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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调皮王妃(122)

甘晓雯见他们去远,又看了看薛凌逸,薛凌逸目光呆直,身躯颤抖,仰首伥望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甘晓雯不知怎的,心头竟一阵发涩,她叹了口气,柔声道:“薛哥哥,我们也走吧?”

薛凌逸身子一颤,呆了一呆,低头看了看白云的孤墓,又转头看了看甘晓雯,喃喃的道:“走?往哪走?我能往哪走?”他茫然四顾,但觉天地之大,竟无他的容身之所!他又看了看白云的香冢,目光渐至惨痛迷乱。不觉又是一阵惨笑:“我能往哪走?!”蓦然他一声长啸,掩面狂奔而去!

甘晓雯大吃一惊,急呼道:“师兄,你去哪里?”就欲追赶。薛凌逸蓦发一阵狂笑,长声吟道:“人世茫茫自沧桑,四海为家君莫问!”头也不回,雪衣飘飘,早已去的远了了!甘晓雯站在当地,早已呆了!凄冷的夜风吹来,侵入她的肌肤,她不觉打了个寒战,只觉心已冷到了极点……

“三十……三十大碗酒了!”

老刘头偷偷打量着小店中唯一的客人,心中计算着数目。

老刘头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兼伙计,小店很小,只是两间破茅草屋,外面挑了一根几乎看不清颜色的酒幌子。

他这家小店离大理城有一百多里,偏僻的平常连麻雀也难飞进一只。可就在今天正午,这个年轻人疯牛般冲了进来,一叠连声地要酒。

好在老刘头店里菜蔬虽然不多,自家酿的酒还是有的。虽然这酒粗劣的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尝几口。可这年轻人却眼也不眨地连喝了好几大碗,生像这酒是什么琼液玉酿一般。然后——就从那时一直喝到现在。

——现在已是深夜,老刘头困得直想打烊了。

“再来十碗酒!”那年轻人猛一拍桌子。

“哗啦!”老刘头家用了十几年的枣木桌子,应声碎成了齑粉!也把老刘头正想和周公会面的神魂硬生生拉了回来,吓得险些跌了个跟头。

“客倌,小店,小店要打烊了……”老刘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桌子,心疼的直抽气。

——这桌子虽然粗陋,可也是老刘头砍倒了自家种的枣树,花了两天的时间不眠不休做出来的。

“看什么看?这张破桌子待会我赔就是了,快去拿酒来!”那年轻人明明嘴里喷着酒气,可面色却依然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只一双眼睛蒙蒙胧胧的,布满了血丝,显示他实在已经喝的醉了。

老刘头看了看他身上的破烂长衫,有些怀疑自己的酒钱和损失会有着落。

“啪!”一大锭黄澄澄的金子落在了柜台上:“这些够不够?!我不喜欢你白眼看人,快去倒酒!”这年轻人穿着破烂,出手却着实阔绰,这一大锭金子足有十两,即算买十家这样的小店也足够了。

老刘头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锭的金子,一双昏昏欲睡的老眼瞬间冒出光来,一把将那金子抓在手中,咬了又咬,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酒——很快又端上来了,桌子也重新换了一张,这次居然是窖藏了二十多年的烧刀子,那年轻人鲸吞牛饮了几大碗,连声叫道:“好酒!好酒!”酒眼迷离中,一个白衣影子不住晃荡……

“聪儿,聪儿……”他喃喃地叫着,只觉心里有一道看不见的伤口,那伤口正在汩汩地向外淌血。

醉了,他真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在他看来,连老刘头的脑袋也变成了两个。

老刘头的脑袋真的成了两个!确切的说,是分成了两个一半,一半的脑袋还带着满脸的错愕和不信,缓缓倒了下去!鲜血喷了薛凌逸一头一脸,他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

正文:脑袋也好像被驴踢过!

