲手把他关在夜狐之中,始终是我的不对,想想他说的也没有错,太岁乃是穷凶极恶之徒,说来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我的话,也不会连累小张落得此般下场,太岁当真是恶徒。”

“这话说的没错。”只见那刘伶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的样子,只见他说道:“你还是一个废话好多的恶徒,说起来也可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个世界上哪里存在着真相啊?世人的眼睛皆浑浊,万世传颂的仙人,竟然是个大邪魔,而真正的邪魔,却又有一副好心肠,哈哈,可笑,可笑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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