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5)

方怡点了下头：“和赵泽不可能了。”她话锋一转，“和梁嘉呢？”

恰逢红绿灯，俞歆脚踩刹车，拧眉转头：“和梁嘉有什么关系？”

见方怡第N次又要提，俞歆提前打断：“和梁嘉也不可能。”

方怡一顿，问：“为什么？”

俞歆说：“我们那段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当初分手时就没留后路。”

这些年方怡总以为俞歆单着是因为梁嘉，多少有点念念不忘的意思，但俞歆明确地告诉她：“真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段年少懵懂的感情没想象中那么重要，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我真没有那么想他，单着也是因为没有遇见合适的。”

既然说到了，俞歆干脆一次性说完：“方怡你怎么不想想，我要真有那么喜欢梁嘉，喜欢到几年时间念念不忘的程度，当初又怎么会跟他分手？”

“就算这几年后悔了、想清楚了，如果我真那么喜欢他，我不会一直待在外面不回来。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就会尽力去争取，想做的谁也劝不了。”

方怡哑口无言。

俞歆把自己看得太透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她和梁嘉在一起时，确实很开心，提起这个名字眼里的欢喜都藏不住，后来分手，在电话里用那种茫然的语气跟方怡说：“可能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吧。”

这句话方怡记得很清楚，所以她即便是俞歆的好友，从小到大的交情，都忍不住为梁嘉抱不平，也真心实意心疼过梁嘉。

俞歆回家就进了房间，无视了从她一进家门就跟在她身后追问情况如何的老母亲。

丁婉茹被女儿关在门外，第一念头就是这顿饭，看样子不太愉快。

她试探性地给好友发了个信息，想从侧面打听一下情况，好友那边没觉出什么，喜滋滋地回她：我家赵泽说挺好的，俞歆漂亮又乖巧，我就说，这俩孩子准能看对眼，挺般配。

和好友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喜悦不同，丁婉茹盯着「乖巧」两个字，怎么都放心不下，总觉得不太妙。

丁婉茹这种预感是对的。

俞培下班回来后，俞歆总算现身。她已经换回家居服，召集爹妈，往沙发上一坐，俨然一幅开家庭会议的做派。

丁婉茹和俞培被她这架势唬住，还没琢磨出头绪，俞歆慢悠悠摸出手机，点开了录音。

录音时间不长，播放完毕后，客厅陷入一片寂静。

俞培和丁婉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响，俞培不确定地问：“这是赵家那小子？”

俞歆哼了声。

丁婉茹皱眉：“不是名牌学校出身吗？怎么思想这么……”

俞培接着道：“说话确实不太中听。”

俞歆目的不是让他们点评，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我不会和他结婚。你们要是想让他当女婿，我建议重新生个女儿比较靠谱。”

“这什么话。”俞培当即道，“结婚又不是儿戏，也逼不着你。”

他说完这句话，又瞄了一眼丁婉茹，补充道：“如果不太合适，就再多考虑一下，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嘛，女孩子多挑挑不是什么坏事。”

俞培说这话其实是站在俞歆这边的，明里暗里地帮着她说话，谁知道丁婉茹跟着应道：“对，赵泽吧今天表现确实不太好，主要我之前和他接触也没了解透彻，这事怪我。”

“你爸说的对，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那个钱阿姨你记得吧，她儿子……”

话还没说完，俞歆抢先道：“不见，钱阿姨也好、赵阿姨也好，她们的儿子都跟我没关系。”

俞歆直说：“我就请了半个月的假，你们要再这样，信不信我明天就销假回去？”

明晃晃的威胁，丁婉茹拿她没办法，俞歆工作忙，一年到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数得清，丁婉茹想让她结婚就是想让她安定下来，更不能把自己女儿越逼越远。

她有办法骗俞歆回来，俞歆也有办法应付她。

丁婉茹妥协地应了声：“行。”这事她理亏，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你说你要找个男朋友，我至于么。”

俞歆没回应她这句话，径直回了房间。俞培坐在沙发上，看着俞歆的背影，倒是察觉出什么，“这丫头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

俞歆心情确实一般。

在车上她跟方怡说了挺多，方怡有没有听进去她不知道，说到最后，她神奇地把自己说郁闷了。

那些话大部分是真的，梁嘉对俞歆没那么重要，不至于为了他这么多年单着，但俞歆也没她自己表现的那般冷情。

毕竟是年少时喜欢过的男孩，也是这么多年俞歆人生中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段感情的主角，说完全没想过对方，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