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上了一群变态(23)+番外
房间里早就被找过一番,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着靠近窗户,链条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在距离窗户一小段的时候伸长、拉直,牢牢锁住最后的一段距离。
他试了再试,扯着项圈往前,却始终隔着那么一点距离,最后索性勾住项圈,拉住链子用力一拽!
锁链哗啦作响,却岿然不动。
林厘咬住嘴唇走回床边,对着衔接处拽,踩着床沿使劲,换着角度用力。但这项圈质量上佳,这么折腾了许久,竟然纹丝不动。
林厘崩溃地抓了抓头发,骂了一句“变态”。
他又开始焦虑了,在房间走来走去,赤脚在地上踱步。走了一会,突然又直直向前,向窗户喊话。
“喂!——”
没有声音,窗外寂静一片,只有微风吹过带来的沙沙细响。
林厘犹豫了一下,一鼓作气,大声喊。
“救命!救命!!——”
声音顺着风轻轻扩散,向外飘荡,逐渐消弭。
林厘等了一会,还是毫无回应。
他泄了气,只觉得晕头撞向,在房间里乱走转了几圈,最后精疲力尽地坐下,对着天花板发呆。
坐了一会,又突然站起来,冲进厕所到处翻锋利的东西,找来找去,最后干脆抓着牙刷尖对着项圈用力下压。
没用!
被磨红的脖子仿佛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林厘扔下牙刷,过一会又想起什么似地冲出去,冲到书桌前。但书桌上的花瓶早已消失不见,桌面上只留下一朵半枯的花。
他捏起花发抖,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使劲把花扔在地上,用力地踩几脚!
还有什么?
他走浴室徘徊一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浴巾、毛巾、牙刷、洗头的洗脸的,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又挑挑拣拣选了一些,用浴巾胡乱捆起来。然后走到距离窗边不能再走的地方,用力一把把它们扔出去!
他竖起耳朵屏息细听。
不就之后,似乎是东西坠地,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一点轻的不能再轻,幻觉似的“哐当”声。
他被这声音鼓舞了,手舞足蹈疯子一样往前冲了一点,对着窗边大喊“救命!”“有人吗?!”“喂!喂!”,不知道喊了多久,喊到喉咙嘶哑,才终于原地坐下来等待。
接下来又是等待。
他等了很久,从天亮等到天黑。既没有好运爆发天降神兵,也没有倒霉透顶招来变态。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的声音,甚至连只鸟也没有。
这种异样的、连鸟雀虫鸣都没有的寂静,没有人的喧闹、没有家常的活动响动,没有宠物孩子的扰人声,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他拼命回忆自己来这路上的经历,可记忆碎片里最多只能找出,在出租上对外隔着玻璃随意瞄了一眼的痕迹,更多是已经褪色的激动、羞涩、憧憬、幻想……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
林厘开了灯,蹲在窗户边往外看,除了漆黑就是一片漆黑,仿佛连星星也一起被完全吞没了。
他忍不住埋头在膝盖里,终于崩溃地哭出来。
又一天早上的太阳升了起来。
他打了个喷嚏,哆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蹲在地上就那么睡过去了,醒来浑身发冷,四肢酸痛,他哆嗦地把毯子披在身上,又去穿拖鞋。
嗓子又干又痒,林厘咳嗽几声,感觉去喝了一点水,然后茫然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好像最近经常发呆。他不断不断地把注意撤回集中,又不断地驰往不着边际的地方。
他该怎么做?毫无办法!
风从缝隙吹了进来,身上又开始发冷,他连忙裹紧毯子。
在床上缩了一会无所事事,林厘干脆把书摸出来,翻来翻去看了一会,勉强看进几个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下午——也许是下午的时候,林厘睡了一会,恢复精力,又开始忙忙碌碌地寻找方法,一个一个地试。最后又冲着窗户喊,哑着嗓子大叫,叫到喉咙嘶哑,然后把能找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扔出去。
他再次等到了晚上。
最后还是毫无回应。
林厘稍微发了一会呆,居然也不是很失望,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接受了这种习以为常的、他人生中常见的结果。
他进厕所洗了把脸,发现镜子里的人眼圈青黑,头发长而乱,脸庞石膏般灰白僵冷,嘴唇寡淡无色,只有唇珠被之前用力咬的鲜红发肿。唇角木然地延伸入脸颊,瞳孔漆黑,垂着眼,阴郁地盯着看。
他被镜子里的自己下一跳!
林厘反射性地退后,想要朝镜子用力砸一拳,挥手时又犹豫了,最后只是锤了一下。
没人、没人……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