然而他实在已喝得太多,老刘头的酒虽然粗劣,却是烈性最大的烧刀子,他喝了足足二十斤,此时虽然略略有点清醒,但双腿却似乎不是自己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使劲睁大迷蒙的双眼,只隐约看到对面站着两个人。两个蒙着面孔的青衣人!一个极高极瘦,像一杆标枪似的立在那里。手里的钢刀如一鸿秋水,在如豆的灯光下闪着妖冶的光。

刀尖上,有一滴鲜血缓缓滴下。不用说,老刘头的脑袋就是被他剖成两半的。

另一个身形娇小,恍如童子,手里是两个亮闪闪的娥眉刺。

这两人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就像是慵懒的猫看着爪下的老鼠。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潜龙会主?也不怎么样嘛!”

“是呀,这样的醉鬼也会是让皇上忌惮的角色?”

“你……你们在说谁?”薛凌逸摇摇头,再摇摇头,只觉脑袋要晕了:“潜龙会主,谁是潜龙会主?”

“哈哈哈哈!兄弟,这小子不但身子有病,脑袋也好象被驴踢过,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标枪’笑得几乎要弯下腰。

‘童子’叹了口气,看着薛凌逸,像在看一个白痴:“唉,潜龙会主便就是你啊”

薛凌逸的眼睛蓦然睁大:“你们……你们是那狗皇帝派来的?”

‘童子’似乎这才察觉失了口,却也不以为意,毕竟在他的眼中,薛凌逸已经是个死人,死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泄密的。

他干脆就拉下了面上的黑巾,笑道:“不错,我们是万岁爷派来的,万岁爷很不放心,你小子是叛逆之后,你一天不死,万岁爷就睡不好觉,特意派我二人来送你‘上路’的。哈哈。”

‘标枪’也拉下了面巾,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他:“也不过是个女子,就让你变成这幅德行,唉,怪不得人说红颜祸水。死了便是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女人,只要有钱,女人到哪里都是一抓一大把……像白云那样的妞,老子才不稀罕……”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猛地一花,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他的脸上已挨了清脆玲珑的一记耳光!这一掌出手奇重,只打得他眼前金星乱舞,嘴里又麻又疼,一股血腥之气涌了满口,他张嘴一吐,吐出来满嘴的鲜血和四五颗牙齿,半边脸顿时高高地肿了起来,紫红的几乎发黑。

只听薛凌逸冷冷说道:“没有人可以侮辱我的聪儿!”

‘标枪’大怒,他十万个也没想到薛凌逸醉成这个样子,手脚还会如此奇快,他猛地后退一步,轻敌之心顿去,和那‘童子’打了个眼色,道:“你既然如此想她念她,那就让我哥俩送你去和她到地府里再郎情妾意罢!””刀光一闪,对着薛凌逸的脑袋劈了下来!

‘标枪’虽说不是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他手中的百缅刀在江湖百晓生的兵器谱上排名为第三十八位。也不知有多少江湖成名人物的脑袋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他知薛凌逸是平生大敌,这一下出手,已拼尽了全力,刀光如电,堪堪已至薛凌逸的顶门。

“叮”一声脆响,却不像刀砍进骨头里的声音,标枪手臂一震,手中的大刀险些脱手而出!他猛地后退几步,惊异地瞪视着薛凌逸。

薛凌逸手里举着个酒碗,正懒懒的看着他,那酒碗是老刘头店里的,自然不是什么宝贝,可就是这一碰便碎的粗瓷大碗竟挡住了‘标枪’那雷霆一击!

‘标枪’面色已经变了,薛凌逸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出百倍!

‘童子’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他身形一动,草屋里忽然就全是他的影子,他一个竟似化身为数十个,双手里的娥眉刺就像毒蛇发光的眼睛,寒星点点,朝薛凌逸直扎下来!

薛凌逸还是坐在地上,身子动也不动,右手伸出,如抓苍蝇,不知怎地,童子的那两柄娥眉刺已莫名其妙到了他的手里。他顺手向前一送,一把娥眉刺就直接送进了‘标枪’的身体里!

‘标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血——箭一般自前胸标出,身子慢慢委顿下去……

‘童子’的脸色已变的比纸还白,只觉嘴里发苦,忽然就有些后悔接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