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眠(52)

只是被紧握的手没有丝毫松懈的意思。

俩人又陷入了僵持。

“你先放开我。”

苏岑的力气完全无法与他抗衡，被握住的手被越包越紧，只能丧气地甩了下手。

“放开你？然后乖乖听你话，做你好朋友？”

赵无眠自嘲地笑，握住她的手猛的施力。苏岑一下子被他拉到了胸前，两人紧贴的距离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磅礴的心跳。

苏岑慌乱用手掌撑住他的胸口，预知她意图的赵无眠同一时刻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肢，紧箍不放。

苏岑被他吐息之间喷出的热气惹得燥热难耐，狗急跳墙似抬起腿狠狠踹了过去。

只是此刻的苏岑没有穿那八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而是踩着一双平底鞋。过近的距离不好发力，被踹的赵无眠没有一丝晃动，而两人间的距离却被化成了零，此刻的苏岑被紧贴在赵无眠的胸前。

“苏小姐只会这一招？”

被迫仰着头的苏岑看到赵无眠嘴角噙着的一抹戏笑，眼底净是她不熟悉的意味。

此刻的赵无眠陌生的很，一股子驾轻就熟的邪气。

十几年的浑不吝藏不住了。

苏岑怔怔看了半晌，冷哼一声笑了出来，倒也不着急夺回自由，任由他抱着。被路灯打亮的小脸显得分外清丽，翘起的嘴角并未将笑意传达到的眼眸冰冷，“赵先生不继续演了？”

“演？”赵无眠俯下头，鼻息在她的脸颊上肆意骚动。她越想躲避地向后仰，他就追得更近。对抗之间，两人越离越近。激烈的你攻我守时，两人的鼻尖厮磨到了一起，一瞬间像鹅毛撩过似的酥麻了全身。

苏岑低垂的睫毛颤抖不止，赵无眠继续着让她心绪难定，“对，我就是演的太好，伺候了人一晚上。”

他眼底满是血丝，或是因为情绪所致，或是一夜未眠。无论哪个，都和苏岑脱不了干系。

“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此刻的语气软下许多，不复刚刚的冰冷。

“朋友？”赵无眠嗤笑出声，“我看你第一眼就心怀不轨，这么个好朋友怎么做？”

他呼出的热气洒在苏岑脸上，扰得她心烦意乱。

闭了闭眼，确定自己重新武装好后，苏岑抬起表面风平浪静的双眸，努力在他滚烫的火力下多存活一会儿，“我对你那份没意思。”

“苏岑，”赵无眠注视着她的眼神灼热得让人心悸，“我陪你去挂个心内吧，对没意思的人心跳得这么快？”

苏岑梗着脖子不看他，不承认。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看着苏岑紧绷的侧脸，败下阵来的赵无眠轻叹一声，拢住她的后脑勺靠向自己胸前，给猫顺毛似的抚弄着她的发丝，下巴搁在她头顶，轻声道：“你对我没意思，是我对你心思不正。”

赵无眠感受到怀里的石雕有了些许松动，继续说：“别把我打成朋友，让我喜欢你，成吗？”

苏岑垂下的睫毛又开始了颤抖，指尖捻着衣角，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就这样静默的抱着，一人不愿继续退步，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只剩飞虫绕着昏黄的路灯无头绪地飞舞。

“新年快乐！”

寂静被热烈的大学生打破，后巷外走在主路上的学生正欢庆新年时刻。

苏岑和赵无眠在彼此拥抱中迎来了新年。

“我要去唱最后一首歌了。”苏岑试图用力推开覆在自己身上的赵无眠，一脸急色。

刚刚就没成功，现在又怎会成功呢。

赵无眠收紧环抱着她的双臂，紧闭着双眼，嗓音变得沙哑：“行吗？”

被紧抱于胸口的苏岑清晰听见了他声带与空气之间产生的干裂摩擦，紧紧贴近的胸膛感受着两颗心脏正一起激烈震荡。

“好。”

久未说话的喉咙吐出的是一声气音。对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份确认的赵无眠，这是今晚他的意义。

在听到这声“好”后，已经接近四十小时未休息的赵无眠一下子脱了力，虚抚了抚她的头后，苏岑终于重获自由。

找她半天的老张看见苏岑推开后门走了进来，连忙拉着她向舞台走了过去。

“各位，新年快乐。”

拿下麦架上的麦克风，苏岑摘下遮挡了半张脸的渔夫帽。只上了一层浅浅粉底的皮肤光洁可人，没有舞台上卷翘纤长的睫毛和根根精细的眉毛，苏岑只有唇上点了一抹豆沙色的雾面唇釉，脱下外套的内里是件米色针织，配着她在灯光下浅浅的笑容，真是好不温柔。

来夜半的客人对苏岑至少是路好，在跨年时分突然看到苏岑出现，难免兴奋。就更别提其中的粉丝了，刚刚平息下情绪准备散场的客人瞬间肾上腺素飙升，继续着今夜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