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戚妄刚刚露的那一手证明了他是个有能耐的人，但是李员外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李夫人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员外的衣服，只觉得面前这人处处都透着诡异。
他为什么要信口开河说这些？
然而戚妄知道口说无凭，他也没有指望自己说一句就能让李员外信了他的，于是便说道：“昨天我来明光镇的时候，便听说了贵府的事情，知道贵府闹狐妖，我便留了心。”
“不过到了府外后，我发现贵府建府的时候是经过高人指点，依照这种布置，府中是不会有妖物入侵的。”
戚妄说的有理有据，搭配他那出尘的相貌与气质，很容易便将人说服了，李员外见他不像是胡说八道的模样，慢慢地便坐回了椅子上，而李夫人也觉得戚妄说的有道理，便默默地坐到了另一边儿的位置上。
看到他们的样子，戚妄便知道他们是相信了自己的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宅子是在高人指点下建造的，门外的镇宅狮子和大门上的神荼郁垒都是出自高人之手，有了这么多重保护，那狐妖得多大的能耐，才能进的来？”
即便是能进的来，花费的代价也会非常大，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狐妖如何愿意？
李员外家发生的事情看似糟糕透顶，然而仔细想想，其实除了日渐消瘦的女眷之外，却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真是狐妖所谓，他花费大力气闯进来，难道为的就是跟小孩过家家似的闹上这么一通么？
李员外闻言，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家的女眷都成这般模样，难道还不够受罪吗？”
自己的女儿都瘦得脱了形，妻子和两个儿媳也都瘦了许多，李家也被折腾得家宅不宁，如果这都是小手段，那大手段又是什么？
其实李员外已经猜到了，但是却有不敢去深想。
然而戚妄却没有照顾他心情的意思，直接了当地开口说道：“若真是存心害人的狐妖，现在整个李家怕是没有人能活着。”
这个世界上存在三种类型的妖物，一种就是一心修炼，并不管外界纷扰的妖物，而另一种则是会戏弄人类，做各种恶作剧给人类找麻烦的妖物，他们只是会些小把戏，却并不会真正地伤害人类。
还有另外一种妖物则是以人类的血肉精气为食的妖物，就譬如说红二，像是这种妖物下手的时候，根本不会留手。
“可妖物不都是坏的吗？”
李员外被戚妄说的话给带歪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他的认知里面，妖物全都是十恶不赦的，发现了之后合该被消灭的，怎么听戚妄的话，并不是所有的妖物都是坏的？
“正如同人有好坏，妖物同样也是一样的，因为一两个妖物的坏，就否认整个种族，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倘若我因为一两个人类的坏，就否认全部的人类，不管其他的人类有没有做过恶，全都下手杀了，你觉得这样对吗？”
李员外想也不想地说道：“当然不对了。”
然而话一出口，李员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不是拿妖物作比较吗？突然说到人类是怎么回事儿？感觉就好像眼前这人不是人类似的。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便被李员外给压了下去，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在外，这才开口说道：“就算你说的对，但是这也不能证明，我府中的就不是妖物作祟呀。”
李员外还是觉得府中像是妖物作祟，如果真是人的话……哪里有人有这样子的本事？
戚妄说道：“我既然如此说，那便是有证据的，昨夜我刚一入府，管家便叫人送来了饭菜，饭菜我吃了，不过却发现里面添加了一些东西。”
管家的手段其实并不算多高明，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府中老人，掌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加上没有人会怀疑他，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
“饭菜和茶水里面添加了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而府中女眷之所以像是被吸食了精气的模样，也是被下了药。”
居然是管家动的手？
李员外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戚妄所说的话。
而李夫人心思细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管家端给女儿的那一碗补汤。
“老爷，也许真的是管家……”
李员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肯相信戚妄的话。
“管家是家生子，他打小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儿，我不相信这种事情是他做的。”
戚妄说道：“是与不是，您请管家与大夫来对质便成了，这很简单，还是您宁愿相信是妖物作祟，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身边的人下的手？”
李员外跟管家有感情，但是李夫人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女儿和孩子，李夫人如何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