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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十二岁:卧笑桃花间(56)

客栈老板见她全身又是血又是泥,衣衫破损的像是刚刚被打过劫,吓了一大跳。

聂琉夕也顾不得和他说闲话,向他要了几样捣药的器皿,便回到了客房。

碧东流脸色已有些发青,牙关紧咬,人事不知。

聂琉夕将七星海棠用身上的药处理了一下。

然后摘下顶心的几片叶子捣碎,成为糊状,撬开他的牙关,给他硬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在碧东流身边慢慢跪倒。

轻抚他的脸颊:“东流,我知道,我在你身上用毒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我虽然说不爱你,可那都是气话,做不得准的。东流,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可是——你我终究无缘,我不能和你相伴到老了……”

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断线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滑下,扑簌簌滴在碧东流衣服上。

她低头在他冰凉的唇上吻了一吻,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细微污垢。

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似乎想把他的面容描摹下来,刻在心里……

先拿出一把银针,扎入他身上多处穴位。

风凌烟看的明白,知道她这是将碧东流身上的毒素朝一条手臂赶去。

等碧东流一条手臂肿大如吊桶,她才抽出一柄银刀,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割。

有粉红的血缓缓流出。

她嚼了一种丸药,俯下头去用口在他的伤口处用力吸吮。

她吸一口毒血,便吐在地上。

她吸了数十口,直到吸出来的血由粉红色转为鲜红,方才住口。

以命换命5

此刻她的唇已麻,舌头也像大了一圈,眼前一阵阵发黑,知道自己性命就在顷刻之间。

她挣扎着把早已预备好的一种药膏给他敷上。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颓然坐倒。

抖颤着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东流,别怕,再过三个时辰,你就会醒过来。你会没事的……”

嘴里喃喃,身子躺了下来。

像平时二人恩爱时一样,她偎依在他的怀里。

一只手和他五指紧扣,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东流,能死在你的怀里,我这一生也不枉了……”

语声越来越低,眼前的景致也越来越是模糊。

脸上虽然有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眼角却有一滴泪滑下……

原来——果然是她救了碧东流!

她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他的命。

虽然她最终没有死成,反而被毒成了植物人。

如果,早知道碧东流会背叛她,她那时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可惜的是,她最终还是顽强地醒了过来。

并——亲眼见证了他的背叛,那是怎样一种痛?

怎样一种绝望?

怪不得这位原本天真活泼的女子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只是——碧东流明明对聂琉夕很痴情,聂琉夕又用生命救回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这么快又另娶了公主啊?

还是说,他原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原先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此时的聂琉夕的记忆中,是一片黑蒙蒙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风凌烟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成为植物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记忆自然是一片空白。

看来要了解事情的真相,还要到她醒了以后的记忆中瞧瞧。

盛大的婚礼

或许正是她醒了以后,见自己的爱人又娶了新妇,这才因爱生恨,下了那种毒呢……

震耳的锣鼓声喧天,唢呐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聂琉夕的记忆便就是在这一片喧闹声复苏的。

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皮上却像是挂了千斤重物,根本睁不开。

她想动一动手指,但全身僵硬冰冷,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她醒了,可是,只是意识醒了过来。

身体还是老样子,根本动不了。

耳边,似有两个年轻的声音在叽叽呱呱地说话:“碧香,外面这么热闹,我真想出去瞧瞧。”

“是啊,我也想出去呢。可庄主非让咱们守着这个活死人,还说一步也不能离开。唉,这热闹我们怕是瞧不成了。”

“唉,我们少爷当初继位庄主的时候,我们没看到,没想到现在还是瞧不到……真晦气!”

两个小丫头语气中颇为抱怨。

聂琉夕听出,这两个小丫头正是碧东流的丫头。

当初也侍候过她。

“他现在做庄主了?这锣鼓声是庆祝这个的?”

聂琉夕很想睁眼问一问,可是她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心中却有模模糊糊的喜悦,他真的被自己救活了,而且还做上了庄主之位……

“是啊,这次我们少爷做了驸马爷,听说当今圣上只有这一位公主,娇宠得很,这次嫁给我们庄主,带来的嫁妆就排出好几里路去,满城的百姓都羡慕的不得了……”

驸马爷?!

聂琉夕如同遭了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那两个小丫头谈的兴高采烈,话题还在继续。

……………………………………………………

系统不抽的话,下午继续。

聂琉夕的故事和整体故事联系颇大,所以木木不得不写。她的故事我已经尽量从简,少用笔墨。不过,我相信这个故事同样很精彩,也是木木一贯的风格。

相信大家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草草几笔完事。呵呵

放心,木木没有闲笔的。有些貌似关联不大的东西,后文说不定成了关键……

现在我不能说,说了就剧透了哈。

寒冬腊月天

“我们老夫人也喜欢的很呢。这一年多了,我第一次看到老夫人笑的这么开心。”

“可不是,要说人家贺仪公主真真温婉贤淑,更难得的是心地也善良。我们庄主放不下这一位,她不但不吃醋,还每天送这药那药的。每一种药都是奇珍,只可惜给这一位服下去,都像是泥牛沉海,连个响声都没有……”

另外一个丫头‘扑哧’一笑:“当然没什么响声了。这一位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当年连宫神医都说没有法子。这些药再珍贵,也没什么效果——”

“嗯,要说我们庄主对这一位也算不薄了。当年她和老夫人吵架离家出走,我们庄主在外面寻了一年才把她寻回来。她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庄主也不放弃,这一年四处延请有名的大夫为她瞧治,可都没有办法……现在娶了贺仪公主,还不肯放下她,委屈贺仪公主和她并列。幸亏贺仪公主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不然以她公主之尊,怎么可能答应和一个江湖丫头并列为夫人?”

这两个小丫头自顾自说的高兴,聂琉夕心头却如同寒冬腊月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一片冰冷荒凉……

一口气哽在嗓子里,左右冲撞,上下不得。

她忽然很想大笑。

笑这个见鬼的老天,为什么让她现在醒过来?

为什么不就此死掉?

为什么要醒过来!!!!

身子依旧是一动不能动,眼前却一阵阵发黑……

“两个小蹄子,在这里胡说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聂琉夕认得,这是碧玉的声音。

是她的贴身丫鬟。在这个碧玺山庄,唯一尊敬她,爱戴她的丫鬟。

搅闹了婚礼……

“碧玉姐姐,你回来了。大婚进行的怎么样了?”

“你们自己去瞧瞧不就是了。啰嗦什么?”碧玉声音颇有些不耐烦。

“那好,碧玉姐姐,那有劳你在这里守一会聂夫人,我们去去就来……”

两个小丫头迫不及待地走了。

碧玉走上前来,替聂琉夕掖了掖被角.

为她细细地净了一下面,又拿温热的手巾为她净手,她忽然吓了一大跳。

聂琉夕的手冰冷彻骨,如同死人手!

碧玉吓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慌忙又去试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