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羡澄小故事N则(3)

“总有一天——”魏婴开了个头。总有一天怎么样？“总有一天我要上到月球去，我要知道他们怎么造出来的莲台，他们是什么，被带走的宝石人为什么再也回不来……”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等到停下来时，皎洁的月色已经微微黯淡，新的一天就要发生了。江澄站在对面，水晶剔透，光泽美丽，表情讶异。

在之后月人不曾来犯的九百九十一年中，魏婴完成了两版计划书，详细地规划了一套前往月球，毁灭月人的方案。他把计划书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所以尽管他与紫水晶总将彼此认定为最至诚的朋友，也未曾将内容向后者透露分毫。只有某一个冬季，其余诸宝石均已深眠，唯江澄一人冬巡。他走过了一切山川河流，在一个狭小的岩洞中无意间发现了魏婴，辰砂正抱着一沓纸熟睡。那一瞬间好奇战胜了他心中一切别的情感，而在他的手触到第一张纸上时，辰砂随即睁开了眼睛。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魏婴说。

“现在仍是。”江澄回答，声音中带有一种尖锐的嘈杂，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然后他就放下纸离开了岩洞，从此再未提起过这件事。但等到了一个连黄钻石都可以坦然提起聂明玦的年份，魏婴还是独自离开，并没有向江澄告别，尽管江已经允诺会永远站在他的身旁。事后宝石们分析：他用许多冰块在严冬刨成了镜子，利用反射的光辉引来了月人。月人们把他打得粉碎，然后用云雾似的莲台把液体和钻石碎屑一起盛放，带回月球。日光照耀下，钻石折射出华美的光泽，投射在辰砂液体间，奇景瑰丽异常。

魏婴走后，大家开始轮流值班夜晚，年岁的流逝忽然就变得漫长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太阳一旦升起来，好像就要用五倍于原先的时间才能落下去，月人们很少再次袭击，但又没有理由证明他们的袭击频率远低于从前。江澄在书中读到：月人会用捕获的宝石的一部分做成箭簇，利用一种坚不可摧来伤害另一种坚不可摧。于是他一直等待，直到有一天在战斗结束后他在地上发现了一大团黑色的液体。这是我永远都不会认错的辰砂！他想。于是紫水晶用手去收集它们，但液体在他的指尖消失，只留下一团无法透光的阴翳。

从机器中走出来后，新月人成为了每一位宝石人和月人的英雄，受到了一切有思想、会行动的生命体的爱戴，他们为他披上一层又一层的花环，直到新月人不堪重负，“扑”的一声化作一团灵魂的烟雾才告终。新生产出的英雄惊讶于自己的柔软，像一团会流动的云。试验成功的第三天，他在床上醒来，发现自己一时竟无法掌握凝聚为人的界限，化成了一滩雾霭。另一位新从机器中走出来的月人告诉他：“你已经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想必能够克服这一难关。”在这位月人的教导下，他耗费三天，终于再度学会拼装自己的技巧。

在另一个江澄与魏婴牵手而行的夜晚，在分开彼此之后，江澄回过头，惊讶地发觉他们走来的一路上碎落着无数小块的紫水晶。许多年后当金光瑶用月人提供的材料尝试开发机器的时候，他仍能想起这个夜晚，山川和他的碎屑都在齐声低语，月光下魏婴转向他，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金光瑶坚持认为：开发这台月人转换机器的所耗费的年岁久到不可计数，证据就是当他拟庆祝活动的邀请函时，海贝的女王已经更换了三千一百七十四世，但当江澄找出从前宝石们共用的那个气压纪年表时，上面显示只过去了甚至不到五千年。于是他又去询问那些会说话的古代生物，那些冰川和水流、泥土与岩峰。古代生物们回以许多话，细碎的声音在大地与天空中久久回荡，这时他才想起魏婴曾经发誓一生不会教他如何听懂这些语言。直到许多年后，月人们最后一次登上地球。彼时他们已经寻找到了一个拥有永恒的幸福的新星球，即将去那里迎接一种崭新的生活，而地球上的一切古代生物仍然在继续这次漫长的讲演。尽管无人能听懂，但大家一致认为，其中充满了无限不可言表的情感。

五千年抑或十万年之后，因为宝石人的计时已经完全失效，谁也不知道究竟又过去了多少年。新变成的月人们将这台机器放置在博物馆中，供一切旧的、新的、过去的、现在的和未来的月人们观看，从中了解肉体、骨头和灵魂完成有机相统一的这一桩伟业。聚光灯下，机器展现了奇异惊人的光芒，无比闪烁又内蕴无穷。机器成为了一切文艺作品最美丽、最奇异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