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蝴蝶(65)

“好。”她机械地点点头，又自顾自起来。

没下床时又被人挡住去路。

“怎么了？”她歪了下头，等着脑子慢慢清醒。

“还会……不舒服吗？”他伸手要扶。

晏乐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没有，我自己去。”

“……好。”

被人提醒，她在漱口洗脸间，才后知后觉觉得恼，用冷水拍了好几下脸。

“好了？”他看她整理完问。

“嗯。”

沉默一路，从酒店到嘉桐车站，再到上车，除了必要的问答外没有再说一句。

许风都没再黏着她，动作都有点小心。

“你坐那么远干嘛？”直到坐上座位，她看着坐在外面的他，跟她隔着很远，“我是会吃人吗你坐那么外面。”

“不是。”他移过来，“我以为你早上不开心。”

晏乐摊开手，看他不动又去抓了他手握住，气儿有点硬，“没有，只是起床气。”

绿皮车的座位都得面对面，他俩刚解决完，对面就又来了两个年轻女生。

她看着许风在帮人安顿前先带了口罩，再帮人搭了把手。

额间碎发挡不住眼睛，口罩留出来的那截反而更显眼睛的干净。

在三人都坐下后，对面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来了一圈，然后都微微吸了口气。

她正对的女生手忙脚乱之间没找到耳机，手机放在小桌上，外放声音很小，屏幕上的短视频循环着放。

放的是《听雨》，画面是许风前段时间配合听风宣传拍的视频。

她看他一眼，笑了一声。

“歌和画面，搭得还挺好的。”在对面人插上耳机的时候，晏乐过去对着他耳语。

“彼此彼此。”他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笑得弯弯。

在公共场合，他俩没再有什么太亲密的举动，只是偶尔膝盖碰到，然后自然贴在一起。

藏在身体中的本能喜欢不会被刻意遮掩，她和许风都没意识到，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就自然地跟别人划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那个……可以画一下两位吗？”许风对面的女生捧着平板，给他们看她之前的画，一边跟人解释，“因为你们在对方没看到的时候，看对方的眼神真的好……温柔。”她把那个“好磕”咽下去，又继续，“而且我在做一个作业……”

“可以。”

“可以。”

两人看她越说越没底，不约而同开口。

“要先拍照吗？在这个环境不太好画吧。 ”晏乐看了眼许风的口罩，“不过他不太能摘口罩，最近感冒生病了不好摘。”

她放在腿边的手被捏了一把。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女生摆摆手，“自然就好。”

晏乐点点头，去看窗外，感觉手始终被捏着，捏人的那个好像还不解气。

女生把照片拍下来给他俩看，照片只是随便一拍，右边的人看着窗外，肩头被阳光照着，一直打到左边人的手肘，而那人在看手机，眼睛被碎发稍稍拦住，口罩勾出高挺的鼻子。

谁都没有看对方，但中间搭在一起的手和照片带来的氛围感，将暧昧拉到满值。

【可以把照片传给我吗？谢谢。】

在晏乐终于挨不住沉闷，倒在他肩头睡时，许风单手打下这几个字给对面看。

女生点点头。

传得很快，他收了手机，在抬头之间又看到对面人凝住的眼神。

但她直到快到中转站，晏乐被许风喊醒时才开口，“你有点像……”

“嗯？”

“像我们认识的一个摄影师。”女生有点迟疑，“大概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共同点吧……”

许风笑了笑，向她道谢，在车停靠到站时牵了身边人的手，往外走。

“是很像吧？”在他们走后，女生碰碰同伴。

“但许风不是不谈恋爱吗？”

“是没谈，不是不谈吧？”

“管他呢，”同伴打了个哈欠，“看着人睡了一小时，我都困了。”

“睡呗，快到了。”

女生看了眼刚才拍的照片，没再纠结人的身份，只再感叹了一句——“般配”。

·

“回家吗？还是你想先去空音一趟。”

终于踏上富安的地界，他帮人带上车门，上了车后问。

“回家。”晏乐揉着头，“坐了车后好累。”

“午饭还没吃，我喊了之前你喜欢的那家，待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到了。”

跟这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永远逃不开一日三餐。晏乐没再那么排斥吃饭，只是点点头。

“你跟我回去一趟，不耽误工作吗？”她拉上安全带，扭头去看他。

“忙得日子都忘了吧？这两天是周末。”他目不转睛地开动车，“空音到底是怎么压榨员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