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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童话(37)

听到赵一洋这么问,季时禹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没那么无聊。”

赵一洋想了想,纠结许久还是说道:“这半年来,哥们从来没有问过你有关钟笙的事,但是如今你谈恋爱了,又是和池怀音,哥们觉得有责任问一问。”他顿了顿声,几乎一字一顿地问:“你确定,你已经放下钟笙了吗?”

走廊的穿堂风比室外更冷,吹得人手脚发凉。

季时禹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也许因为早有预料,她结婚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很痛苦,反而是感到解脱。”季时禹的视线落向远处,低沉的嗓音在走廊里回荡:“照顾钟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小到大,我没有见过比她过得更凄惨的女孩,缺吃短穿,还比谁都骄傲。有时候也会误会自己是能解救她的英雄,后来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

“如果当初,钟笙选择了你,你是不是就和她在一起了?”

“没有如果,她选择嫁给别人,在我这里,就绝无可能了。”

季时禹说这话的表情,带着他一贯的果断。

对于这一点,赵一洋倒是很相信。

季时禹虽然看着对什么事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实际上原则性很强,性格之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当兄弟的,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要是背叛他的,绝不原谅,下跪也不管用。

对朋友兄弟尚且如此,对女人肯定更甚。

听他这么说,赵一洋也就放下心来了。

心思又想到另一件事。

“但是我还是想不通啊,怎么就突然池怀音呢?你怎么突然就和她好上了?完全没有预兆,解释不通啊!”

对于赵一洋的这个问题,其实季时禹自己也没法解释。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奇妙。

当初第一反应是拒绝了她,事后想想,要不是她还不放弃,岂不是就错过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竟然有几分后怕似的。

谁能想到一个乖乖女,看着胆小怕事,对感情的事,却能胆大执着成那样?

与其说他泡了院长的女儿,倒不如说,他是被院长的女儿泡了。

想到这里,季时禹拍了拍赵一洋的肩膀,一脸过来人的深沉。

“小伙子,如果什么事情都可以解释得通。”他嘴唇动了动,认真说道:“我就不是季时禹了,是爱因斯坦。”

……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系列】

季时禹家的独自被网友无意发掘,一张模糊的照片发上了网。

一时间,集团官V下面都是“儿媳妇”。

季时禹听说了这事,得意洋洋:儿子这帅脸,基本上随我。

某高冷儿子不屑睨了一眼:要不是长了个小白脸,我妈也不会瞎了跟了你。

季时禹:……生块叉烧比你强。

第24章

学期末, 院里要统一处理最近两个月违纪的学生,别的学生都很好处理,就是季时禹裸奔这事,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老师们都觉得有点不好处理。

毕竟也不会有哪个学校会在校规上写上不能裸奔, 那也太奇怪了。

而且说他耍流氓,他也穿了裤衩, 说他合规定, 他又确实在耍流氓。

季时禹到底算不算违反校纪?老师们都犯了难。

把这个特殊情况报上去, 最后是院长亲自把季时禹的名字给加上了。

这次学期末的违纪劳动是刷化粪池, 学校那一片要重修,原本的化粪池暂时废弃,需要洗刷干净,不然沼气太重怕造成危险。

听说季时禹被院长钦点去刷化肥池,赵一洋和陆浔都惊到了。

季时禹人还没去, 赵一洋已经捏上了鼻子:“佩服你, 有胆量泡院长的女儿!”

陆浔一贯不说话的,也有些忍不住:“我的个妈, 这岳父大人, 是真的有点可怕了,我听着都想吐了, 呕……”

倒是季时禹, 听说是院长亲自加了他的名字, 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摩拳擦掌,淡定接招。

那年代没有网络,若是有,“在学校受过最重的违纪处罚”这个问题,一定会有十几个森大学生要去回复——“刷化粪池”。

虽然化粪池里已经抽干了,仍然有很多污秽之物残留。哪怕是冬天,那股子可怕的味道还是让人天旋地转,无法靠近。

虽然学校也给发了胶衣胶鞋,口罩脸罩,那气味还是无孔不入。同被惩罚的好几个学生都吐了,大家都是知识分子,再调皮,也是一路读书,考上一流大学的天之骄子,体力活都不熟悉,更别说刷化粪池。

和别人的可怕反应相比,季时禹倒是淡定多了,一边拿着水管冲水,一边用力地拿长刷子刷洗。那认真干活的样子,倒是把躲得远远的老师都感动到了。

化粪池刷得差不多了,学院里的领导过来检查,池院长居然也不嫌臭,跟着一起过来了,把学院里的几个年轻老师都整得诚惶诚恐的。

那群违纪的学生在刷洗完化粪池以后,都呈现出快晕过去的趋势,一个个歪七扭八,蔫蔫儿地站成一排。

池院长皱着眉一顿说教,大家纷纷表示永生永世再也不敢违纪了。

学院里其余的领导都不敢靠近那帮学生太近,实在太臭了,那味道令人作呕。池院长却走近了那帮学生。

从左至右,一个个批评、叮嘱。

走到最右边,他停在个头最高的季时禹面前。季时禹已经摘掉了头罩和口罩,劳动了一顿,虽然满头大汗,看着倒还是白白净净,血色绯红,和那帮面色惨白的学生不一样。

池院长一脸严肃地瞪了季时禹一眼。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

季时禹挺直了背脊,面上倒是喜滋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要看什么事。”季时禹一语双关:“若是情之所至,那就无法控制的。”

池院长气得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身上脏,真想敲他一顿。

“在学校里耍流氓裸奔,还情之所至。”池院长不接招,继续批评着:“一点知识分子的样子都没有。”

季时禹笑,一点也不恼:“您批评的是,我努力改进。”

“笑什么笑?!”池院长一脸嫌弃地看着季时禹,半晌,几乎是牙缝里咬出来的四个字:“糟心死了。”

说完,气呼呼拂袖而去。

在家里被关了好几天,池怀音都觉得自己反应变迟钝了。

晚上池父回家,一脸严肃,一家人坐下吃饭,气氛很不对劲,要不是池母在中间调和,感觉池父好像随时都要掀桌子的样子。

饭后,池怀音本来要回房,又被池父叫进了书房。

父女俩隔着书房那张条桌,池父坐着,池怀音站着,书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

许久,池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倒是平静:“马上研三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嗯?”池怀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分配去哪里,就是哪里吧。”

池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皱着眉头盯着她,半晌问她:“去不去日本?现在全世界电池发展最好的就是日本了,你的专业,去那边合适,学校有委培名额。”

池父话音还没落地,池怀音已经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我觉得国内挺好的,我不去日本。”

池父被池怀音的果断拒绝气到了,他知道池怀音是为了那个小痞子,气呼呼一拍桌子,“要送肯定一起送,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池怀音原本以为这是池父拆散他们的手段,没想到他是打定这样的主意,一时也有些内疚,可真是小人之心了。

但是季时禹这个人,谁能拿他的主意,也不知道他毕业是什么打算,她也不敢贸然答应,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我考虑考虑。”

……

第二天,池怀音的“反省”生活终于结束,池父给她解禁了。重回学校,连那带着海风味道的空气,都格外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