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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童话(21)

远远的,池怀音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也不知道他在和那女孩说什么,那女孩清浅笑了笑。

池怀音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发现,那个女孩可不就是那天和他一起吃饭的女孩。

赵一洋打完篮球,第一时间跑到她们这边来,大喇喇坐在了江甜身边。

球赛结束,走到心仪的女孩身边,也许这是男生的本能反应吧。

这个想法让池怀音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了冰点。

“你怎么跑过来了?”江甜往池怀音的方向坐了一些:“臭死了。”

赵一洋对此倒也不尴尬:“谁打完球还是香的。”说着,他对江甜挑了挑眉头:“怎么样,我打球的时候是不是还挺帅的。”

“切。”江甜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她此刻对赵一洋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和池怀音一样,看到了季时禹和女生说着话。

江甜自然也认出了那个女孩。

用下巴点了点季时禹的方向,一脸八卦地问:“季时禹谈恋爱了?”

赵一洋顺着江甜指的方向看去。见季时禹打完篮球,就到音教系的观众席去了,瞬间出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小子就不能长进一点?”说着,赵一洋和她们二人说起季时禹的事来,眼神不自觉看了池怀音一眼,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

“那女的叫钟笙,是季时禹追了不记得多少年,还坚持拒绝他的女人。”

“他不喜欢读书,当年本来准备读中专,中专毕业能直接上班还给干部编制,是这女的说要读高中,他才考高中,结果这女的却跑去读中专了;本来以他成绩完全可以读庆大,他听说这女的一边工作一边备考,要考森城音乐学院,他就考到音乐学院对面的矿冶学院,结果这女的耽误了几年,却考到森大去了。”

江甜本能接了一句:“所以他读研考到森大?”

“对啊。”

说起那个女孩,赵一洋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喜:“一个女人要是对他有心,能这样吗?这女的和他一点都不合适,他早晚会后悔的。”

“啧啧,看不出来,季时禹还是个长情的。”

赵一洋对这一点却并不赞同:“也不是长情吧,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本科的时候系里一个女的都没有,读研了就池怀音一根独苗。

系里男生没有互相消化都不错了,哪里能指望得上恋爱。

所以从前的喜欢,也被拉得特别长。

毕竟对象好歹是个女的。

系里好些个和季时禹差不多情况的,至今还在给初高中的女同学写信。

撇了撇嘴,赵一洋说:“反正我们寝室的人都很讨厌那女的。”

江甜鄙夷地乜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

……

赵一洋和江甜又斗起嘴来,两个人聒噪犀利,在身边闹闹嚷嚷。

池怀音坐着没动,脑中始终回想着赵一洋说的话,只觉得灰心极了。

原来季时禹真的没有女朋友,可是他有心上人。

怎么办呢,池怀音有些不知所措了。

******

球赛之后,池怀音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避开和季时禹的接触。

每天卡着教授到的时间去实验室,选坐在离季时禹最远的地方,总之,她努力克制,甚至不准自己抬起头多看季时禹一眼。

她用军事化的方式管理着自己的心,可是命运却又跟她开了另一个玩笑。

赵一洋不再制造机会让她更加沉沦了,曹教授却要来火上加油。

八五计划的课题分组出来了,看着贴在实验室外的名单。

池怀音几乎有种想要把自己的名字,从季时禹旁边抠下来的冲动。

站在实验室外,池怀音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许久,久到每天吊儿郎当卡着最后一刻才来实验室的季时禹都来了。

自舞会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私下单独说过话了。

季时禹看着课题分组的名单,发现教授安排的组员,此刻正站在身前,她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名单,似乎很不情愿的模样。

想了想,以一种玩笑的方式打断了那种死一般的沉默和尴尬。

“怎么池怀音,我这种优秀学生带你,你还不满啊?”

池怀音的眼角余光早就看到季时禹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便服,一件松垮垮的外套也没有正经穿好,不知道从哪赶过来的,头发有些乱了。

那眉眼还是一贯的小痞子模样,也说不上哪里好,就是让她没出息的悸动。

她没有动,也没有抬眼,半晌,只是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很多年后系列】

饭桌上,得知池怀音的一个表哥又双叒叕结婚了,季时禹忍不住羡慕道:你表哥还是厉害啊,这娶得老婆,一个比一个好看,不像我啊……

池怀音:不像你怎么了?

季时禹见池怀音筷子放下了,赶紧回答:不像我,只结一次婚,就是和仙女。

可以,这波求生欲的演绎,满分。

*********

我不是很喜欢为女配狂虐女主的剧情,所以并没有,大家别怕。

第14章

原本一句挺严肃的话,却不知怎地把季时禹给逗笑了。

他看着池怀音,像是逗弄小孩一般摸了摸下巴:“你这威胁还是有点震慑力。”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要离你多远?这么远够不够?”

季时禹似乎总是这副模样,不置可否又痞里痞气,好像这世上的事都不在他眼里,他永远都不会慌乱,不会纠结,不会痛苦。

又或者,是她在他眼里无足轻重,所以她说什么,他都当开玩笑一样应对。

这么想想,池怀音也有些泄气了,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进了实验室。

晚上六七点,曹教授看时间已经不早就放了人。大家都是放鸭子一样跑了,只有池怀音,抱着自己的书,思前想后的,还是单独去找了曹教授。

曹教授是池父的同事,和池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十年了,两家人感情亲厚,倒也没什么隔阂,说话方便。

“怀音?”曹教授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又戴了上去:“找我有事?”

池怀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想问问,能不能换个组。”

“换组?”曹教授以为池怀音不想做目前的分组实验:“是觉得高温比较艰苦吗?”

“不不……”池怀音摇头:“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换个组员。”

“这样啊。”人员是曹教授亲自安排的,他自然是知道池怀音要换掉谁,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这次的分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前你们的小组,负责的是整个课题最重要的部分。”

他见池怀音愁眉苦脸的,误会池怀音可能对季时禹有点误会,所以有些抗拒,于是解释道:“之前我没有让你参与新实验,而是去做已经完成的,你没有抱怨,还是认真完成和复核,踏实又认真。其实那是我在测试你,测试你够不够资格做最重要的部分。”

提起这事,曹教授不由有些得意洋洋:“你和季时禹是我手下最得意的门生,性格上又互补。他胆大敢想,应变迅速,不需要我推动,他能想到我都想不到的东西;而你细心钻研,对数据的掌控和记录精确且不会出错。我把你们安排在一起,是因为我对你们抱有很高的期待。”

“可是……”池怀音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其实季时禹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做起事情来其实很靠谱。他只是比较有个性。年轻嘛,有点个性是好事。”

“……”

从曹教授那里下手算是失败了,无功而返的池怀音垂头丧气地回了宿舍。

她一路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一柄扇子一样盖住了她略带青黑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