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蕾呆了一呆,果然觉肚中有些饥饿。
她看了看那鹿,见那鹿吓得身子簌簌直抖,一双黑亮眼睛望着自己,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气。
不由起了恻隐之心,道:“这鹿是被你琴声引来,也可算是你的半个知音,你怎忍心杀它?哼,你的心肠好硬!”
张丹枫不由哈哈大笑:“小笨仙,你的心柔慈得过头了罢?那你平时在山上吃什么?总不会真的餐风饮露罢?”
云蕾看了他一眼,小嘴一扁道:“五谷杂粮,蔬菜水果皆可充饥,为何定要杀生?”
张丹枫忽然冷笑一声道:“五谷杂粮难道救就是没有生命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不能说不能动而已,难道他们就都该死?”
云蕾窒了一窒,当真给他问住。
张丹枫这些奇谈怪论她以前是闻所未闻,这时乍一听到,竟不知如何作答。
撞在了一起3
云蕾窒了一窒,当真给他问住。
张丹枫这些奇谈怪论她以前是闻所未闻,这时乍一听到,竟不知如何作答。
只听张丹枫又道:“你们这些修仙派说什么慈悲为怀,不伤蝼蚁之命,那为何会和傲日神教厮拼了数百年?这数百年来你们杀的傲日教徒何止十万?难道他们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时你们的慈悲心又到哪里去了?”
云蕾呆了一呆,忽然跳起来,叫道:“傲日神教乃是魔教,他们作恶多端,危害人间,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杀他们是锄魔卫道!”
原来这傲日神教是千年前兴起的一个教派,因其门下多为旁门精怪,为修仙派所不齿,称之为魔教。
双方结仇已逾数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
尤其是六十年前的那一战,双方都是损失惨重。
修仙派的各派菁英几乎在这一役中死伤殆尽。
云蕾的两个师叔也命丧在傲日教主的手下。
而傲日神教损失了数千教众,傲日教主本人也受了极重的内伤,率领残余的数百教众自封闭与三界之外,不复再到人间。
云蕾在山上时早就听师父常常讲起这段公案,在她心中早已把傲日神教和作恶多端,残暴凶残划上了等号,对他们是切齿痛到了极点。
这时忽听张丹枫如此一说,隐隐有回护傲日神教之意。不由气塞胸臆,勃然发作!
张丹枫忽然哈哈狂笑:“哈,原来不伤蝼蚁之命就是慈悲为怀,而灭傲日神教就是除魔卫道,倒不知傲日神教做过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才令你们人神共愤,欲除之而后快?”
云蕾怔了一怔,道:“他们……他们……”
她时常听到就是仙魔两派这几场厮杀的惨烈,自己的几位师叔是怎样惨死在傲日神教之手,而这些魔教中人是如何的‘作恶多端’却是鲜少听师傅提起。
被张丹枫这一问,不由有些张口结舌。
怔了半晌,方道:“傲日神教的教众大多是山精兽妖,非我族类。他们为了修成什么魔功,一次救会杀死数百人,并收取他们的魂魄,使他们永世不得超生,难道这还不算残忍吗?”
张丹枫冷冷一笑:“哦,他们吃人便就是作恶多端,那人类与人类的战争呢?为了一家一姓的称王称霸,数千年来争杀不息,哪一次战争过后,战场上不是留下数万亡魂?黄尘是今古,百骨乱蓬篙。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漫无休止的战争中,无数征人暴骨荒野,千万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战争却又何时真正的停止过?山精兽妖还都是为了生存而吃人,而人不也是时时刻刻在宰杀动物吗?煎炒烹炸,烧烤炖涮,乃至于生吞活剥,几乎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这就不是残忍了?”
又长大一岁
云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谈怪论,张大了口竟是无话可答。
心中想道:“自人类的角度来说,异类杀人为凶恶残忍,可如站在兽类角度来说呢,人类只怕是更比兽类残忍百倍吧!”
