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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拒绝加班(91)

扑通。

水花四溅,萧峋哼笑一声,话语带着些许感慨,对谢风掠道:“啊,平局。”

谢风掠亦是又废了一把剑。他站在岸上,一手拿着残断的剑身,一手握着剑柄,眸光冷冽:“下一次,比试台上见。”

此番交手,他总算对萧峋的真正水平有所了解——这人入得清静境虽不过两日,但远胜宗门中诸同修。他和他,或许下一轮便相遇,又或许,在魁首的争夺战上相逢。但谢风掠不惧,他还有许多招数未曾使出来。

萧峋慢条斯理拢了拢衣袖,目光从谢风掠脸上划过,看了眼天色。他说道:“我弄到了那几个有力竞争者第二轮比试时的留影,到了申时,师父会帮着看看。”

他没问谢风掠是否要来。谢风掠爱来不来,不来更好。那些留影,不过是哄谢龄多说点话的工具。依着眼下情形,他真正的对手是谢风掠。

但无论在哪一场同谢风掠相遇,他都会赢的。至多不过再下几分力,到那时,就算伤到了他,也是那样多人看着,光明正大,谢龄定然不会怪罪的。

话音落地,萧峋足尖轻轻一点,掠身至湖的对岸,向着峰顶道殿抬脚。

*

道殿。

三人各自坐在位置上,自窗外来的风清幽冷冽,虚空之中留影无声,满室寂静。

影像中那名叫做温情的契玄峰弟子出招利落干净,攻势迅猛,打得对手节节败退。看向这段留影的有三双眼睛,但其中两个人都在走神。

谢龄注意到了这点,却没说什么,待得留影里比试双方分出胜负,他饮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开口,“先说你们的看法。若在比试台上遇见了他,该如何取胜?”

萧峋和谢风掠被他的声音猛一下拉回思绪。

前者眨了下眼,将背坐直,先做出反应:“这温情剑招走得稳而狠,进攻很猛,面对力量弱于他、身量不足他的对手,很有优势。”

“若是遇上了他,弟子认为可先放他两招,在他使第三招‘平沙落雁’的时候迅速向左错身,并绕到他身后,以‘惊鸿’一招击向他握剑的手或后背肩并穴,使他陷入暂时的麻痹眩晕。这样一来,他的路数和节奏就被打乱了。”

萧峋喜欢同人反着来,别人一剑攻向他,他偏不向后或向侧方躲,而是和对方对冲,来个出其不意。用谢龄的惯用词汇来形容,这家伙打得很极限。

谢龄不反对这种路数,只是提出:“他不一定会使这套剑法。就算使这套剑法,也不一定是这样的出招顺序。”

“师父说的是。”萧峋认同地点头,继续分析道:“温情是入门已有两三年的师兄,无论是剑招还是真元运转,都比我们练得更久。他还生得魁梧有力。我们不能硬拼其长处,须得灵活多变,抓他细节之处。譬如他后来那一式……”

萧峋仔细说着,偶尔停顿下喝水,分析完毕,道:“徒弟的思路便是如此。”

谢龄“嗯”了声,未做评价,目光落到谢风掠身上,问:“你呢?”

谢风掠正襟危坐,神态严肃:“弟子和萧师兄的看法大致相同,唯有一点不认可的是,若他出‘断山门’一招时,萧师兄以‘流风回雪’应对,以退为进,是否太过绵柔、太过冒险了些?”说着看了萧峋一眼。

萧峋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师弟以为该如何应对?”

“温情力气很大,的确不能同他硬来,得是在他边缘游走着寻找机会、制造机会,但若破绽出现后,师兄使出的一剑力道不足,是否等同于没有出剑?”谢风掠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我认为,在此处应当选择……”

他的应对和萧峋截然不同,打算得了机会,便以强制强。萧峋反驳说:“可若你在这时选择以强招应对,后续极有可能遇上自身真元不足的情况。”

“师兄莫忘了,温情只比我们早入门两三年。这时日不算长,他的真元积累不会比我们多上太多。”谢风掠冷静应答。

萧峋和谢风掠分析得有来有回,而他两人分明就没分太多心神看留影,谢龄不由感慨起学霸的可怕。

等到两人说得差不多了,谢龄说道:“你二人说的都不错。对手是人非物,战局多变,如何拆招化招,不可能完完全全考虑到,故而理出大体的应对思路即可。”

“似温情这等力量型,不能与之硬碰,需灵活机动,施以奇招,拉缓节奏,待得对方爆发过后、无力以继时,将其击败。”简而言之,便是骚和遛。

需要谢龄总结的地方不多,萧峋和谢风掠又聪明,劳他指出的错误、挑明的缺点更少,几句话足矣。谢龄甚是满意这样的战前分析会,喝了口茶,吃了一个橘子,摆摆手说道:“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