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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营养师(11)

作者: 高楼望月 阅读记录

虽然糯米麦粥要一文钱一碗,比小米粥和糙米粥贵,但买一碗粥还送两块芙蓉干糖,或是一块酥合子,咸菜同样是免费提供,还有同样免费的饴糖,细算算,也就贵不了多少了。

所以卖了几天后,罗莎丽亚一统计,糯米麦粥的销量反而是最好的,有了厚肠胃,强气力的说法,不少干力气活的人都选择吃它,但多半人却舍不得吃赠送的芙蓉干糖和酥合子,而是把它们带回家,留给孩子吃,一碗粥,不但自己能吃饱,还能看到孩子的笑脸,多好。

这也让罗莎丽亚明白,不管什么年代,父母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也不管什么年代,赠品的吸引力都是很大的。

……

太白居连着卖点心带卖粥,生意热闹起来,人手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不光是李富家的大丫,二丫,三丫,连陆氏也过来帮忙。

自从认同了罗莎丽亚“药食同源”,杜诚除了专研医书,也不错过任何请教的机会。

“糯米麦粥真能养心神,敛虚汗,厚肠胃,强气力?”杜诚问这话不是置疑,而且求教。

对谦虚,勤学之人,罗莎丽亚也愿意教他:“糯米性温味甘,补肺气,充胃津,不过其粘性过大,小儿,病人不宜多吃。小麦味甘,性平,能养心安神,厚肠益脾。”

“这样…”杜诚恍然,“难怪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就有甘麦大枣汤。”

“甘麦大枣汤?治什么的?”换成医术,罗莎丽亚就没杜诚在行了,她也虚心请教。

杜诚当然也不会藏私:“小麦、甘草、大枣各适量,共煮汤服食。共治神志不安,夜寐不宁,精神恍惚或悲伤欲哭。”这方子他早知道,但对小麦的养心功效,却是第一次这么了解。

“张仲景真了不起。”罗莎丽亚由衷赞叹,现代可以把小麦细细研究,知道它含蛋白质多少,含淀粉多少,含钙、磷、铁多少,但古代哪有这些名词,可一样有医生知道它的食用药用价值,要不怎么张仲景被后世尊为“医圣”呢。

“你也很了不起。”杜诚真这样认为,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罗莎丽亚可不知道杜诚在想些什么,“你帮我把这坛子放屋里。”有免费劳动力,她自然要使唤了。

杜诚虽然主业是郎中,但砍柴种田这类的活一样也没少干,也没有任女孩子干重活,而自己在旁边看热闹的不良习惯,很痛快就干活去了。

……

粥铺的生意总体还是很顺利,陈惜光也来过一次,但看他似乎嫌在外面吃饭掉身价,只又买了些点心就走了,然后一个多月也没再来。

罗莎丽亚凭心而论,并不讨厌陈惜光,这位大少爷人是浮躁了些,但人品还过得去,在她这花钱也不大手大脚的(其实他是怕被教训),也没有出言轻薄,死皮赖脸,更不会仗势来个强抢民女什么的,(那是因为大少爷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相信女人都会心甘情愿跟他)。

但罗莎丽亚对陈惜光也确实没意思,所以他不来更好,免得有人无聊,传她的是非。

而罗莎丽亚原本想租的那家布店,自布店老板走后,到现在也没能再租出去,原因也很简单,大丫她们几个把租金一吊半钱的话传了出去,便吓退了不少求租者。据说赵家婶子如今主动降价到七百钱也没人愿意,前天好不容易来个看房子的,一开口就把价还到四百钱,赵家婶子自然不同意,结果人家扭头就走。

赵家婶子终于又想到了罗莎丽亚,找人递话,想仍按七百钱一月租给罗莎丽亚,但罗莎丽亚粥店生意正起步,不可能在现在再开个餐馆,便婉言谢绝了。

她是婉言谢绝了,但赵家婶子每次路过她店前,都把脸拉得长长的,简直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罗莎丽亚也没有办法。

***

“杜郎中在家吗?”

