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深处(211)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莉确定安东尼奥房间里的那个钟不是坏的，但是安东尼奥却没有回来。

“Mint，你在吗？”雪莉只能求助于Mint，毕竟这个时候，游离在网络之中的Mint才是万能的，如果不知道安东尼奥的动向，问Mint是最直接的。

“克莱门特博士？他现在已经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了，要不要……”

艾登手里拿着一个仪器，上面是一些数据和表格，“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艾登其实也不明白克莱门特为什么要让沈哲恢复清醒。说真的，如果有哪里不对劲，那也不是沈哲做的啊，毕竟那么多人每天二十四个小时轮换着监视着躺在那不能动的沈哲呢。

有什么不对的，只要重启就好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浪费一天的时间而已。

“嗯，放在那把，他现在有什么反应？”

克莱门特思索着晚餐应该怎么布置，只是随手的接过了艾登手里的那个仪器。

“没什么过激反应，不过应该是都想起来了，我们要重启他的记忆吗？”

艾登有些不确定问着，这是他们第……好吧，艾登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他低头看了眼表格上，好的，第一百二十次，已经失败了一百二十次了。

每一次，沈哲都切掉了最后的记忆。是的，像是Mint说的那样，直接把自己的人格装进了一个箱子，然后捆上石头沉入了海底。

克莱门特试过各种方法，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他们只能让加百列在沈哲的记忆之中做出各种改变，激活沈哲最后的记忆，毕竟他们想要的也就只有最后的那一段罢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技术还没办法只去提取最后的那一段记忆，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看着沈哲所有的记忆，从被洗脑之后，沈哲这个人格出现之后。

Mint可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记忆留下，现在这个活着的Mint，就来自第一百二十次沈哲的记忆之中，Mint残留了一部分自己的存在在沈哲的脑海之中，通过这次加百列的激活，Mint得以存活的那一部分被上传到了网络之中，原本的Mint，真正的Mint，已经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做什么事都要留后手的原因。”Mint坐在雪莉对面说道，“安东尼还没有和南希达成共识，但是时间快到了，你那边不需要赶一赶吗？”

雪莉和克莱门特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但是她还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需要些什么？”雪莉问Mint，“克莱门特的身份识别。”

“你可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你知道的，我只需要那个。”Mint无所谓地说道，“可是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这个试探性的问句竟然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回答。

“左眼？右眼？”雪莉比Mint更坦荡，“给我一把刀。”

“你真的要这么做啊？”Mint有些惊讶地看着雪莉，“格莱斯顿，不得不说我有点佩服你了。”

“我只是要去做一件我很久之前做了，就不会让我们流落到这种境地的事情。”雪莉平静地说道，“那么，我去了。”

早就应该在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时候，就杀死那个人，只是雪莉那个时候下不去手，到头来，这个手，还是要她去下，这个人，还是要她去杀。

虽然这一切都已经有些晚了。

“如果沈哲和克里斯蒂安也像你这样，我就不用总是来来回回的去帮他了，果然我还是更喜欢你一些。”Mint笑了笑，“那么我会随时待机等你的。”

没错，就是这里。沈哲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但是他可没能睡过去。

无论是那边或者是现在这边，沈哲都无法判断究竟哪里才是真正自己应该所处的地方。

周围的人开始变少，嘈杂的声音也开始如退潮一般渐渐的远去。

沈哲的意识是清醒的，他自己知道这一点，这个实验室，周围消毒水的味道，不带任何温度的灯，以及那些从各个方向投过来的视线。

克莱门特不在这里，不然的话，周围不会这么安静，沈哲开始了思考，至少这个时候的思考不会被窥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这和之前那种梦境中的意识上浮不一样，克莱门特说他做了什么……那么，他做了什么？

沈哲想不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一段记忆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克里斯蒂安现在怎么样了，沈哲想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克里斯蒂安的身影，希望他逃出去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沈哲突然睁开眼，他记得……记得……咦？怎么回事……关于克里斯蒂安的记忆变得而有些混乱了起来。

最后的时候……最后，克里斯蒂安对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