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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琉璃(出书版)(17)

冷风吹过,发丝轻扬,清冷的身形,如同鬼魅。

慕容凌正准备撕裙做发带,却有人捧起了她的长发,慕容凌侧脸,看见了虚子墨的衣袖,虚子墨笑道“总不能老是让你撕裙子,用我的吧。”手指插入那捧发间,顺滑的感觉,和那似有若无的清香,让人怦然心动。

用发带将慕容凌的长发束起,虚子墨便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打了个结垂在脸边,如此又给他凭添了几分阴柔。

“谢谢。”慕容凌扬起淡淡的微笑,虽是初识这虚子墨,却已如多年的好友,默契天成。

这第一具尸体,仅存尸骨。

慕容凌蹲下,看了一会儿,道“这应该是春兰的。”

虚子墨也蹲下,看着慕容凌的侧影问“你怎么知道?”

“一般尸体暴露在空气中,若是春季,24小时至48小时就会出现腐败绿斑,那是腐烂的开始…”

“小时?”虚子墨打断了慕容凌,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称呼?是…一种时间的计量词?”

慕容凌顿觉失言,然而她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慌张,她定了定神,点点头“嗯,24小时也就是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人死后,在春天,在空气中,一天到两天内就会出现腐烂的迹象,那些斑就是尸斑,然后,三天到五天,就会出现腐败巨人观。”

“腐败巨人观?”虚子墨再次打断,他深深地凝视着慕容凌的侧影,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腐败巨人观简单说就是烂得面目全非,也就是那边那具尸体。”慕容凌指向第二个坟,“蛆虫滋生,血水外流的那个。再后来,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后,尸体所有软组织,也就是皮肉、内脏等等基本液化,只剩骸骨,就是这具。”慕容凌用发簪拾起了骸骨的一节手指,一边细细观瞧,一边继续说道,“那么根据这三具尸体腐烂的程度,不难推断出三人的死亡时间,春兰是一个月前死的,所以是这具,而下面是小菊,就是那具,保存最完好的,也就是最后一个死的,就是芙蓉。”

“哼!”虚子墨轻蔑地冷哼一声,“根据腐烂程度判断三人我也会,我也知道春兰是第一个,所以烂得最厉害。”虚子墨说着,在坟边改成了坐姿,却见慕容凌回首,不温不火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坐在地上,此处都是尸体,毒虫滋生,若是咬着,别喊疼。”

虚子墨闻言立时跳起,慕容凌笑着回首,身后传来虚子墨不满的声音:“你笑得可真阴森。”

“我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也有人利用温度延缓或加快尸体腐烂,以迷惑法…让人误判死亡时间。还有就是在这里,不说话会害怕,所以我才说了这些。”

“你也会害怕?”虚子墨双手环胸,带着几分调笑地看着慕容凌的背影,她正检查那具骸骨的右手,如果她此刻回头,就会发现虚子墨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女气。虚子墨见慕容凌拿起那节指骨久久不放不禁问道“你怎么老是看她的手?”

虚子墨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这一下子断了声响,整个坟场就变得诡异,虚子墨拧拧眉,刚想说话,那慕容凌却举起了春兰的手骨“你看,手骨上有细小划痕,还有小坑,而且不止一处,死者生前应该被人用利器经常扎手,我猜是针线。”

虚子墨浓眉一沉,双眼陡然变得犀利。

慕容凌背对着虚子墨,并未察觉虚子墨的变化,继续说道“可怜的女孩,生前定然常遭人虐待。她的骨头有很多处这样的伤痕,而且,她的腿骨也曾断裂,两条腿长短有稍稍差异,平日走路看不出,不过现在只剩骨头,就明显了。哎…可怜的女孩…”心中扯出一丝疼,这个女孩生前备受虐待。

当慕容凌转身的时候,虚子墨已经恢复那副女里女气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容,慕容凌沉下脸“面对死者,最好尊重一点。”

虚子墨立刻收起笑容,耸耸肩,伸出手,欲拉慕容凌,慕容凌撇过脸,提气跃上了坟“尸体无毒,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如果保存完好,就可见索沟,可惜,究竟是上吊,还是他人而为,已经无从判断。我去看看第二具。”

