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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神劫 天寂(82)

喜欢?天陌有瞬间的闪神,而后唔了声。或许吧。

苍御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下来。有的事,若不是亲自去验证,旁人说什么都不会有用。虽然他不希望好友步上自己的后尘,但也不会以过来人的身份自以为是地去阻拦。何况连他自己也差点重蹈覆辙,虽然那是在忘却前尘的情况下,并也及时悬崖勒马就此抽身。然而却也由此可见情之一物,实难自控。

天陌自然知道苍御在想什么,但他无意多谈此事,因此没做任何解释。要证实有的事,靠的并不是解释,而是时间。

谈话到此为止,即便多年未见,两人依然如同当初那样,不必说一句废话,却已足够了解彼此的想法。苍御没有提那个昨日还与他依偎在一起的女人。他想以后他都不会再提。栽在人族的手中,一次就让他万劫不复,他不想再来一次。

收拾了行礼,再抱上瘦狗,两人直接从窗户离开。

白马停在城外野林之中,苍御足下如风,因此不用骑马也能与乘于马上全速飞驰的天陌并行,还能一边走一边与之闲聊。神态悠然,如闲庭漫步。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然而让天陌想不到的是,在穿过香气一如昨日的白色蔓花以及巨石屏障之后,看到的并不是小冰君甜美的笑脸或者娥赛聿临在草场上驰骋的身影,而是仍在燃烧的木屋以及倒在玉火焱丛中的断肢残体。

“夏儿!”他心神剧震,一股强烈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竟致失口喊了出来。人同时纵离马背,扔下瘦狗,双掌在地上交替连击借力,不片刻便来到了木屋前面。不顾即将倾塌的房屋和炙热的火焰,窜了进去。

苍御负手站在外面,看着天陌在火焰中疯狂翻找的身影,突然知道就算自己有心阻拦,也已经晚了。

轰地一声,木屋坍塌成灰,同一时间,天陌灰头土脸地从中跃出,身形一晃,跪坐在苍御的身边,面色灰败。

烟火尘埃扑入鼻腔,苍御突然被勾起了数年前发生的某件往事,心口蓦然一阵剧痛,掩住嘴呛咳起来。或许他还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遗忘,如同之前那样。

“人当平安。”他缓缓道,语气肯定。事实上由草场上四散的尸体伤痕可以看出,在此居住的人当有能力保自己以及家人逃离。何况此地地型复杂,一旦藏匿起来,想要寻找也不是一件易事。

天陌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关心则乱。手掌所按的地方粘腻,他抬起,看到上面仍未凝固的血液,一向淡漠无波的黑眸中突然射出狠戾的光芒。

“是湛鱼人。”在仔细检查过所有的尸体之后,他淡淡下了定论。不仅是因为狂妄的湛鱼人从来不易容换装掩饰身份,还因其中有上次曾经围捕过他的人。

“你欲如何?”苍御问。对于人类,他心中仍然充满着恨意。此时就算天陌说要毁灭整个湛鱼族,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相助。

天陌闭眼,半晌睁开,一字一句冷硬地道:

“他们既然要赶尽杀绝,我的退让已无意义。那么,我将让他们由哪里来便给我滚回哪里去。”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天下兴败与他又有何干?

自此,黑宇殿之争终于告别了单方无首的诡异形势。

第二十六章 (1)

由早到晚,天陌找遍了附近山林,甚至是云浮城,也没见到小冰君等人,倒是遇上了几拔同样在搜捕他们的湛鱼人。由湛鱼人那里逼问得知,小冰君一行人全部逃脱。顺手解决了那些人,天陌心中稍安。

圆月爬上林梢,清辉如沐。

“是时候了。”苍御道。

天陌抬头看向白月,没有说话。

******

当看到娥赛跟聿临熟练地点火烧屋,秋晨无恋从容不迫地拉她闪进屋后密林,左转右转,最后钻进一个隐藏在树后的山洞时,小冰君便知道,这一家人已经习惯了逃亡。山洞里食物净水干柴等日常物品一应俱全,显是早有准备。

没过多久,娥赛姐弟也笑嘻嘻地钻了进来,对于遭遇到的追杀一无所惧。

“我以为在这里住的时间会长一些。”聿临不无遗憾地道,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期待着即将开始的逃亡生活。

秋晨无恋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头,褐眸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无奈和歉疚。

若说红颜祸水,如今她已无美貌,又无青春,为什么那个地尔图的族王仍然不放过他们,甚至于不顾兄弟之情。难道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睛么?数年来,他们一家人从草原辗转奔波,背离故图来到这万里之遥的地方,却仍然无法打消他的意图。若非子查赫德不愿让她再次背负上祸族殃民的罪名,以他之性格,又何至于如此忍耐退让。

洞外传来穿枝打叶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山洞。

秋晨无恋伸手将双眸光芒爆闪的儿子揽入怀中,阻止了他的蠢蠢欲动,直到外面的声响逐渐远去。

“我们来时把路上留下的痕迹都除去了。”娥赛起身在食物堆里翻出几个果子递给其他几人,自己随便擦两下啃了一口,道。

对于两个孩子,子查赫德教导得实在好。从两三岁开始,就利用逃亡来教授他们相关的知识。诸如如何追踪与反追踪,如何掩盖自己的痕迹,如何惑乱敌人,如何利用地形以周围的环境转危为安等等,把两个孩子训得跟小狼一样。而秋晨无恋又用自己的温柔和满腹诗书给他们蒙上了一层小鹿般的外皮,将其野性掩盖于下。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会被他们的外表所欺骗。

小冰君被他们一家人的镇定影响,正渐渐安下心来,却又突然想起天陌。若他来时遇到那些人,要如何是好?

她的焦虑被秋晨无恋看在眼里,仔细一思索便明白了,正想出言安慰,却又想到另一个可能,于是将未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等待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两个孩子没耐多久,便又钻出了洞,只留下身无武功的两姐妹坐在里面。

“那个……天陌,你了解多少?”轻咳了一声,秋晨无恋有些犹豫地问。

小冰君呆了下,然后摇头,“醒来看到的就是他,只知道他叫天陌。”说完,她才像是赫然反应过来姐姐的意思,不由脱口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他昨天为什么没回来?为什么他走了后,今天那些人就……”秋晨无恋柔声继续道,心中却说不出的担忧。担忧事实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小冰君会不会受伤。但若不说出来,岂不是害她越陷越深。

“绝不是他!”不等她说完,小冰君再一次出口否决,声音不觉大了些,引来在外面玩耍的两姐弟好奇探头内望。

秋晨无恋素来与她心意相通,感受到她心中的坚定,便知她并不是嘴硬,而是确实是如此坚信着。

“已经记不起过去了,为何还这样相信他?”

小冰君哑然,好一会儿才讷讷地应:“我不知道。反正就是相信他。”那样的信任来得毫无道理,但却不可动摇。

秋晨无恋失笑,“也许你和他其实是夫妻又或者情侣也不一定。”她开玩笑,显然已决定相信妹妹的直觉。

明明是随口的一句话,小冰君却听得怦然心动,脸微微红了,竟没去反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心中那隐隐的期待是为了什么。

******

子查赫德是天黑之后才来到他们的栖身石洞。

看到浑身浴血的他,小冰君不由吓了一跳,而秋晨地恋已经扑了过去,焦急地检查他是否受伤。

“一点小伤,无碍。”他疲惫地靠着石壁坐下,却仍然不忘安抚眼圈已经发红的妻子。

这些年的逃亡生涯,大大小小的伤他受了不知几多,她却始终不能习惯,每次见到必然要伤心自责许久,却又要强忍,让他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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