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毒蘑菇(268)
“不会这么快吧?”荀黎放下止血剂走过去蹲在何谨洛面前,翻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又捏了捏脉搏。
确认状态正常,深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在何谨洛脸上:“别自责宝贝儿,这事儿罪魁祸首就是古占勤那个疯老头子,好在他已经灰飞烟灭了,一切都过去了。”
何谨洛抬起头,鬼使神差地从荀黎手里夺过烟,猛地吸了一口,轻轻咳了一下:“也就这样啊,除了有些焦味有些呛人,没别的感觉。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抽烟?”
“你多吸两口,吸到肺里面去。”荀黎玩味地看着他,“放心,烟对你完全没有伤害。”
何谨洛尝试性地深吸了一大口,烟雾混合着空气一起被他卷进肺里,他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他没好气地把烟按到地上,直接用母指碾灭,“嘶——”
“你这是做什么?”荀黎赶紧抓起他的手连吹带揉。
“你平时不都这么灭烟的吗?”何谨洛皱着眉头。
“我没有痛觉,你也没有了吗?”
“哦……我给忘了。”
“去洗澡。”
“我擦完再洗,不然一会儿又一身汗。”何谨洛起身继续清理血迹,“这次失控,是不是意味着之前两个月的平静都白费了?”
“对。”
“你就不该刺激我。”
“我现在不刺激你,难道等你回去以后让别人刺激你吗?你自己应该习惯面对刺激,就像你以前那样。”荀黎又点了一支烟,“二十四号会让你血压更容易升高,情绪更容易陷入极端,你只要能回到之前的状态,基本上就不会再失控了。”
“之前的状态……我几乎都快忘了。”
“你第一次面对我的时候,你最后一次面对古占勤的时候。”
“第一次面对你……”
“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变态、疯子、衣冠禽兽,哦对了,还有娘娘腔。”
何谨洛尴尬地咧了一下嘴:“那都是误会,谁叫你……”
“我什么?我现在也是个变态疯子,还是个怪物,但我拒绝承认我是娘娘腔。”
“我那是故意拿话激你,并不是真的有那个意思……”何谨洛心虚地眨了两下眼睛。
荀黎笑出声。
“对了,那幅画……真的只是你想送给你父亲的吗?真不是为了对付我?”
“不是送给我父亲,也不是为了对付你,画是我父亲让我拍下来的。”
“那你就这么转让给我了?”
“你拿走的那幅是全复刻。”
“你……六百万你卖一幅假的给我!”
“你不是说没有百万倍电子显微镜,复刻也是真迹吗?复刻成本也要三百万,我让你选一副,选中就送给你,你自己不要。”
“两幅都是全复刻?”
“对。不管你选哪一副,我都会送给你。”
“三百万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烧了?”
“不都在你这儿捞回来了吗?”荀黎戏谑地笑着。
“荀黎!”何谨洛龇牙咧嘴瞪着他。
“喂喂,别激动,我还给你就是了。”
何谨洛下巴一扬:“你说的。”
“我确实是后来才知道要买画的人是你,如果是别人,我见都不会见。那两幅全复刻,都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你为什么会对那副画感兴趣?你不像那种热爱艺术的人啊。”
“那副画里有一些我小时候的记忆,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先买回去放着。那幅画倒是越看越有意思,‘历史与未来’,五百多年前他就好像真的寓言了未来,是个先驱者……”何谨洛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荀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打住了。
“宝贝儿,你真是斤斤计较,你用的一支二十四号价值无可估量,更别说昏迷之后到现在,两年多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对了,还有我身上被你吃掉的肉。”荀黎把手臂抬起来在何谨洛眼前晃悠,“居然跟我计较一幅画。”
何谨洛沉下眼皮:“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给我用?”
荀黎神情微滞:“不要再去纠结二十四号怎么会打在你身上,不管是我脑子烧坏了也好,一时冲动也好,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作假设,这是你自己说的。既然已经用了,我们都只能选择接受,控制事态往好的方面发展。”
何谨洛沉默了几秒:“总之一码归一码,多出的买画钱你还给我,其他的,大不了你写个账单,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甚至‘破敌’号我都可以赔给你!”
“你居然这么有钱?”荀黎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何谨洛。
何谨洛盯着自己正在辛苦劳动的双手没回答。