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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556)+番外

日渐沉稳的李若灵宝瞪大眼睛:“元帅,这等事,我……我……我曾外祖还将‘定远公卫奇,烈侯之后也’写进了史书。”

“此事是我阿父告诉我的,连那本族谱都是我祖上瞎编的。”

本想说出自己疑虑却听到了这等事,李若灵宝心思飘了好一会儿才转了回来,定了定神,她又说道:

“元帅,再有七八日卷宗就要理完,后面再有监察司也足以应付,到时您打算如何安置这两人?”

抬手解了头发,卫蔷想了想想了想:“让她们一直理卷宗吧,我看那易萧是个尚法之人,对《安民法》也有些兴趣。”

李若灵宝自然愿意。

解开腰带,卫蔷摇摇头:

“一边是法制,一边要重众生之心……明日你写个文书,今年的大会二月十九在太原开,各部管事、各州刺史、定远军各部将军文将,还有各处学政、州学教授……全都要来。”

这实在是比同光九年定远军扩军时召来的人还多,李若灵宝心知有大事要起,细细记在了心里。

大年初三,从枝江县湛卢部将军龙十九娘子的信到了安兴县。

同日,有人从淮水北上到了颍州。

穿着皮裘的男人将一份文牒交给了颍州刺史。

“吴国奉圣台大学士谢引之,奉国主之命出使梁国。”

第239章 于崇 “若不是私心太重,他……”……

正四品上正议大夫兼领定远公府长史骆月娘骆娘子,成了大梁朝议上站在群臣中的第三名女子,前两个是占据大梁半壁江山的定远公和救过先帝的承影将军。

承影将军一直做男子打扮,定远公虽然紫袍与旁人不同,头上也只戴小金冠却极少让人想到她是女子。

骆月娘不一样,她上身穿团花红色大袖袄做官府,下身穿绣金黛蓝绣金罗裙,脚踩的也是绣鞋,头上梳了女子的发髻,戴了一对金簪,怎么看都时时刻刻是女子。

光是这身打扮就能让身量寻常的骆月娘在朝堂上格外显眼刺伤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骆月娘第一次上朝的时候,圣后极喜欢骆月娘的这身打扮,还让骆月娘在明堂上说北疆女子与洛阳女子打扮的不同。

头戴金簪的女子坦然出列:“启禀圣后娘娘,臣在北疆时在洛阳时都忙于政务,从未留意过女子的打扮有何不同,臣的同僚们当差之时也从不聊这些。”

竟是硬生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折了圣后的脸面?!

群臣却毫无欢喜之感,朝堂上谁不知道骆月娘以前就是于岌的妻子!

当着他们的面说自己忙于政务,从前洛阳什么大宴他没去过,什么时兴的穿戴她没有?!

有人看向谏议大夫于岌。

圣后却丝毫不气,还将几个宫女给了骆月娘,一来照顾她起居,二来让她闲暇时也能知道些洛阳女子的穿戴。

这哪里是赏赐?

明堂上哪有蠢笨的?心思转了半圈就知道了圣后的意思。

一个朝官,一个正议大夫,为什么要知道洛阳女子如何穿戴?这分明是在贬低这定远公来使。

骆月娘仿佛没懂,只跪下谢圣后赏,站起来之后又说道:“圣后有赐,臣不敢不从,只有一问,这些宫女送到臣府上是宫里的人还是臣的人是国公大人的人。”

明堂上一阵哗然,北疆也是大梁国土,虽然与圣后争斗不休,可圣后管的大梁,什么叫圣后的人还是国公的人?

有御史趁机发难说骆月娘有大不敬之罪,附和者众。

骆月娘却笑:“既然有罪,本官即刻去领死。”

说完,她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尚书令还在养病,代领中书省的中书省左侍郎杜晓连忙道:

“启禀圣后,依臣看,正议大夫久在北疆,知晓圣后要赐下宫人着实欢喜才言辞无状!”

“是么?杜侍郎今日倒是稳重了。”圣后冷笑一声,却是没再说什么,有将此事揭过之意。

御史们还要说什么,可杜晓做了那许多年都御史,积威犹存,那些御史也未再穷追猛打。

如今的大梁哪还有真正为民请命的御史?

不过是些俯首帖耳的小人罢了。

骆月娘已经走到了明堂大门前,此时回转回来,只看着大梁的文武百官不说话。

圣后也不再提赏赐宫女一事。

从那一日起洛阳都知道了北疆来的正议大夫骆娘子是个不好惹的,承影将军有眼,定远公有刀,这位比起来实在娇弱的正议大夫兼领定远公府长史骆月娘,她有命。

她有定远公长刀庇佑之下的一条命。

仗着这一条命,她在洛阳不给任何人脸面。

着实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

同光十三年的新年,很少有人过得舒服。

蜀地这个冬日竟逢百年未闻的大旱,嘉陵江、巴水几近枯竭,地裂水荒,百姓为逃难南下成都府,成都府外流民汇聚,蜀地大旱。楚国则下了大雪,一场雪从潭州长沙府下到了漓水一带,近倒下的房舍就有上万之数,冻毙于街头者难以计数。闽地也下了雪,实在是自有李唐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虽不像楚国下得那般大也冻伤了极多百姓,国主王信通大年夜祭天祷告求天帝庇护。南吴自不必说,漓水下了雪,南吴南部咁水也是同样,南有大雪,北有大雨,已经是难捱的一冬,偏又有定远军夺了海州屯兵荆州与淮河一线,南下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