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寒时本来就因为找不到周矜而盈满怒火，这下好了，火上浇油。
他压根没有放过蒋泊的意思，手上又加了层力气，随后把他甩开，眼看着他跌坐在地上，“机会没那么好得。”
怕周围有人围过来引起关注，闻寒时暂时把账压下，准备之后清算。他已经找了一遍，确认周矜不在这里，想带着温兮辞先离开。回头找她时，却发现她的眼睛仍然紧紧黏在蒋泊身上。
闻寒时用另一只没碰过蒋泊的手去牵她，“我们先走吧？”
他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但这里、这种时候显然不是询问的时机。
温兮辞垂眸，“好。”
刚出书店没多久，闻寒时就接到了周矜的电话。他立时接起来，“矜矜？”
“哥。”
听到周矜的声音，闻寒时的心才缓缓落地。他很怕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别人的声音，比如绑匪。
“你在哪里？”他问。
“我刚才手机没电了，走回市区的。走到一半就被乌蒙找到了，哥我没事，你放心昂。你现在在哪里呢？”
闻寒时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同时不忘一阵叮嘱和责备，活脱脱就是一个“长兄如父”。
周矜被训了半天，自知理亏，也没敢反驳，就乖乖挨训。过了两分钟，她终于忍不住地问：“哥，你是不是和兮兮在一起呢？”
“嗯。”
“那你快去谈恋爱，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很抱歉很抱歉，下次一定一定不会了。”
在周矜的撒娇讨饶下，闻寒时终于放过了她。
他把手机收起，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温兮辞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
格外的……安静？
闻寒时没再继续走，他皱眉，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还没缓过来吗？是不是还是因为刚才那个人？”
温兮辞摇摇头，想回去了。
闻寒时拉住她，“他以前欺负过你吗？”
闻寒时是个很敏感的人，很容易捕捉到一点信息就举一反三。温兮辞扯了下唇，摇摇头，“没什么。”
闻寒时没有随意地让这一篇翻过去，他想和她说点什么，让她把心事告诉他，可是她很抗拒。思忖半晌，他没有强求，带着她回去，“那我们先回去。饿不饿？”
温兮辞的目光落在他刚才碰过蒋泊的那只手上，往另一边躲，“我不饿，吃不下，你去吃就好了。”
“那就不吃，我们先回去。”他纵着她，带着她回到车上。回车上第一件事是拿了瓶水洗了洗刚才碰过蒋泊的手，就像是碰了什么垃圾似的。
……虽然，也的确是垃圾。
温兮辞比来时更加沉默，恨不能将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面，低着头玩手机，也不理人，周身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闻寒时却没有因此被冷退，他发了几条微信，就主动往她身边凑近，无视那道屏障。
“待会路上买杯喝的好不好？你喜欢喝什么？或者小吃？”
这么折腾了一路，哪里会不饿。她只是精神上觉得不饿，身体还是饿了的。
温兮辞：“都行。”
闻寒时坐得离她很近，“我们现在回去再去把那个古城没走过的地方再走走？天还没黑，说不定他们还没走。”
“可以。”
闻寒时的担忧肉眼可见。他不知道她和蒋泊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时间只恨刚才下手轻了，或许，直接在那里揍一顿也不是不行。
他不停和她说着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自己找着话题，反正就是不让她自己埋在她自己的小世界里。那道她自己竖起来的屏障被他全然无视，他完全不在乎，既然有屏障，那他就亲手去毁掉这道屏障。
整整一路，温兮辞终于在经过一家店的时候指了指，“点杯果汁喝吧。”
闻寒时让司机下去买。
他看了看周围，有人在卖烤红薯，他紧接着也准备下车，想去买一份。温兮辞却突然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温兮辞声音里的慌乱太清晰了，听得闻寒时整颗心瞬间揪紧。他忙收回开门的手，解释道：“我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想买一点回来。不去哪里，放心。想吃烤红薯吗？”
温兮辞深呼吸，像是溺水的鱼重新找回了呼吸。她摇摇头，“让司机去买就好了。”
刚才整整一路，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好歹是闯进了她的心门，好歹是、成了暂时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无论如何，这时候温兮辞不愿意松手让他走。
闻寒时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被她这样需要过了。他连连点头，“好，待会司机回来了再让他去买。”
闻寒时心疼得无以复加。就算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也心疼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