“那就是没结果�。”虚子墨在慕容凌身后打着哈哈,慕容凌回头一记冷眼,虚子墨寒了寒,不再多言。

第二具,也就是小菊的尸体,腐烂程度严重,面目已经无法辨清,蛆虫在她的皮囊里进进出出,忙活不已。恶臭扑鼻,虚子墨掩面逃离,心中暗暗佩服慕容凌的执着和勇气。

慕容凌用发簪拨开小菊右侧颈部的蛆虫,隐隐可见索沟,她用发簪拨过小菊的头,小菊的头倒向一边,尸虫掉落一片,露出左侧的颈部,所幸的事,左侧颈部皮肤较为完好,慕容凌的眸子忽然一收,将小菊的头又再次拨回。

虚子墨见慕容凌将小菊的头拨来拨去,神情异常严肃,不由得双眉收紧,沉声道“怎样?”

两个字一出,却见慕容凌停下手又转身朝他望来,眼中的怀疑更加明显。此刻,虚子墨终于忍不住追问“你怎么了?刚才也用这种目光看我?别吓我,我胆子小。”

慕容凌面巾下的唇抿了抿,虚子墨的女气也不怎么讨厌,她垂下手摇头“可能我太紧张了,总是觉得你沉声说话的时候跟一个人很像。”

立时,虚子墨心中吃惊,但他的脸上却扬起了坏坏的笑容“那人莫不是你的情郎?”

没有意外的,慕容凌给了虚子墨一个白眼,然后转身将发簪刺入小菊右侧脖颈一个腐烂的洞口,看见此举的虚子墨脸色顿时煞白,险些将晚饭全数吐出。

“你到底在做什么?”虚子墨拧眉强忍那阵阵呕吐的感觉,慕容凌用发簪在小菊的脖颈里一通翻搅,仔细而专注“还不确定…”在虚子墨看来,她是在用银簪翻搅,其实是慕容凌以簪代手在检查小菊的颈骨。

“果然!”突地,她说出了这两个字,立刻,她抽出了发簪跃到了最后一个坟,也就是芙蓉的坟。

虚子墨的目光一刻不离慕容凌,她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

此时,慕容凌不再用发簪,而是直接将手按在了芙蓉的脖子上,细细摸索了一番后,扬起了了然的笑容。

忽地,慕容凌似是闻到了有别于腐臭的味道,她埋下头,仔细嗅闻了一番,双眉微皱,那隐藏在尸臭下的神秘的香味很是熟悉。想了想,似乎一时想不起来,便将那香味记在心底。随即,慕容凌跃回虚子墨的面前,笑道“你可以填土了。”

虚子墨扬眉:“这么快?”

“嗯,我去洗手,你填土吧。”说罢,风一般地飞离。

虚子墨拿起地上的铲子,看看三具尸体,再看看慕容凌的背影,郁闷地吐出一口气,开始埋坑。

清澈的泉水在月光下闪现着琉璃般的光彩,寂静的树林此刻不再阴森可怖,而是充满着泉水潺潺的流动声。

慕容凌仔细地清洗双手,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水中如同玉笋。晶莹的溪水,在月下玉珠飞溅。

慕容凌映在溪水中的倒影被溪水不断打散,不由得,慕容凌回想起初到这里时的那个梦境,那女人并没将遗言说完。她的使命又是什么?

呵…慕容凌轻笑,那女人已死,所谓的使命又与她有何干。

散乱的倒影中又映出一个人,那人不满地蹲到她的身边洗手,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慕容凌欠了他的钱。

“我说,这坟我也帮你挖了,现在又帮你填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结果啊。”虚子墨一边洗手,一边冷语,带着太监的腔调。

慕容凌扬起了唇,笑容风轻云淡,如空中明月,温柔而明丽。她甩了甩手,手上的水珠飞溅,一滴打在虚子墨的眼角,化作了冰凉的泪珠。

“小菊和芙蓉是被人谋杀的。”汨汨的水声中传来慕容凌清晰的话语。

“什么?”虚子墨拭去眼角的“泪水”,看向慕容凌,慕容凌随手摘了一根杂草,又开始编织,虚子墨见了便明白慕容凌正在整理思路,这似乎是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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