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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272)+番外

卫雨歌的鼻子尖儿被冷风吹得通红,吸了下鼻子,她说:“元帅,明日你得去军械所,还得去府学。”

“抽个空也能去趟麟州府衙。”

卫雨歌不说话了,抽个空就是吃饭睡觉的时间没了,她才不听这些呢。

“说起来,我还有事要给叶刺史说,雨歌,我明天早上写两封信,你送去给州学和崔教授。”

“是。”

夜风吹动裘衣,卫蔷一夹马肚,带着人回了麟州城里。

同一夜里,明月当空,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蔚州最南边的灵丘县城下。

今日佳节,并无宵禁,城门处几个卫兵穿着铁甲看着坐在马车上的女人。

自从叛军打到了洛阳附近,往北疆投亲的人也多了起来,像这般一个女子驾车的也并非没有。

“这位娘子,你们一行几人?是要投亲,还是访友?”

驾车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衣,约在三十岁上下,她低声道:

“只有我一个人,只能投亲,或者访友吗?”

守门的卫兵笑着说:“你要是想投奔北疆自然也可以,可是得找人作保。想来您要来北疆,自然是有亲朋在此的,不然又哪里知道我们北疆的好处?不如您记下一个访友,待那人为您作保,您再在北疆住下?”

女人摇了摇头,面对穿甲执枪的甲兵,她既不笑,也不怕,只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有亲朋在北疆。”

没有亲朋,一个女人怎么会独自驾车来北疆?

几个兵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又说道:“娘子,若是无人作保,又无亲朋,您为何来北疆啊?”

女子抬头看看他们,反问道:“你们北疆,不是女子可以为官?”

转身掀开自己的车帘,露出了里面整整齐齐摆列的书籍。

“我名为元妇德,齐州人士,我是来出仕为官的。”

她是这般说的。

第118章 科举 “自然是男女同科,男女同考,怎……

上元节过后,伴随着一声黄河中冰块碎裂的巨响,同光八年的春天好像就要来了。

没有等到继续南下的指令,定远军湛卢与巨阙两部还分别驻扎在晋州与绛州。

位于陕州对岸的叛军与金吾卫上将军赵源嗣和护国节度程珂再次交战于河东,却再次遇阻,叛军主帅韩复銮失了两个弟弟,一度想要北上绛州为亲弟报仇,却最终未成行,随着春风一起,他又想先攻下西边的河中府,陈家三千部曲与镇国节度使联手退敌。

就在这般情境之下,西北,定远军的卫字旗依然可以畅通于叛军的层层布防之间。

这般怪异景象连承担护送之责的定远军泰阿部的兵士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难道那个自称雍王的韩重山就这般不在乎?区区杀子之仇,他不想与我们报吗?”

“叛军在南边已经左右支绌,咱们元帅一日不下令打他们的老巢,那就是他们的运气了。”

卫蔷在正月的最后几天打算做一件事,这事在她看来是小事,在旁人看来,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事有多大?大到让云州刺史贺咏归、胜州代刺史窦丰连夜骑马跑到了麟州,还请出了韦衍等几位已经不管事的老谋士。

此时一群人坐在麟州州府衙门的后堂内,苦口婆心,希望卫蔷能改了主意。

“元帅,北疆公然科举取士实在是……如今我们定远军正南下作战,您此时动作,只怕朝中物议纷纷,各位刺史也要参奏一番。”

说话的是云州刺史贺咏归,他原本是云州定襄县令,蛮族打来之后他率城中百姓力战数日,城破后那群蛮人将他悬在定襄县城的城墙上足足十日不吃不喝,他却未死,恰好一日风沙大作,卷断了绑他的绳子,他逃跑时掉进了桑干河里,顺河而下,被汉民所救,才得以逃出生天。

当年卫蔷听说了他的遭遇告诉了顾予歌,顾予歌还说他不应该叫贺咏归,应该叫贺锦鲤。

后来不知不觉,贺锦鲤的名字反而响亮起来。

贺咏归给卫蔷做过谋事,管过营帐,若说才华,北疆惊才绝艳者多不胜数,他并非其中如何突出之人,被够选为北疆最大一州的州官,他靠的是谨慎实干令行禁止。

也正是因为谨慎,他反对卫蔷在整个北疆搞科举。

“暂时就像从前一样做州试,再由各州府选拔官吏……”

麟州刺史叶妩儿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觉得是应该整个北疆选人才了,如今北疆到处都缺人,麟州最早的童学办了十三年了,当初最早入学的现在也已经年近三十,到现在一年也不过供出一千多童学生,从州学出来多是从吏做起,很多童学生的家人更想他们记个账、算个钱能糊口便好,若是北疆开了科举,让百姓看见一条明路,想来他们更愿意鞭策自家孩子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