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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197)

云昊天颤颤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风凌烟的脸,伸到一半便顿住。

停了一下,颓然落下,

眼睛慢慢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冤孽!”一剑闪着寒光向着风凌烟便刺了下来!

风凌烟下意识地一闪,抬头看着袭击自己的人,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父皇!”

火云国国主在这刹那间似苍老了几十岁.

双眸血红,瞪着风凌烟,那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刻骨的仇人.

嘴里嘶嘶有声:“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朕也不会相信奸细,朕的太子就不会死,朕也不会国破人亡!你就是一个祸害!”

太子的死看来给他的刺激不小.

老皇帝像疯了一样,一剑连着一剑向着风凌烟劈刺。

这老皇帝貌似武功还很不低的样子.

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风凌烟手里还抱着太子的尸首,躲闪的有些狼狈,险象环生。

“陛下,不要杀咱们的女儿!”

一道身影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挡在风凌烟身前。

“噗!”

老皇帝杀红了眼,根本收势不住,血光迸现中,一剑刺进皇后娘娘的胸膛!

“母后!”

风凌烟脸色大变,抱住了皇后娘娘软倒的身子。

让她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皇后娘娘脸色惨白,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像一位真正的母亲,给了风凌烟三年多的母爱。

风凌烟记得在皇宫中,初次醒来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母后温柔的眸子。

她才醒来的时候身体虚弱,是母后天天在绯烟宫中陪着她。

一切饮食起居,都是她亲手照顾。

她痛经的时候,她的母后整日整夜地陪着她……

如今,居然就这么死了!

死在自己的父皇手中……

让她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这天下,还有她这么悲催的穿越人,这么悲催的公主么?

风凌烟忽然想大笑,笑老天的滑稽。

这情节安排的何等的狗血,偏偏她还深陷其中,拔不出身来。

老皇帝呆了一呆,眼睛一片血红。

瞪着风凌烟,就像是在瞧着不共戴天的仇人:“贱人,畜生,我火云国毁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一个妖孽,妖孽!”

宝剑翻飞如雨,又朝风凌烟攻了过来。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骂为贱人。

大概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这位公主有这份‘荣幸’。

她再也忍不住,身形一起,手腕一抬,用地上太子的短刀磕飞了老皇帝乱舞的宝剑。

声音冷冷脆脆:“不错,我是妖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妖孽,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简直受够了!

她他妈的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指责,这样的待遇?

悲催的炮灰角色

把她认下的是他,把她当成工具想拉拢水云国的也是他,非要做什么狗屁忠诚试验还是他。

他自己上了人家的恶当凭什么把罪过都泼在她身上?!

从头至尾自己不过就是他和宫湮陌博弈的棋子。

一个悲催的炮灰角色。

凭什么这时候把她说的像什么罪大恶极的祸水一样?

“你……”

老皇帝简直要疯狂了。

忽然自腰中掏出一柄特制的火神弩,手一抬,扳动机关,向着风凌烟就要喷出火焰!

“唰!”

一道寒光击中了老皇帝手中的火神弩。

这道寒光力量大的异乎寻常,老皇帝如被闪电击中。

手中的火神弩脱手飞出,流星般落到了城下。

“小兔子!”

红影一闪,宫湮陌终于飞上了城头,一伸手便要拉她入怀。

风凌烟如避蛇蝎,身子灵活一闪,退后一步。

她上下打量宫湮陌几眼。

在正午的阳光下,宫湮陌身上那大红的喜袍几乎红的刺目。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穿了两次喜袍。

第一次他是为了和老皇帝的赌约而穿。

第二次他又是为了夺取火云国的江山而穿——

她望着他的大红喜袍,眸心彷佛深不见底的两汪幽泉。

眼珠转动间,从里面射出清亮摄人的光芒。

忽然她微微笑了起来。

刚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找抽

忽然她微微笑了起来,整张小脸笑的如同春暖花开。

她抬起一只小手指着他,咯咯娇笑:“宫湮陌,你还穿着这袍子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跟什么人成婚?”

她虽说在笑,笑声却极冷。

冰线一样钻进人的骨子里。

宫湮陌如同生生挨了一巴掌,身子僵了一僵。

他刚刚一进宫就遭遇了突袭,一直在忙着突围,攻城……

早已忘记了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

这时听风凌烟一问,下意识地低头瞧了一瞧,只觉这身红衣也分外刺目起来。

却不好意思当场扯下,呐呐地道:“阿烟,你如果不介意,今天依旧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带你回去拜堂……”

他的话终结于风凌烟的冷笑里。

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心虚,竟然再也说不下去。

心头隐隐泛起苦笑。

刚刚说出的话简直就是找抽,自己居然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一向万事俱在他掌握之中,看人物,看事物冷漠而又洞彻。

手腕可以说是八面玲珑。

可是如今在小兔子面前,他竟然会紧张到差点口吃。

简直就像是未谐世事的惨绿少年,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想去撞墙。

看到风凌烟愈来愈冷的眸子,他心头一阵慌乱:“我,小兔子,我是真的爱你,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他瞧见她笑了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为什么一定要把无辜的我拉进来?

他瞧见她笑了起来,嘴唇翘成漂亮的弧。

眸子里却一片深黑的绝望:“宫湮陌,你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想用计就用计,想打谁就打谁,这都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无辜的我拉进来?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要送我回皇宫?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也是会疼的吗?”

“你说你爱我,爱我会这样算计我?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哈哈,宫湮陌,不,金云国的雄才大略地八王爷!是不是你算计了我,让我做了你手中的棋子,我还应该感到荣幸呢?”

她尚穿着金云国士兵的铠甲,铠甲上满是深深浅浅的血渍。

没有一滴是她的,却都是她最在意的亲人的……

星星点点,如同她破碎的心。

她的话一句句如同刀子般咄咄逼人,让宫湮陌几乎无话可答。

她脸色苍白似雪,唇角的笑容却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有一种妖娆的凉薄和绝望:“宫湮陌,我恨你!这一生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罢!”

她的手指慢慢张开,掌心是那个羊脂美玉的小人。

眉目是活泼灵动的她。

这还是在他出征前一夜送给她的。

她一直戴在颈子上贴衣珍藏,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

此刻,它静静地卧在她的掌心,晶莹而又剔透,隐隐有光华在其中流转。

宫湮陌一见她拿出这个东西,心中猛地一沉,颤声道:“小兔子!不要……”

恩断义绝

一句话尚没有说完,安稳地停在风凌烟掌心的小玉人忽然无声地碎裂,碎成齑粉。

风一吹,散了……

一如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和纽带,便就这么决绝地被她一刀斩断了!

宫湮陌心中像是被利针密密一扎,痛不可当。

看着她决绝的眉眼,心头莫名其妙升起恐惧。

如同新发的芽,在心头滋生,不停生长蔓延。

一颗心剧烈跳动,只觉口干舌燥,手心里都是冷汗。

头一次感到这种冷意。

分明闷热的天气,但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幽寒却将他整个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