杜诚和陆氏刚从罗莎丽亚那边回来,就听见有人喊他。

“是大力娘啊?”陆氏赶忙笑脸相迎,这是当初吃苍耳子中毒的大力的母亲,自从杜诚救了大力又不肯收额外的谢礼,靠给富家小姐梳各式花样头的大力娘,就帮陆氏介绍了不少做绣品的活,可以说,这些日子医馆生意不少,家里能掀开锅还全靠大力娘帮忙。

“这回我可是来找杜郎中的。”大力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

“这是王家娘子。”大力娘介绍,“她家的豆豆最近总是舌头痛,你给看看。”接着又对王家娘子道:“杜郎中给小孩看病是最拿手的,让他看看,准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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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咸鸭蛋

其实杜诚也并不是专攻儿科,但在这时他也不会去解释,先看病人要紧。

病人自然是王家娘子抱着的那个叫豆豆的孩子,杜诚刚去看这孩子,王家娘子就熟练地轻掰开儿子的嘴,方便杜诚检查。

豆豆的口里的皮和舌头上都有些溃烂,还长着一片片白膜。“是鹅口疮。”杜诚下了诊断。

“唐郎中也是这么说。”王家娘子点头,也不隐瞒之前看过别家郎中,“不过唐郎中开的是药粉,一给豆豆抹上他就嫌苦,往外吐,还哭。”唐郎中的药可不便宜,但一岁大的孩子怎知心疼钱,你骂他也不管用。

“你这有没有喝的汤药?”一下灌下去多省事,王家娘子打的是这主意。

“鹅口疮确实应该是上药粉的。”杜诚实事求是的答道。

“那我还不如再找唐郎中继续拿药呢。”王家娘子不大高兴,毕竟唐郎中更让人信任。

“你先让杜郎中试试怎么啦?”大力娘也不大高兴了。

王家娘子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也有些不情愿,只怕浪费钱。

“这样吧,我先给豆豆上点药粉,如果他不喜欢这药粉,还是往外吐的话,这次诊金我就不收你的,如何?”杜诚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那行。”看自己没什么损失,王家娘子一口答应了。

杜诚给豆豆诊过脉,去后面捣碎些药粉拿过来,小心翼翼地给豆豆涂上,豆豆抿抿嘴,不但没吐,居然还笑了。

王家娘子又惊又喜,大力娘更是得意:“我就说嘛,杜郎中的医术可是这最好的。”

“那就先抓几帖药吧。”王家娘子下了决定。

“这一帖药就差不多了,饭后上药,一日三次,一次少许,七到十天就可以全愈。”杜诚对鹅口疮也是有经验的,“请问,豆豆是不是爱咬手指?”

“对。”王家娘子点头,这个郎中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对了,”杜诚胸有成竹地微笑,“他的鹅口疮就是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以后注意不要让他咬手指,勤洗手,多用淡盐水给他漱口,就不会再复发了。”

看杜诚说得头头是道,王家娘子也信了七八分,“这药多少钱?”她只担心价钱了。

“二文钱。”杜诚把价钱算给她听。

“什么?!”王家娘子叫了起来。

“你看,冰片,明雄黄,枯矾,明白矾,”杜诚又再算一遍,边算边解释,“我没多要钱。”

“不用算了,我相信你。”王家娘子拿出二文钱,其实她刚才吃惊不是嫌药价贵,而是吃惊它的便宜,同样一帖药,唐郎中那里可是二十文啊!

……

“王家娘子第五天就上门致谢了,豆豆已经没事了。”帮罗莎丽亚洗碗时,陆氏说起这事,看儿子的目光充满了骄傲。

“你用什么办法让豆豆不吐药的?”罗莎丽亚也好奇,口腔溃疡最难受的就是上药时刺激痛了,大人都不好受,何况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