云蕾被他说的理屈词穷,不由有些羞恼,跳起来叫道:“喂,你怎么处处为魔教说话?难道你是……你是魔教中人?!”
张丹枫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道:“你看我像魔教中人吗?”
云蕾望了他一眼,见他唇红齿白,俊美不似凡品,脱口说道:“看上去你自然不是魔教中人啦,不过你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张丹枫哈哈笑道:“众生平等,我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好啦,我们不要再为这些无聊事争论了,走了这大半日,我可是饿得很了,咱们还是先设法祭了五脏庙再说吧!”
手一抬,放了那鹿自去逃生。
云蕾见他肯听自己的话放了那鹿,不由转嗔为喜,笑道:“你且在此等待,我去采些野果子来充饥。”
张丹枫眼见云蕾的背影在山中冉冉而没,不由叹了一口气。
忽然拍了两下掌,淡淡说道:“你们出来罢!”
眼前一团浓雾散尽,现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个银发红衣,一个绿发青衣。
那银发红衣是一位娇艳如火的少女,绿发青衣的却是一位相貌丑陋,冷漠如冰的少年!
那红衣少女咯咯笑道:“少主,您好强的灵力,属下二人的雾隐跟踪术还是第一次被人发觉呢。”那青衣少年却只是叉腰深施了一礼,并不言语。
张丹枫看了那青衣少年一眼道:“青冰,你们找我何事?”
青冰又吐出了两个字:“送药。”
把手一张,奉上了一个水晶盒,盒内一粒碧荧荧的药丸滴溜溜的滚动。
张丹枫随手接过,叹了口气,把药丸仰头吞下。然后跌坐地上,闭目运功。
那红衣少女和青冰对望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运起神功在四周设下接界。
撞在了一起
不大一会,但见张丹枫身周红光大盛,如火如霞,将他整个罩在里面。
又过了盏茶工夫,红光渐渐消散,终至完全消失。
张丹枫缓缓睁开双目,青冰二人一齐拱身道:“恭喜少主又增一岁。”
张丹枫摆了摆手道:“好啦,药我已经吃下了,教主这一次四大护法派来了两个,只怕不只为送药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事,雪火,你说吧?”
那红衣少女的名字正是叫做雪火,她叹了口气,笑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少主您。前日在宫中,教主听探报说修仙派已探知少主离开神宫来到人间的消息,已派了大批教众欲对少主不利,故而派属下二人前来保护少主,接少主回宫。”
张丹枫一皱眉,忽然哈哈笑道:“大丈夫做事岂能半途而废?!我尚未找到那天阴圣女,岂能就此回宫?”
青冰深施一礼:“什么事也比不上少主的安全重要!”
雪火也道:“是啊,少主,找到天阴圣女固然对我教极为重要,但少主是我教兴复的希望所在,乃万金之体,万不可蹈险,找天阴圣女的事还是交由属下们去办罢?”
张丹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天阴圣女关系着我教的兴衰,万不可让她落入修仙教派的手中。而我体内的神灵珠是唯一能感应天阴圣女所在之物,我如此时回宫,只怕会贻误大事。”
雪火和青冰对望一眼,知道少主年岁虽小,处事却极为果断,当下也不再劝。
雪火沉思了一霎道:“少主既不愿回宫,请允留属下二人在旁护驾。”
张丹枫摇了摇头道:“近日修仙派大批在蜀山集结,只恐要对傲日宫不利,你二人速回宫中,让教主着意防范,我此去自会小心,请教主不必挂怀,我寻到天阴圣女后,也会尽速返回宫的。”
青冰二人听他如此一说,知再说无益,只得答应了。
行了一礼,转身便离去。
刚走了几步,雪火忽然想起一事,回身道:“少主,方才你运功之时,属下二人怕有外物扰了少主便在四周设了结界,刚刚和少主在一起的那位少女曾回到此地寻找少主,我二人怕打扰少主,便未言语。现在是否要属下将她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